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阮身上的绳索在她昏倒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听到外面渐行渐远的声音,她才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眼中充斥这阴暗,嘴角微微上扬。
她随后握着桌上的茶盏就一口猛灌进喉咙,才感觉活了过来,又低下头用软软的语调说道:“小哥哥,阮阮害怕。”
暗处的苏冷见状,眸间一冷,刚刚的一切他全都看见了却没有出来帮忙,就是因为那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但是现在看到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有因为她笑得太久所以有些沙哑的奶音,他那沉寂了许久冰冷的心似乎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就看到小家伙蹲在墙角,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哭泣。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忍住,紧攥着拳头无声无息的从暗处来到她的面前,笨拙的用手掌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作为安慰。
雪阮看到那双干净整洁的黑靴皱了皱眉,随后又感觉到头顶似乎是安慰的‘拍打’,她心里想着:一个杀手难道悠洁癖症吗?
接着慢悠悠的抬起头颅颔首看着正在安慰自己的苏冷,上前就抱着他的大腿痛哭起来。
苏冷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的小家伙,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家里的独苗,父母又都是种田的布衣百姓,所以才会被迫出来做杀手谋一份生计,现在却在这小家伙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亲切感,小家伙就一直这样抱着他的大腿哭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看着她因为没有哭的力气了所以在无声的抽噎着,苏冷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抽了一下,心想:她哭了许久,应该是哭累了吧!
就见小家伙嘴里又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说话的声音很小,他只好将她抓着自己的手松开,缓缓蹲下,身来听她说,却是听到小家伙抽噎着说道:“公主姐姐带阮阮去烟雾好多好多的地方......好烫......热......怕热。”
苏冷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她说,紧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见他这样的表情,雪阮也没有多说,就是一直抑制不住的流出眼泪来,最后连眼睛都哭红肿了,又急忙说道:“小哥哥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阮阮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小姐,您应该相信您自己,属下也会一直守护您的。”苏冷出乎意料的回答了她的话,表情淡淡的。
见状,雪阮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昨晚让他知道自己可以感受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一步步引出他,这样也好为自己办事,而不是口头上说着保护,每一次却只冷眼旁观。
随后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清澈的亮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慌张和慌乱,徐徐说道:“小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闻言,苏冷闷哼着点头道:“嗯。”又从怀里摸出了几个糖丸剥开放进小家伙的嘴里。
那一瞬间雪阮感觉甜意弥漫在整个口腔里,有些欣喜又真诚的看着他,眼泪还在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渴望的伸出了双手。
苏冷顺势将她抱在了怀里,与他冰冰凉的身体不同,她的身上满是暖意和那小孩子才有的奶香味,闻着很是舒服。
“可是......公主姐姐不喜欢阮阮......”小家伙沉默着低下了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抱着她的手顿了顿,将她抱回了床上安抚着她入睡,随后又消失在了房间里,期间没有只言片语。
“快宣御医,快!”不知是哪个院里的女婢匆匆忙忙的喊道。
随后又听到很多杂七杂八的脚步声,这让雪阮很是不喜的皱了皱眉,睁眼看到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
嘎吱!晚晴推门而入连忙喊道:“小姐!您没事吧?”说完将屋子里的灯点亮,才看到安安静静糖在床上的小姐,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晚晴姐姐,外面怎么这么吵啊?”雪阮在被窝里将自己裹了裹,疑惑的问道。
晚晴走到床前帮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奴婢只听说是青鸢院那边出了事,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苏冷下手了?不可能这么快吧!雪阮垂下眼眸,细心想着。
不多时,就见美人王爷身旁时常跟着的那位女婢禅意,进来朝着雪阮微微行礼,随后又看向晚晴匆匆的说道:“晚晴,王爷让你带你们家主子去青鸢院。”
主仆两人不明所以,疑惑的跟着禅意去到了青鸢院,却见到满院子的女婢都害怕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待雪阮进去后发现,商牧决正坐在上面,表情很是严肃,眼中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王爷,小姐到了。”直到禅意走到他的面前微微行礼,淡淡的说着,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雪阮。
与他四目相对之时,雪阮看到了他眼中及其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疑惑、不可思议交织在一起,这让她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看向别处。
就看到一个穿着太医服饰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佝偻着身子,低声下气的朝着商牧决的方向行礼:“王爷,公主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只需要静养即可。”
闻言,商牧决点了点头,就见那男子迅速的行礼离开了。
雪阮看着这气氛有些奇怪,看着美人王爷进去了,晚晴抱着她也跟了进去。
就看到银卿公主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是泛白的,随后她直勾勾的看向商牧决,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委屈。
商牧决背着手,站在她面前,淡淡的说道:“公主可好些了?”
咳咳咳!银卿公主颦眉连着咳了好几下,却什么也没咳出来,气若游丝的说道:“王爷,你就别怪阮阮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的雪阮不淡定了,一脸无辜的看向她,心想:什么不是故意的?我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