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杨夭绍离开将军府

白三七侧目,不觉所以的看向楚丘的方向,什么时候

楚丘和杨夭绍的关系变成这样了?

不过,她转眼大致看向一侧低头的杨夭绍,脑海中浮现出容貌端丽的面容,举止看着也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虽然在丞相府不受宠,但是依旧是官家出来的小姐,姿态举止都出奇的好看。

她没有要求杨夭绍太多,一切都是随她就好,虽然楚丘说让杨夭绍成为她的婢女,可是她可从来没有使唤过别人,而且杨夭绍是谁呀?

原著女主,她让女主做她的婢女,疯了吧!

“楚丘,何必对夭绍如此苛责,你又不是不知道,夭绍她现在举目无亲,自己孤身一人,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她年岁与我相差无几,我们又早早的认识,早已经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如今你要让她自称奴婢来服侍我,我总觉得不好。”

白三七看不见后,格外脆弱,她一直默默的拉着楚丘的衣袖,仿佛是溺水之人最后的稻草。

她不想让杨夭绍做她的丫鬟,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杨夭绍今非昔比,和原著给人的形象大相径庭,她实在不敢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留她在身边跟着。

杨夭绍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眼里滑过惊讶的神色,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白三七。

她做了一个梦,或者可以说是梦中梦。

梦里白三七来自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不论是名望还是地位,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更奇怪的是,她梦中发生的事情和人都真实的存在和发生了,并且这个梦境仿佛记忆一样深刻的攥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想忘掉都不能。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的梦中白三七根本没有失明,更加没有做割腕这种蠢事。

楚丘敛眉,手掌用了些力气,紧紧的握着白三七的手,白三七也感受到了手上的压迫感,她知道是楚丘生气了。

不过她不懂,楚丘生气的点在哪里?

“当初是她跪到我面前求着我给她一条生路,我已经给了,若是她不想要,自可以离去。”楚丘唇角微勾,挂上一抹淡漠疏离看向杨夭绍,“念在你和三七有过往姐妹之情,自然不会亏待你,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拿着出府吧。”

出府?!

杨夭绍震惊的抬头看着楚丘,瞳孔微震,楚丘竟然要赶她出府!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离开将军府将会遭遇什么,那么多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还有那些觊觎她容貌的纨绔子弟,她若是落在了他们任何一人的手里,下场一定只会凄惨无比!

而且区区一百两银子,她出去又能干什么?

她必须得依靠住楚丘这颗大树!

噗通——

杨夭绍直直的跪下,她满面泪水,跪着爬行到楚丘的脚下,哀求道,“将军,求求您不要赶我出府,我真的不能出府!”

白三七无神的眼睛动了动,最后选择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

依据原著,楚丘应该是不会让杨夭绍离开将军府的,她的一手医术和那本神医笔录,足够楚丘答应她任何的要求。

楚丘不语,甚至连眼神都不给杨夭绍一个,只是在杨夭绍快要摸到自己的衣服之时,他有些后退的动作。

“将军,只要您留我在将军府,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杨夭绍苦苦哀求,忽的她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捏了捏拳头,咬牙说道,“奴婢这里没有什么宝贝,只有一样我师父给我的东西,将军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将它送给将军!”

“不需要。”楚丘挑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杨夭绍在赌,赌楚丘留她在将军府其实就是为了她的手里的那本东西。

“将军,您看一眼吧,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楚丘扬了扬眉,俯视着脚下爬伏着的女子,他轻笑了一声,不在意的说道,“本将军想要拿到手里的东西,就一定会亲自拿到,不需要借靠旁人。”

他忽然俯身,伸手抬起杨夭绍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眯眼笑道,“你凭什么会觉得本将军想要你的东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将军府干的好事,留着你的一条命你已经要感恩戴德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将军的容忍力。不杀你,倒也多亏了你的那位老相好,若不是碍于他的面子,我早在你通风报信的时候,就亲自掐死你了。”

“滚吧。”楚丘直起身,似是极度嫌恶,他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开始擦拭手指。

杨夭绍一动不动的跪瘫在地,惊恐的看着楚丘冷漠的神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跳梁小丑。

如今,既然没有办法再留在将军了,她也不必再做什么丫鬟小姐的游戏。

杨夭绍艰难的站起来,自嘲的笑道,“我原以为楚将军真如传闻中一般,是万人敬仰的神,可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依旧是脱离不了俗世的凡人。所以说愚民为什么要叫愚民,就因为他们太蠢!以为自己敬慕的是一个无所不能,会永远保卫守卫他们的神!既然你今日不顾我的处境执意要赶我走,那你就不要后悔,来日最好不要有求于我,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眦睚必报,一定会将今日的羞辱百般奉还!”

一串话说下来,杨夭绍已然不是若云寺坚强可怜失去母亲的少女,也不是丞相府可怜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嫡女,俨然变得更加有气势,也更懂得反抗。

虽然不知道这反抗从何处学来,但白三七看过原著,自然便知道,杨夭绍生来就带着反抗的基因,只是差点时候和火候刺激出来而已。

楚丘显然也懒得和她废话,擦完手的白帕随手扔到桌上,拍了拍白三七的手背,转身仔细询问道,“你的眼睛可有异样的感觉?”

“没有。”白三七摇摇头。

她知道现在杨夭绍还在屋子里站着,因为她没有听到任何关门的声音。

看着白三七手腕上缠的厚厚的纱布,他的眸子里闪过疯狂的戾气,不过一瞬便恢复清明,变成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

“手腕可还疼?下次莫要再做这种傻事。”语气中竟然能听到两分关系和责备。

白三七将头低的更低,像一个小鹌鹑一样,轻微的点了下头。

杨夭绍看着楚丘和白三七的互动,手心已经掐的都是血痕,她恨恨的看着楚丘,又看了一眼白三七,最后还是咬咬牙离去。

这一回儿,随着开门声的响起,白三七知道杨夭绍是彻底的走了。

也真是让人想不到,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不过,她知道,凭借杨夭绍的女主光环,她很快会在杀回来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难对付,一次比一次的局势要复杂。

“这药凉了,我让仇赤重新熬一碗。”楚丘淡漠的放下手中的药碗,语气不带起伏的说道。

白三七嘴张了张,又闭下了。

算了,听楚丘的吧。

眼睛失明的日子非常难熬,不止行动不方便,她看不到天黑,就体会不到时间的流逝,有时候一天在她的眼里变得十分漫长,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

而且,明明是眼睛看不见,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周围比以往变得更加安静寂寥呢?

有时候甚至一天都听不到什么声音,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大事,她把江冷安给忘记了!

自从带着奇昊搬到苍梧院后,她竟然一天也没有去看过江冷安。

白三七急的咬住下唇,秀美紧紧的锁着。

手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带着薄茧的手心滑过她的手背,白三七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放开了手。

放开手之后,她才想到可能是楚丘。

这就是看不见的一大坏处,周围有人她完全不知道。

白三七连忙说道,“楚丘,是你吗?”

楚丘垂目,默默的收回了手,眼底滑过几丝暴躁的情绪,不过他很好的掩盖住了,即使再身边没有人的情况下,他也早就学会了随时控制表情,无时无地不带上面具。

“是我。”他淡淡道,“你在想什么事情,想的这么出神,身边有人都没注意到。”

白三七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开口,“没有没有,可不是我想的太出神了,是你平日里走路就没有声,虽然我现在眼睛看不见吧,但是我的耳朵也没有变得太好使,以后你可不能不出声的出现在我旁边,我老是这样被吓,总有一天脑袋得出毛病。”

“嗯。”

“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白三七懊恼的拍了怕脑子。

自己脑袋里装的是水吧,竟然把一个大魔头撂着不管。

楚丘抬眉,凝眸看向她,“什么事?”

“你记得我们那次去黄泉街吗?路上我们一起救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叫江冷安,当时她身上的伤还挺严重的,就让人送到将军府了,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后来不是……昊昊来了吗,我就搬到苍梧院了,知道现在也没有去看过她。”

说到奇昊的时候,白三七沉默了一下。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那天为什么会想不开,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按道理来说,她不会这样,不说自己平日里多怕疼不说,她也明白逝者已逝的道理,自己不是逃避的人。

可是那几天,她就像疯了一样,情绪非常低落,直到看见枕头下面的匕首的时候,竟然一点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自己的枕头下面会有一把匕首,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从任何地方获得匕首过。

想不通,白三七只能将自己的疑虑放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江冷安的问题。

想到江冷安随处不在的空洞的眼神,她无端升起一层鸡皮疙瘩,江冷安给她的感觉是真的很阴森可怖。

“江冷安?”楚丘略带疑虑的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

显然他早就忘记这个路人甲是谁了,不过是他随手救的人,而且但是他只是想要去找白三七而已。

“唉,对啊,我怎么这么健忘啊,一个大活人我说忘就给忘了,一点没有想起来,现在她在不在将军府我都不知道。”白三七惆怅的说道。

她托腮闭目养神,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闭着眼睛的感觉其实挺不错的。

“我派人去问问。”

“不行,先别吩咐人!”

白三七急急阻止了楚丘,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就让人去我住的流光阁看一眼,如果有人住在里面,那就说明江冷安还在,千万不要惊动到里面住着的人,主要是我觉得对不住她,竟然把她忘了这么久。唉,肯定不能等我眼睛好去找她,我都不知道我眼睛什么时候好。如果她在的话,我想亲自去流光阁找她,到时候,劳烦你陪我去啦!”

最后一句话,白三七狡黠的眨了眨眼,虽然她眼睛看的方向错了。

楚丘自然是答应,何况这么小的事情,原本给那什么江冷安点银子将人打发走就行了,非得去亲自看看。

不过,白三七如今依赖他的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派去瞧瞧寻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看到窗前有一个姑娘静静的坐着,几乎是他刚刚看见那个姑娘,对方的眼睛就立马和他对上了。

那是一双令人害怕的眼睛,空洞黑暗,似乎完全没有人类的情感,看着你的时候仿佛你是一头待宰的老黄牛一样。

她就静默的看着你被放了多少血,再看着你如何被开膛破腹。

“在?完了完了!我真的遭遇大事了,我怎么就能把她给忘了呢!”

白三七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眉间拧的紧紧的。

楚丘倒是不懂她为何如此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着急,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救的。

黑暗中,白三七只能依靠着第六感看向楚丘的方向,深思熟虑道,“不行,楚丘,你不能和我一起去,我得自己去。”

楚丘放下手中把玩的瓷杯,食指有节奏的点着桃花木桌,淡淡问道,“为何?”

“我还是一个人去比较好,带着你去,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

“为何不好?”

白三七眉头紧锁,“你不要问我了,你是赫赫有名的将军,我怕她被你吓到。”

显然这样敷衍的话,并不能敷衍楚丘,他收回放在桌上的手,靠向椅子随意的坐着,眉间有一丝戾气,语气却不显露出来,依旧一副淡淡的音调,“我记得是你前不久要求我不能离开你,让你一个人的,莫非是在耍弄于我?”

听到这,白三七脸有一点红了,耳朵间粉粉.嫩嫩的,看着十分可爱。

话是她说的,这样羞耻的要求是她提的,现在她又亲自打破了,确实有一种耍人玩的感觉。

她灵机一转,狗腿的开口,“不是不是!我哪敢耍着您完啊,只是您也知道,你长得仪表堂堂,风姿俊朗,模样是幽都城里的这个,”白三七竖起一个大拇指,“多少女人见您一面,就拜倒在你的铁甲下,我也是为了您考虑不是?万一江冷安一眼相中您了,那可怎么办啊,刚走了一个杨夭绍,又来一个江冷安,楚丘,你一定会被烦死的,你不知道女人喜欢一个能疯狂到什么地步,我这不是让你少一个潜在危险嘛!而且只要您少抛头露面,就能有效的减少这么多的潜在危险,你就能有更多的时候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这不是很好嘛?”

白三七小嘴叭叭的说,一看就是张嘴胡来的。

偏偏楚丘愿意顺着她,轻笑了一声道,“三七说的很对,本将军确实应该少抛头露面,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