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汐回头,见是知府千金钱湘林,遂微笑道:“原来是钱小姐。
宁玉邀请我来参加‘紫金花开’先生举办的服装发布会,我没事就来凑个热闹。”
她见这位千金气色似乎不太好,遂好意道:“前方排队还要有一会儿,钱小姐何不去马车上歇会儿,这发布会即使最后一个到场也无事,想必宁玉已经给钱小姐安排好了位置。”
钱湘林这些时日悲伤过渡,确实身体不适,遂接受了叶汐的好意返回马车上去歇息了。
她靠坐在马车里,脸色苍白,眉眼哀伤。想起这几天来心里的苦闷,隐隐有泪水湿了眼眶。
她的余朗被人剪了舌头,断了手筋,成了一个废人。她本想把他留下,意图好好照顾。
怎奈何原先爹爹就不同意他们往来,如今更是被爹爹派人直接赶走了,并下了最后通牒,不准他再靠近她一步,否则就要了他的小命。
她可怜的余郎,如今不知在何处受苦。
想到他本就是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原还有几分才华,可参加科举,待来日高中了,她爹爹定不会再发对他们,定会允许他们二人成婚安享荣华。
怎奈何老天不公,为何将苦难都降临到他们身上,生生拆散了他们这对恩爱的鸳鸯。
她觉得自己活得真是太苦了,她的心已经随着爱人的残废而死了,她以后都不会再有爱了。
想到这里,她呜呜呜地哭起来,身边的丫鬟小桔急的一个劲地劝,奈何越劝,她家小姐哭的越伤心,最后简直演变成嚎啕大哭。
这哭声晃晃悠悠地飘出来,直飘到了叶汐的耳中。
叶汐转过头来,听出似是从后边钱湘林的马车里传出来的,吓了一跳,不知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却哭得像死了爹似的。
钱知府正在批公文,忽然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抹抹鼻子,想八成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咒他呢。
叶汐犹豫着要不要去那马车旁问问,看能不能提供些帮助,毕竟人家是知府千金,搞好关系对她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于是,她就走到钱府的马车旁,问道:“钱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能否帮到一二?”
马车里的哭声立马止住了,约摸过了一会儿,待叶汐想转身走时,帘子被个丫鬟拉开来,那丫鬟说:“箫夫人,我家小姐想邀请您上马车上坐坐。”
“好。”于是叶汐被搀扶着上了马车。
待进到里面,看到钱湘林的模样,叶汐吓了一跳,小姑娘两只眼睛肿的得跟个核桃似的,脸上的妆都被哭花了。
钱湘林不知自己为何要邀请这位箫夫人上来,待人来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样子恐不大好看,想找个东西遮掩下,手忽然就被拉住了。
拉着她手的人,此刻正满脸关切地问她发生了何事?还拿帕子替她擦擦脸。
此人曾和余郎传过不好的传闻,她一度十分厌恶甚至嫉妒她,可此刻接收到她的善意,外加又想起了他的余郎,她忽然有想向她倾诉的欲、望。
于是她哭哭唧唧地将自己和心上人被父亲强行拆散的事说了出来,只忽略了余鱼生被人弄残的事。
叶汐耐心地听她说着,并没有插话,只时不时地替她擦擦眼泪,内心却在吐槽:
小姑娘就是经历的事情太少了,这失个恋跟死了亲爹似的。看知府大人那样,若不是嫌人家出生不配,应就是嫌人家没能耐啦。
钱知府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批完最后一个字就把笔一丢,恨恨道:那小王八羔子没完了是吧,要知道是谁在背后三番两次咒他,他定要那人好看。
叶汐可不知道知府大人正想要她好看呢,她正在卖力地扮演知心大姐姐的角色。
她拉着知府千金的手道:“你爹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他看不上的人,定是有不如意的地方,你多听你爹的话能少吃些亏。”
钱湘林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会,意有所指地问道:“箫夫人可曾有过让你刻骨铭心海誓山盟的感情?”
叶汐听了她的话,还很认真地回忆了下,从她穿书到现在,正儿八经的恋爱居然一个都没有谈过,以前不觉得,如今想来,怎么就这么心酸呢。
她直接跨过了恋爱期,步入已婚妇女阶段。
于是她诚恳地答道:“你说的那些我不曾经历过,我觉得平平淡淡即是真,就如我和我的夫君一般。你日后也定能遇到和你白头偕老的伴侣。”
时不时拉反派出来秀一波恩爱,那日后她被反派“分手”的时候,是不是能获得些旁人的怜惜以及反派的不忍心呢。
不忍心追杀她,让她安全地离开,说不定还能收到些养老金什么的。
以前想到这些她会很开心,为何如今想来,却有些不舍呢。
女人的情绪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不仅是她,钱湘林听了她的话,居然感觉心情好多了:“谢谢箫夫人的疏导,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相信我以后定能如箫夫人般生活美满。”
钱湘林在听到叶汐说,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她的余郎果然只对她一人痴心一片,和这箫氏却是清白。
想来这箫氏也挺可怜,连爱情都没有经历过,就直接嫁给了个残废,日日要受那活寡之苦。
我先前真是错怪她了,日后定对她好些,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事情虽然是拐了九曲十八弯,但最终还是拐回到了叶汐的初衷,达到了她的目的,完美。
所以自那以后,叶汐就和这知府千金成了手帕交,还一度让宁玉酸不溜丢地吃了回味,当然这是后话了。
待“恒记绸缎”门口的队伍轮到这里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手牵手,满口“叶姐姐,钱妹妹”
得亲密无间了。
“箫夫人,钱小姐,您二位里面请。”
恒记绸缎共有三层,空间不小,如今三层都清空了,更是显得无比宽敞。
恒记绸缎的商品都被搬到了隔壁店铺,隔壁原是做茶叶生意的,也是宁家的产业,如今被宁玉扩展为恒记的商品区。
而原来的店铺则专门作为发布会场。如今这里一楼正中间搭了个高台,台上铺上红毯,四周挂上各种宫灯。
二楼三楼则是用屏风隔开成个几人的单间,围靠在楼梯旁,从楼上俯视台下,皆一目了然。
“哼,搞那么大阵仗,看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这酸不拉唧的声音,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