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珩此时说着这些前尘往事似乎已经在心底掀不起什么波澜了。那些美好的事都在记忆深处而不好的可能早已被心底的冷风吹散了。
“那后来呢。”
李檀儿听着认真，她对这个五王爷很是感兴趣。
“后来啊，果真去钦天监所言，老五生性体魄强健被人夸赞是练武奇才。父皇更是有意将他向那方面培养，干脆把他送到宋将军手下磨练。九岁就跟着去了战场，一路顺风顺水及笄之年就做了国都的定都将军。”
说道这些时沈宇珩眼中是满满的骄傲，沈宇程始终是那个皇都城中最潇洒肆意的少年。也是父皇爱戴兄弟信任的小五，更是满身战绩的大将军。
“幼年时我们一同住在宫中，他母妃与我母妃交好。因此我们相处时日更多些也更亲近些，我比他大几岁也处处让着他他就更粘我一些。从前老师上课时他总打瞌睡也是我护着他，老师时长因此将他骂个狗血喷头。
他却不以为然：“三哥，我，日后是要做大将军的人，这些之乎者也我不喜欢。老师爱骂就由他骂喽。”
我劝他：“大将军也要懂谋略善步兵才能打胜仗，难不成让将士们跟个大字不识的将军上战场？”
他撅着嘴小声反驳着：“兵法我早已读熟，才不会成为莽夫呢。”
想到这沈宇珩嘴角的笑灿烂了许多。
”
李檀儿不解：“既然他这么优秀为什么会是沈宇昌做太子呢？”
“父皇生性多疑，安妃害怕老五手握重兵成为众矢之的。买通了钦天监对外说小五注定只是将帅之才没有帝王之相，加之老五常年领兵在外这件事父皇也就没有再提。”
安妃一直是沈宇珩很佩服的人，她事事洞察清楚。对帝王家的薄情寡性更是看得通透，所以这些年来有她在陛下，身边打点一切，老五才安然无恙。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呢！”
李檀儿情不自禁感叹道，不贪心不恋权深处后宫多年独善其身儿子功高却没有镇主之嫌。她一定做了不少功夫。
沈宇珩宠溺的摸了把李檀儿的头发，难得瞧她真的安静听故事认真发表意见。
“哎，你母妃若是这样你也不至于如此。”
李檀儿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很快决定不对。似乎戳中了沈宇珩的伤心事，立即抱歉的看着他。
沈宇珩摇摇头说道：“无妨，你说的没错。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安妃，我母妃独得父皇恩宠多年。将所有的爱意给了世间最薄情之人倒也没有空手而归，至少她在时父皇心中还是有她的。母妃将毕生的温柔给予我，只可惜还未来得及教我这世间的坏便离去了。独留我一人在此面对妖魔鬼怪。”
说着说着，沈宇珩不自禁红了眼眶。他不想回避那些低谷日子，因为没有那些磨砺就没有现在的自己。少一天一个时辰都成就不了现在的沈宇珩，他很是知足。
李檀儿轻抚他的面颊，在耳边安慰的说道：“没事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二人相视一笑。
“即便众人都抛弃了我，安妃娘娘和老五还是念着旧情帮了我不少。与老五之间的信笺往来就没有断过，一次他打了胜仗归来，在大街上听世家公子议论我。在背后说我青楼楚馆常客，说我废了。老五立即冲上去把人揍了一顿，最后还是我出面道歉把这事才解决。直到我将此事原委与他解释清楚这才放心。”
听着沈宇珩轻描淡写说这些，李檀儿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那些年他定是过的很委屈吧，被人算计着远离了太子之位。又没有依靠，靠着每日装模作样。才能够活下去，李檀儿知道他的心思最是纯粹没有党政没有权谋只有百姓。也定是这些年在市井之间瞧了太多百姓的苦才会这样吧。
说了许久，沈宇珩将碗中的热汤一口闷下。缓缓起身对着李檀儿说道：“明日随我一同去看看父皇吧，顺便带你去见我母妃。”
李檀儿自是不会拒绝点了点头，随后沈宇珩环住她的腰，将二人的距离拉进。
“话说了太多嘴唇有点干。”
说这话时眼神充满了挑。逗。
李檀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伸出舌头顺着唇形舔了一圈。眼神充满邀请的意味，犹如一只吐着信子的蛇。蓄势待发的看着自己的猎物颇有种势在必得的味道。
收到信号的沈宇珩低头准确无误的稳住李檀儿的唇，舌缠，绵着。李檀儿也顺势勾住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二人如同猎物与猎人的追逐，你追我赶谁也不愿先放弃。
对于沈宇珩来说眼下的温存时刻来之不易，危险就在身边。不知何时一切魑魅魍魉就会从地下钻出来取他们性命。
今夜二人格外缠，绵唇齿交融，气氛上升。许是挨着灶火的缘故温度飙升，很快二人就不满足与这浅浅的接吻。
在李檀儿魅惑的眼神之下，沈宇珩缴械投降了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几日后
寒风呼啸的北境边塞，尘土飞扬。北境多年苦寒虽只是深秋可这刺骨的寒风才不管你是几月份。认准了寒流的信号便开始肆无忌惮的侵犯边塞的土地，而将士们似乎早已习惯这冷气。于他们来说这冷气无异于是信使来此告诫他们该备好粮草了。
与皇都的繁华想必这里更像是一座弃城，众人载歌载舞酒足饭饱之际。脑袋里决然不会记得他们安稳的生活算是边塞将士们一日又一日守在这“弃城”换来的。
诺大的城门楼满是黄土，不像是人工修建更像是黄土堆砌而成。收成将士身上铠甲中已全是黄沙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守好自己的岗位，任由风沙如何侵犯挑，逗皆不为所动。
城门上高挂着的旗帜是国都的黑金龙旗，诺大一面旗帜随风飘扬着似乎在宣誓着主权。每一寸皆是国都土地，而黑金龙骑下面的小旗则是沈宇程百万雄师的军旗。黑白龙旗，虽不如国都的旗帜有气势。但在北境黑白龙旗的威慑力不容小嘘，这里的每一寸都是沈宇程率铁骑打下来的。
也正是百万雄师驻扎在此，边境小国才不敢贸然侵犯国都。黑白龙旗与沈宇程为北境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此时立于城楼之上黑金龙旗之下的就是五王爷，定都大将军。豪风吹起他的衣角，吹乱他额前的碎发却撼动不了他分毫更吹散不开他紧蹙的眉间。
沈宇程手中紧攥着沈宇珩给他的信笺，上面一字一句写的很清楚。太子要谋反，沈宇程第一反应是惊讶他以为这世间最不会反的人就是太子，那个离龙椅最近的人。
显然他心思太过单纯，人心不足蛇吞象。沈宇程眉眼间继承了圣上的英气，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却也不影响他英俊的容貌不过久在军中，那风雨刀剑中磨练出的气势自是与养在皇都城中的公子王爷不一样。
他在回忆太子，因常年在外只在母妃与沈宇珩的来信中对他有些许了解。自小太子就跋扈目中无人些，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性情不变。
他信沈宇珩的话，也理所应当帮沈宇珩。驻守边疆本就是他职责所在，恐怕天底下找不出比他更在乎外敌入侵的人了。只因这里的每寸土地都是他打下来的，整理好思绪的沈宇程坐到案前给沈宇珩写了封回信。
“三哥，信已受到。北境至皇都旅途太远，且军队在此不便回去。朝堂之上眼目众多稍有变动会引起怀疑，因此皇都之事劳烦大哥与三哥务必阻止那狼子野心之人。我会暗中派几队人马前去南境周围探查，南北境跨服太远。若真有不测，只得在旅途中将人拦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三哥放心我会掌握分寸必不会让奸人得逞。父皇与母妃安慰就拜托三哥了。”
写完最后一笔，立即装袋封住。
“来人！”
“将军！”
“最快骑兵，快马加鞭送至皇都三王爷手中，要快！”
沈宇程说了三个快字可见事情紧急程度。
“属下明白！”
那将士点头，抱拳很快消失在沈宇程面前。
沈宇程拿出国都地图，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也认识了不少地方，仔细斟酌一番后。
“传张疆，小闫来见我！”
沈宇程吩咐道。
没一会二人行至案前。
“参见将军！”
沈宇程瞧着二人，这是他最信得过的副将。御前之人从未见过，脸生的很。只有这样的人去他才放心。
“您们二人率领一队人马前去南境，收到消息有外敌意欲犯我国都。眼下一切只是猜测我需你二人探个虚实，即刻动身装扮成商户绝不可暴露身份！越快越好。”
沈宇程吩咐道，眉宇间皆是作战时的神态。对他来说此次不亚于任何一次大战，甚至对手更难对付。
他行事快准狠，性格也要更加硬气些。这都是将领身上独有的气质。
“将军卑职对去南境的路并不熟悉，可如何是好？”
张疆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妨，这份图你们收好。”
沈宇程拿出那份地图，亲自给他们指路。
“今夜就走，晚上人少不易察觉。你们不必走寻常官道会引起怀疑，一律走小路。出了北境顺着大都山一路向南，再由端州边上村庄中过便可到达漪涟山脚下。过了漪涟山就离淮河不远了，脚程快些五日便可道淮河。过了淮河便是南面，依旧不走官路绕小路再走个三日便到了南境周围。至此便可放慢脚程佯装成商户，进入南境。那里人多眼杂，凡事多留意。一旦发现可疑之人便立刻跟进尤其是皇都之人。明白吗？”
沈宇程把每一步都安排妥当，看着面前的副将叹了口气：“此事成功与否都在你们了，你们是有能耐的本将信你们。只一点此事万不可叫第三人知晓，那一队人本将已挑选好皆是老实本分之人。若是发觉有人不守本分，私通外人即刻军令处置。不必来报。”
二人相视，又看了看沈宇程眼神坚定，自是明白此事不同寻常。双手抱拳行礼后，没有再多说什么立即回去收拾行囊。
沈宇程独自坐在案前，眼神中充满狠辣。他决不允许有人动国都一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