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看着叶汐,认真回道:“两人是分别在各自屋里自杀。”
心里却道:这箫夫人果然厉害,几个问题一问,连他也觉得王家父女的死着实蹊跷。
叶汐听了,想了想道:“若王春花自杀后被王老头发现,王老头难道不该立刻将人放下来,先自救,然后再跑出去找大夫?
或者他见女儿已经断气,就也不想活了。
那在他自杀前是不是要把女儿安葬好呢?
若王老头自杀被王春花发现也理应一样操作。
若两人分别自杀,那自杀前是不是该去看对方最后一眼?
然后就会回到上述两种可能。
但遗书看起来像是王春花写的,所以表面上理应是王春花想自杀。
故又回到上述可能。
故这“两人同时在各自房里自杀”这个结论是不成立的。
他们两人定是被人杀了。”
叶汐目露凶光,心道:至于幕后凶手是谁,那还用问吗?
叶家人的下限真是再一次刷新了叶汐的三观,她没想到人居然能恶毒至此,眼见计划败露就杀人灭口?
或许这个时代普通人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一文不值。
他们手握权势,视人命如草芥,想辱就辱,想杀就杀,完全当游戏一般。
律法能约束的只是普通人,在那些人眼里就形同虚设。
一个孕妇,一个老人,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不堪被辱,要讨回一点尊严。
却被那一手遮天的人直接抹杀,最后还要被安上个遗臭的污名。
叶汐是现代人,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三观。
因此她义愤填膺,她恨不能送那些人进大牢。
箫清从未见过叶汐如此冷酷的模样,若眼前有把刀,他毫不怀疑她会一刀捅出去。
衙役既然通知完了事情,就告辞回衙门里去了。
这时,小小来通报说:“叶夫人身边的秦妈妈来了。”
叶汐斜眼道:“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
“是,少夫人。”小小立马出去将人带了过来。
秦妈妈领着两个小丫头大摇大摆地来到前厅,见了叶汐也不行礼,趾高气昂道:
“大小姐,老爷病重,让你回去侍疾,还请大小姐跟老奴回叶府一趟。”
叶汐靠坐在黄花梨木椅上,面无表情看着秦妈妈道:“这里没有大小姐,请叫我箫夫人。”
秦妈妈有点恼怒,她可是叶夫人的贴身丫鬟,跟随叶夫人多年,在叶府那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连少爷小姐见了她都和声细雨的,更别说叶家的下人在她面前更是点头哈腰几尽讨好,她已许久不曾受过如此冷遇。
但她余光偷瞟了眼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箫家大少爷,还是垂下头乖乖道:“少夫人,老爷重病,甚是惦记您,您该回去看看老爷。”
叶汐冷声道:“你个奴才,居然还来教我该或不该?谁给你的胆子?”
秦妈妈听了,忙跪下来道:“老奴口误,还请少夫人息怒。”
叶汐又道:“我爹生病了,他宝贝的儿子女儿不是都在他身边呢么,来找我做什么?”
秦妈妈皱眉道:“少夫人,您姓叶,您也是老爷的亲女儿啊。
老爷病重,做女儿的理应在床边尽孝,否则......”
“否则什么?”叶汐淡淡道。
秦妈妈看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想起叶夫人交待的话,咬牙道:“否则您就会被逐出叶家。”
叶汐“呵”的一声,道:“这话可不像是我爹会说的。我如今是箫家的少夫人,他那么唯利是图,可不会把我给赶出叶家。
只怕是你们叶夫人说的吧?
她是不是还说,没了叶家做我的靠山,箫家就不会把我放在眼里,说不定箫家大少爷就会把我给休了。
那我到时既没娘家,也失了夫家,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这样他们母子就可以出口恶气,想怎么捏圆搓扁我都可以了,是不是?”
秦妈妈听了垂下头,道:“少夫人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叶家是不会这么待您的。”
但说出的话却明显底气不足,来之前,夫人和少爷的一番对话摆明了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也以为叶汐定会害怕被逐出叶家,毕竟,哪个出嫁女不是靠着娘家在背后撑腰,方才能得到夫家的看中。
一旦娘家人不帮她了,她在夫家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
因此,维护好和娘家人的关系,是出嫁女最看中的。
但,眼前的叶大小姐,显然不是如此想的。
叶汐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夫人少爷,我姓箫,不姓叶,我的命运还轮不到她们来指手画脚。
让你们家夫人好好管教自己的儿子吧,别等到了地府下油锅才来后悔。”
秦妈妈似不敢置信,道:“少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家兄弟,您如此不顾念亲情,箫家可是会看轻你的。”
说完,还偷眼瞟了下箫清。
箫清目光幽冷,道:“把这老虔婆绑了扔回叶家,我箫清的女人,岂容你们叶家呼来喝去,给我滚。”
站门口的夏风朝外一招手,立马进来两个侍卫,直接将秦妈妈绑了起来。
秦妈妈大声呼喊:“叶汐,你若敢动我,夫人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叶汐听了,直接上前“啪啪啪”甩了她几巴掌,道:“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一个奴才居然也能如此嚣张。
我就动你了,怎么着,让你的夫人少爷来找我呀,看他们可会为了你这个老太婆得罪我箫家。
真是愚蠢。”
叶汐不理解为何一个做奴才的,居然会如此嚣张,都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叫嚣。
她来叶家的时间短,当然不会知道,秦妈妈可不是普通的奴才,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伺候过叶鹤的,还得宠了一段时间,连柳书兰都吃过醋。
只是后来年纪大了,才失了宠,又有柳书兰在中间作梗,她才没有被提为妾,如今还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只是待遇自然要比其他人高多了。
秦妈妈的确丈着这一点特殊待遇,将自己当成了叶府的半个主子,在叶家下人面前拿腔拿吊,横行无忌。
自以为是的久了,自然也就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