第二章 肉偿

她抽过他手中的奏章,也不管什么冒犯不冒犯,执意要一个答案,“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就那样一直瞒着我不好吗?”

他放弃她抢的,又拿起一本新的,“呵,你这是不信?以为我在骗你?不过总算没有傻愣愣的维护你那死鬼丈夫了,有进步,人是我杀的,回来就派人去杀了。”

她心里有些疼,却不想再管这些阴谋诡计了,“我想见见我父亲。”

秦玉楼终于批改完了奏章,斜躺在龙椅上,眼睛眯起,“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一阵气竭,“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开心了,说不定就让你见人。”

她跑到他旁边蹲下,“你怎样才能开心?你现在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她快崩溃了,现在就想见父亲,只想见父亲。

他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用心想。”

她忍不住嘀咕,“你那样的性子,阴晴不定的,我怎么知道……”

她一僵,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秦玉楼正盯着她,吓得她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僵硬掉了。

“我错了,让我见见我父亲,你想怎样都可以。”

秦玉楼皱眉,“你很怕我?”

她心思百转千回,他们这种人应该喜欢别人怕他吧,“陛下英明神武,人人……”

他不耐的偏过头,“再废话就滚出去。”

她赶忙道:“怕!”

本以为他会开心,或者无动于衷,现在看过来的眼神怎么像……在生气。

“不怕!”

似乎更生气了!

浅月嘴角抽了抽,很想在他俊脸上抽一巴掌,他到底要听什么答案啊!

“浅月,你现在气人的本事见涨了啊!”

对上他正蕴含风暴的眸子,“我错了,任打任罚,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父亲。”

“我开心了就让你见!”

浅月气竭,说了半天,得,又回到原来问题上了。

但是又什么办法呢?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命还握在秦玉楼手上,她必须讨好秦玉楼。

是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伺候他更衣,早朝在旁边给他站桩,改奏章给他捶背递水,晚上还得肉偿……

“咳!”

他的故意提醒,上下眼皮打架的她赶紧回过神来,脊背挺直。

实在是太困了,眼下都青了,整天按着他的节奏生活,快要熬不住了,偏偏还不能拒绝!

终于回了御书房,她一屁股坐在他的龙椅上,“我不行了,我要睡觉。”

秦玉楼正优雅的坐在她旁边,眼都没斜,“还要不要见你父亲了?”

他的大椅子被她霸占了一部分,没办法躺下,只能坐着改奏章了。

她抱着他拿笔的手,“就今天,让我休息一天好不好。”

结果他又换左手拿笔,行动起来竟然和右手差不多,“不好。”

实在撑不住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还是睡了过去。

秦玉楼感觉到手臂上越来越沉,转过头就看到她眼下的疲惫,因为生气,嘴还嘟起的,他往旁边挪了挪,将她的头放在腿上,才换成右手继续看折子。

等浅月醒过来,只觉得浑身舒畅,也看到了自己的人肉枕头,吓得快懵了。

她竟然睡在他腿上!

以他阴晴不定的性子,竟然没把她扔出去……

哪天以后,两人默契的不提南唐的事,除了不让她见父亲,别的……倒还好。

“睡醒了?”

清冽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从他腿上起来,挺直了腰,“嘿嘿。”

又一次从他腿上醒来,她都习惯了……,早没了开始的慌张恐惧。

“可以让你见父亲,不过……”

她激动万分,心紧紧悬起,他终于松口了,直愣愣的盯着他的薄唇,等他的条件,“什么我都答应,只要能见我父亲。”

他倪了她一眼,“口渴了。”

她连忙给他倒了杯茶送到手中,依旧眼巴巴的望着他。

“以后就这样,做我的贴身侍女,就让你见你父亲。”

浅月看着他握住茶杯的修长手指,想也没想就应了。

就那样盯着他喝完茶,看他升完懒腰,等他给出宫的令牌……

“走吧,正好今天有空,去宫外转转也好。”

突然听到秦玉楼的话,她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他,开口道:“你也去?”

她回家是看父亲,他去干嘛?

秦玉楼倪了她一眼,“我不可以去?”

“那你在酒楼等我!”

秦玉楼淡淡的倪了她一眼,“不是怕我吗?还敢命令我?”

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就算怕他,立场还是很坚定,只是语气软了许多,“你在酒楼等我好不好?”

秦玉楼凑到她面前,眼里闪过狡诈,“不想我去?我偏要去。”

被他无赖的话堵到了,她赌气道:“那我不回家了。”

拼无赖,她和秦玉楼完全不在一个境界,最终还是被他搂着腰到了父亲面前。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还要找借口骗过父亲!

当时为了嫁给南唐帝南睿晨,绝食,离家出走等都用过了,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几乎被她气的吐血,最终还是妥协了……

要是她过的好,还有脸来见父亲,偏偏被人利用的彻底!

但眼下,父亲就在盛都,怎么可能真的不见呢?

浅月一直以为,父亲被带到盛都,是秦玉楼的要挟,被他占有的第二天,他就派人去抓父亲了,特别是,他曾用父亲和南睿晨的性命要挟她,让她活下去,屈辱的呆在他身边,所以,她一直以为,这是要挟,但,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回来了?”

父亲的大手佛去她额角的细发,正如她出嫁哪天,浅月霎的红了眼眶。

“嗯,父亲。”

她睁开秦玉楼的怀抱,跑进父亲的怀里。

她以为,父亲不会原谅她,会质问她,责怪她,却什么都没有,轻轻拍着自己,就像小时候那样。

“好孩子,都过去了。”

三人坐在桌上,浅月的父亲何流水打量着眼前年轻的男人,和女儿很亲腻,对外人,看似随意,实际冷淡疏离,眉宇间又隐有狂傲霸气,虽然年轻,却是不凡之人。

在大宣,他也听到了些关于这位年轻皇帝的传闻,大宣在他手中愈发强大,略有一统天下之势。

其他国,特别是大宣比邻的国家,纷纷合纵联盟,准备效仿先秦时期,运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大宣。

何流水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得,也不知道最终谁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