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陈默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万达广场,乘坐公交车往老白烧烤赶。车窗外霓灯闪的他眼睛直疼。

同时,心里暗暗骂娘:大嘴猴的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要下手的时候打过来。真是晦气。

到了老白烧烤,陈默一眼就看到了张爱民。张爱民身边还坐着马六和猴子。

看到马六,陈默立刻想起了他陷害自己栽跟头的事。如果不是马六,自己就不会扯掉大嘴猴的裙子,不会挨顿打,不会被大嘴猴威胁当线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

这一切都是被马六害的。

“兄弟,来,来,快坐,就等你了。”张爱民招呼陈默坐下。

陈默皮笑肉不笑的坐下,先瞪了马六一眼。马六对此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啤酒。

“这次进去怎么样?”张爱民问。

“能怎么样,没有证据证明我偷了东西,那件丢人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事主不追究,我就被放了出来。”

张爱民点点头,说:“九哥不让你们身上带赃物是多么明智,只要得手,立刻转移,即使被抓了,没有证据也白搭。”

马六立刻接过话茬,说:“那是,九哥是老·江湖,过得桥比我们走的路都长。”

说着话,马六从口袋里掏出软中华恭敬的张爱民点上,然后自己点上一根,又把烟装回了口袋。

在陈默眼里马六是个典型的小人,口袋里永远都装两盒价格不同的香烟,而且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两面三刀这些伎俩用起来,比脱裤子还熟练。

张爱民点点头,说:“大家只要跟着九哥干,九哥肯定不会亏待大家,保证让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

陈默附和着点点头,想起了李慕白打电话交代他的任务,说:“民哥,什么时候能带我们见见九哥。”

马六白了陈默一眼,说:“我跟着干了一年,都没有见过九哥,你才来多长时间。”

张爱民摆摆手,说:“也不能这么说,只要你们干的好,九哥会见你们的,你们看猴子才来不到两个月,九哥就请猴子吃过饭,是不是猴子?”

猴子咧嘴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猴子是南方人,今年二十出头,少言寡语,个子很小,却长得很清秀,说他像十六七岁的学生都有人信。

关于猴子,陈默和马六一直摸不清他的底细,张爱民带着他们出去摸包时,猴子也跟着,但他从来不作案。之前陈默还认为猴子是刚入行的新手,正在熟悉和学习阶段,可今天听张爱民的话,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偷是门大学问,有着极其细致的分工,在车站摸包的分工简单,只有两个,盗窃,然后销赃。

可要是干入室盗窃这种大活的话,分的就非常细致了。踩点,技术,盗窃,销赃,都有专人负责,一条龙运作。

所以,陈默猜猴子应该是干入室盗窃这种大活的,可具体是环节上的,却不好说。

马六问:“老弟,你干啥活的?”

猴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还看了张爱民一眼。

张爱民呵呵地一笑,说:“猴子是开锁,干的是技术活。无论是什么锁,十秒之内,绝对打开。”

陈默脑子飞转,说:“民哥,咱们是不是要转行,干大买卖了。”

张爱民一拍陈默的肩膀,夸奖说:“聪明!”

马六酸溜溜地说:“是呀,人家可是大学生,能不聪明嘛。不过我有一样想不明白,你说一个大学本科生,为什么要干小偷呢?会不会别有用心?”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把话再说一遍。”陈默拍桌而起。但气势明显矮了一截。

如果心中坦荡,陈默早就拿瓶子给马六开瓢了,但现在陈默是线人,心里发虚,马六的弦外之音无异是捅了陈默的肺管子。

“哎吆吆,还急眼了,是不是心虚了?”

陈默确实心虚,气急败坏的说:“上次要不是你背后阴我,我能进局子?今天我跟你没完。”

张爱民见两个人要往一块打,忙起来劝架,说:“好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吵的。”

马六继续说:“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卧底,来咱们这儿半年,进了八次局子,估计他是去向领导汇报工作去了。”

陈默听了这话,冷汗立刻冒了出来,恨不得当场掐死马六,有会说的,就有不会听的,要是真暴露了线人的身份,陈默以后就别想混了。

张爱民让马六住嘴,然后拉住陈默坐下,说:“小陈你别介意,马六那张嘴就跟棉裤裆似的,又松又臭。不过你要是在这样下去,那只能另谋高就,或者转行了。”

陈默脸上发烧,沉默不语。马六则在一旁冲着他挤眉弄眼。

张爱民搭着陈默的肩膀,说:“这样吧,我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明天有个大活儿,由猴子开锁,你入室。”

见马六撇着嘴想表达不满,张爱民立刻抬手制止,说:“如果这次你在干不好,九哥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到时候你只能另谋高就了。”

“民哥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丢人。”陈默信誓旦旦的说。

刚入行的时候,陈默自己干过两起入室盗窃,可后来觉得风险太高就改摸包了。

但现在陈默别无退路,李慕白那边还等着交差,如果自己真被踢出去,没了利用价值,估计会把自己重新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的。

陈默看着马六一脸的坏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悲凉,后悔当初不该踏上这条路。同时,对死去的老爹怨恨又更重了一些。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他们才散了。最后,张爱民告诉了陈默地址,让他明天准时赶到。

陈默将地址和时间记在心里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老白烧烤,因为他趁上厕所的时候,还顺手将邻桌的钱包掏了。如果他不这么干,今天晚上就得睡大街。

看着陈默渐行渐远的身子,马六将软中华掏出来,恭敬的给张爱民点上,又抖出一根问猴子抽不抽。

猴子摇了摇头,马六将烟收回来,说:“民哥,第一次干这活怎么不让我去?”

张爱民深吸了一口烟,说:“你去?送死啊。”

马六先是一愣,然后坏笑着小声说:“民哥,你的意思是……”

张爱民冲马六挑了挑眉毛,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猴子,马六立刻明白了张爱民的意思,旁边有外人,不能瞎说。

马六搭着张爱民的肩膀,说:“民哥,走,兄弟我请你去做大保·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