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王爷很好,请孙女吃了饭,又把我送到大门口才放心。”林知晚说着瞎话。
“好,那就好。”
也只有老夫人一个人开心,那母女三个快要气得背过去了。
“祖母,父亲,
天色已经晚了,我和妹妹便先去就寝了。”林知弦和林知绮起身要告退,她们真是气得坐不住了。
“知弦,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就是发放各屋月例的日子吧。”林知晚叫住她们。
林知弦的后背一僵,回头笑笑:“大姐,你在说什么……”
“临出门前,你说只要我平安归来,便把月例的一半送给我,当时祖母可也在场呢,你说话可算话?”林知晚像是开玩笑。
然而,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沉下来,望向林知弦。
张如棠的脸刷的沉下来,随即强笑道:“母亲,知弦那是盼着她大姐平安无事,更何况,知晚临走前,我不是送了她一个镯子吗?那可是我娘家的陪嫁,值不少钱呢,这还不够吗……”
“她们姐妹眼看着都是快出嫁的人了,说话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算数吗?”老夫人呛声道,冷眼看向林知弦。
“知弦,你要怎么做,祖母都不会管你的,但是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之前,都要思量清楚。”
这不是在林知弦的头上悬了一把刀吗?
林知弦眼泪盈盈,看向老夫人,发现根本不管用,她又向林愈求助……然而林愈从小也是惧怕他这个亲娘。
林愈又怂又贪还无情,但他有一点好,就是孝顺。
“知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愈肃声说道。
眼泪不管用,林知弦便尽数收起了,她咬咬嘴唇,便对林知晚强笑道:“大姐,那我明天……”
“天色还早,我不困,让你的丫鬟去拿钱就行。”林知晚笑眯眯的。
老夫人坐在那里合着眼,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知弦暗暗咬牙,吩咐了丫鬟去拿钱。
等丫鬟拿了钱过来,林知弦交到林知晚手中,笑道:“大姐,钱财于我是身外之物,我早说过了,只要大姐能过得好,我怎么样都行。”
既然已经栽了这个跟头,她总得给自己脸上贴点金吧。
老夫人脸上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
林知晚拿着钱袋掂了掂,满意地笑:“嗯,分量很足啊!”
张如棠和林知绮早在心里骂了她一万遍,却不敢再出言,生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知晚转身走到林知秋跟前,把钱往她手里一塞,啧啧道:“知秋,你都多大了,还穿着十一二岁时的衣裳,是不是没钱做衣裳啊?拿着,去做好衣裳、买些脂粉,小女孩就应该打扮起来,祖母说得对,眼看着咱们姐几个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自然得漂漂亮亮的!”
这个话,说的张如棠哑口无言。
庶出子女穿着旧衣裳,这是谁的错?
“哼。”老夫人朝张如棠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这便表达了所有的怒意。
“大姐,我……”林知秋惊呆了,她的视线越过林知晚的肩头,看向了拉着脸的张如棠和林知绮,看到了笑得那般阴森的林知弦。
对于林知秋而言,这不是钱,而是烫手山芋,她不敢接的。
“拿着吧,这是我出门前答应你的,父亲也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对不对?”
林知晚第一句话抬出了老夫人,第二句话又抬出了林愈,让那母女三人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林知秋怯怯的,想伸手却又缩回手指。
看到这个孙女这样怯懦,老夫人失望地叹口气,命令道:“知秋,你大姐给你的,就拿上吧!”
林知秋这才敢收下。
这个晚上,是重生后的林知晚,头一次能真正的扬眉吐气。
林知晚侧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天边的月牙,心中不再像最初两天那般澎湃,而是归于一种难言的平静。
重生是上天给的机会,能不能在这里好好地活下来,这才是她的本事。
她不能只顾眼前出这点风头,一切都要长远打算。
最重要的一件事——去找于荣锦于荣妍那对渣姐妹报仇!
上次她去于宅,听到丫鬟小银提起:于荣锦取代了她,要在两个月后和她那个渣未婚夫张鸿朗成亲。
两个月后……对!她要去参加!
而且,还不能以现在这样拿不上台面的容貌、让人看不起的身份地位来出现。
她得送给他们一份新婚大礼!
在这之前,她要做的就是,以林知晚的身份,在这盛京城站稳脚跟!
将从林知弦那里得来的月例银子,转送给林知秋,还有老夫人的保驾护航。
林知晚怎么也没想到,这仍然给林知秋带来了灾祸。
大清早的,林知晚叫上采蝶,跑去花园里踢毽子。
这段时间她的确是瘦了不少,不过由于基数太大,肚子上肥肉的松动也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得到。
她要一鼓作气,不能半途而废。
主仆两人踢得累了,便坐在花园的台阶边上歇息。
她们身后全是参天大树,其间有茂盛的树丛,站在花园里根本很难看到树丛后面。
正歇着,便听到有女子的娇喝声从树丛后面传来。
林知晚立刻给采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细偷听起来。
树丛另一侧,林知弦坐在石凳上,优雅地喝着茶水,掀起她高贵的眼皮,看着眼前站着都发抖的妹妹林知秋。
林知绮双手环胸,气焰嚣张地推了推林知秋的肩膀头:“二姐的钱,你也敢拿?”
林知晚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因为昨天的钱吗?
紧接着,就听到林知秋的啜泣声,连哭声都透着畏惧。
“昨天是哪只手接的钱袋,伸出来!”林知绮的声音很娇,又尖细,就像针似的扎在林知秋的心上。
林知秋眼泪汪汪地望着她们,小声哭道:“二姐,三姐,我把钱还给你们……行不行……”
“还?”林知绮冷笑一声,“那才有几个钱,我们会稀罕?”
林知弦笑吟吟的,定定地看过去:“知秋啊,大姐有心想帮你,你就得领她这份情。”
林知秋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也不敢再发出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