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匆匆忙忙过来,只见到池倾歌已经走到桥上,又不敢上前去拦,忙推了一把旁边的下人:“快,快去通知将军!就说露馅了……”
“是!”那下人丢掉自己手里的扫帚,拔腿就往外跑。
水榭内四周摆满了案台和长桌,上面就地取材用荷叶铺满,又在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
莲花白玉糕、九层紫云糕、黄金葡萄烙、各种池倾歌说得上来的说不上来的都有,甚至还有几样似乎是西域的特产。
水榭里不少人忙碌着用莲花装饰桌子,是以一时间都没有人发现池倾歌的到来。
怪不得在厨房没有看见一个人,原来都来这里了。
池倾歌拍了拍正在弯腰摆荷花的婢女:“冒昧问一下,这是在做什么?”
那婢女头也不抬,只当是府里不知情的下人在问自己:“这是将军要求布置的,可忙坏了不少人,光是去寻奇珍异味的方子就寻了许久呢……”
“哎,这位不是……”已经有发现池倾歌到来的仆人,惊讶的用手指着她。
周围的人察觉到不对劲,那婢女也转过头来:“池、池姑娘?!您怎么在这?”
府里不少人都去糕点铺买过吃食,是以几乎都认识她。
池倾歌看着这琳琅满目还异香扑鼻的水榭,不禁大为好奇:“将军府要摆宴请客?”
水榭里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中的话,呆呆的看着她。
一时间气氛有点凝固。
“你们继续……”池倾歌尴尬的摆摆手,感觉自己似乎打扰到他们了,转身往回走。
一直等到她走出众人的视线转到院墙后头看不见了,才有人出声:“她就是池倾歌呀?长得跟仙女一样,怪不得将军喜欢她……”
……
池倾歌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见水榭了,正要转过头来,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
她差点摔倒,被那人眼疾手快的一捞,稳稳的接住了。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阵低沉悦耳的声音,关怀道:“没撞疼你吧?都怪我,走得太急了,没注意到你。”
池倾歌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鼻子,勉强道:“没事。”
她抬头去看,才发现,自己撞到的是应北郁。
应北郁生得高大,池倾歌在他怀里越发显得娇小。
池倾歌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尴尬的说道:“我是来看你的,给你带了点糕点,在厨房。”
“好。”应北郁感觉怀里空空的,有点怅然若失。
他伸出手去,把池倾歌头上的海棠花花瓣摘下来:“本来今天是派了侍卫过去请你的,想必是走的路不同,与你错过了。”
池倾歌感觉到应北郁的手靠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香,袖口一点好闻的气息传来。
她有些无措的偏过头:“请我?请我做什么?我刚才看见那里有个水榭摆了很多稀奇的糕点,是做什么用的?”
应北郁闻言,手一愣。
站在海棠树下,落花倒要比拾花快。
应北郁抿了抿唇,上前牵住她的手:“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就随我来吧……”
“拜见将军……”
水榭里的人见到应北郁纷纷行礼。
应北郁见布置的差不多了,匆匆朝他们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是,将军。”
所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还有个别几个胆子大的回头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的。
“嗯?怎么了?”池倾歌抬头看向应北郁。
自己准备的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应北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迟疑了下,应北郁道:“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一直想请你在府里用膳,没想到你提前一步发现了。”
池倾歌了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有这么多珍奇糕点。”
她原以为将军府要请哪位贵客,花这么多心思布置这个地方。
要知道那些糕点里,有几样是她这个经营糕点铺的人在京城都很少见到的。
应北郁咳了几声:“怎么样,你还喜欢吗?”
他没敢去看她脸上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
去找罕见糕点的方子,布置这些东西,还是沈白和青云的主意。
池倾歌拿起一块白色的糕点,吃了一口,嘴里立刻弥漫开香甜的味道,于是笑了起来:“嗯,很好吃,我很喜欢。”
自从母亲离世,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如此被重视的感觉了?
池倾歌深受感动的抬手抓住应北郁的袖子:“将军,你太好了。待会可以把这些糕点的方子借我抄写一份回去吗?”
应北郁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这当然没关系,他有的都能给她。
转过身刚要开口,却看见池倾歌的泪珠晶莹剔透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他一下慌了神,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去擦,平常拿惯了刀枪棍棒的手此刻显得格外温柔。
语气也轻柔的像是怕把她碰碎:“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池倾歌咧嘴一笑,一双眼睛越发显得明亮:“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让将军见笑了。”
应北郁心里有些心疼,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池倾歌……”
他再度握住池倾歌的手,眼中满是柔情:“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心悦你已久。”
池倾歌一愣:“你,你说什么?”
是风太大了吗?她怎么听见应将军说心悦自己?
“我说我心悦你……”应北郁再度开口,神情显得更加郑重,他特地弯下腰来迁就池倾歌,好让她能看到自己眼里的认真:“我想一辈子好好的照顾你,爱护你,成为你身边唯一一个有资格伴你度过余生的人。答应我好不好?”
池倾歌懵了,应北郁突然将自己的俊脸凑过来说这么一番话让她一下子大脑空白。
应将军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京城里多少达官贵人期盼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他却说心悦我?!
池倾歌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坦诚的表露心意过,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再开口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应、应将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笑话我开不起的……”
“我没有在开玩笑。”应北郁不悦的皱眉,叹了口气,将人拢进自己怀里:“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池倾歌乖乖的被他抱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