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布娃娃

老太太可是个明白人:“这哪里是千年树?我们石家刚搬到这府邸来时,我派人种的这树,最多也就二十年!”

之前,道士被石青衫问的前言不搭后语,心虚成那个样子,老太太显然不那么相信他了。

道士闭眼不说话,大夫人放低声音:“母亲,或许是天机不可泄露呢,锦华已经病成这样了,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虽然老太太不信这个邪,但她还是别过脸去表示默许了。

大夫人唇边暗藏笑意,吩咐下人:“快来,把树挖开!”

青衫院头一次聚了这么多人呢,竟然是为了所谓的妖物!

大夫人神色悲伤,墨姨娘和石锦萱表现出势在必得的神色。

在众人忙活的时候,石红绡悄默声儿地走来石青衫身后,低声道:“那树下有什么?”

“三姐,我不知道啊!”石青衫一脸无辜。

石红绡笑着,一副你肯定知道的表情:“别瞒我了,她们大费周章的,你竟然一点也不慌,你肯定知道她们做了什么手脚!”

石青衫缓缓笑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三姐,等着看戏不是更有意思吗?”

两人相视,竟然有一种默契,石红绡便不再多问。

大树被挖开,下人大呼一声:“挖出来一个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里,只见下人捧着一块沾满泥土的布娃娃出来。

“布娃娃?”石成欢面色疑惑,看向石青衫。

石青衫摊摊手,无奈笑道:“二姐看我做什么,没有证据,可不能说是我的东西啊,不能别像以前似的冤枉了我啊!”

石成欢脸色微僵,随即笑着解释:“我怎么会冤枉你呢?这是在你的院子里找到的,所以我才先想到你的呀!”

“呀!”

石锦萱一把抓起娃娃,却惊叫着松开了手。

下人捏住布娃娃的一个角,“四小姐小心,这娃娃上全是细针!”

石锦萱哼了一声,从下人手里接过布娃娃:“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妖物!”

当石锦萱把那布娃娃提起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猛然把布娃娃甩向石青衫。

“石青衫!你竟然敢诅咒我和大哥!”

那带针的布娃娃直冲着石青衫的脸来,她根本躲不及,但身后有一只手迅速拉了她一把。

石青衫踉跄站稳,缓缓回头:“谢谢大姐。”

比差点毁容更让她惊讶的,是刚才石梦年拉了她一把。

石梦年没多说话,又退到一边装作透明人。

石青衫敛了心神,提起布娃娃:“四姐,这上面的确写了你们的名字,你又怎么确定是我写的?”

石锦萱几乎发狂:“在你院子找到的,不是你下的诅咒还能有谁?我看,你就是妖物!”

墨姨娘也扑在地上哭诉起来:“妾身在丞相府没地位也就罢了,可锦华怎么说也是大少爷啊!五小姐真就这么心狠,要克死他、诅咒死他吗!”

还没影儿的事儿,被她们娘俩说得板上钉钉似的。

空气都凝固了,大家连气儿都不敢大喘一下。

诅咒,扎小人,这可是邪术!

石明远总算是说了一句公道话:“这的确不是青衫的字迹,究竟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彻查!”

大夫人紧接着说道:“对!如果是有人要污蔑青衫、毒害锦华,我第一个不答应!”

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来人,把这院子里的下人都叫过来,我要问个明白!”大夫人吩咐道。

青衫院算是整座丞相府里,下人最少的院子。

四个丫鬟齐齐站着,断弦、温茶、采意、芳月。

这四人一上来,大家都能看得出芳月抖得厉害。

果然,还没等审问,芳月噗通跪下,哭哭啼啼地:“五小姐,您就承认了吧!”

众人脸色大变,而石青衫却似笑非笑:“你让我承认什么?”

芳月抽抽搭搭的不敢再说话,而大夫人忍痛看了眼石青衫,随即大义凛然道:“芳月,有什么你就说出来!我们绝不姑息养奸!”

石青衫看了眼大夫人,唇角翘地越高,似是更加不在意。

“那天夜里,奴婢水喝多了起夜,却看到五小姐把一个布娃娃埋进树下,奴婢觉得奇怪,还心想要不要告诉大夫人,但奴婢被送来青衫院前大夫人嘱咐过,不要搬弄主子的是非,一定要好好伺候五小姐!”

“可是,奴婢听说连大少爷都被这邪门事儿牵扯了,这事……奴婢再也不能替五小姐隐瞒下去了呀!”

说罢,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石青衫不得不佩服大夫人,手底下的人搬弄是非黑白真是有一手。

大家都晓得,芳月是大夫人的人,她们也毫不避讳,反而用这层关系洗脱自己的嫌疑。

高招!

芳月这般说,老太太这才将信将疑地问道:“青衫,真的是这样吗?”

石青衫双眼澄澈,坦坦荡荡地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你还敢狡辩!扎小人做邪术,你死千次万次都少!”石锦萱大骂。

对于石锦萱这疯劲儿,石青衫不予理会,她冷静地看着芳月:“你是哪一天看到我埋小人的?”

芳月微怔,脱口而出:“三四天前。”

石青衫抿笑,“大哥落水那天,我派温茶去找过青寒,她说青寒被大哥叫去玩了,那是六天前。”

芳月连忙改口:“那就是六天前。”

“如果真是我做的,六天前的白天,大哥落水,晚上我才把小人埋在树下的是吗?”石青衫笑问。

芳月慌了神,闪烁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袖中的拳头都攥紧了。

难道精心安排这么一场局,就被芳月这个蠢丫头毁了?

这时,石成欢叹道:“芳月年龄也小,没准是受了惊吓记不清了。”

芳月听后,继续抽噎着点头。

石红绡悠悠然道:“呦……光记着主子的行踪,真是爱护主子的好奴才啊!”

石红绡这句话,倒是让众人想起芳月之前的口吻。

芳月一直口口声声说,她对石青衫忠心不二,可现在却成了石青衫洗脱不了嫌疑的最大证据。

大家不禁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