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姝的脸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王力不认识也算正常，在场其实大多是的人也都不认识她。
陈舒年微微抬起下巴，皎白如月的脸上神采奕奕，就连顾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自己，比之前那恪守所有规则的贵女要吸引人的多。
几乎同时，男院女院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他这么出风头，不是件好事啊！
“顾姝！”陈舒年没有多话，只是简单地说了下名字，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的介绍过于简单了，又接着解释，“顾是回头的顾，姝……”
陈舒年飞快地瞥了顾姝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浅浅的梨涡里嵌着诱人的甜蜜，“姝，是姝色倾城的姝。”
听到这话，顾姝立刻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
陈招还在那边低声问着，“您在找什么呢？”
顾姝连头也没抬，“我找找那个地缝大点。”
“找它干哈？”
“看看能不能钻进去……”顾姝现在真的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这陈招年用自己的脸在这里说这句话算怎么一回事，自夸自擂吗？以后要是她回去了怎么面对这个院里的人？
别人问她是谁，她怎么回答？难道要回答“我是那个骑术课上夸自己长得好看的顾姝啊！”？
实际上顾姝确实是有点想的多了。
若是一般人说这话，可能还真的有自卖自夸的意思。但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场上除了几人以外，其它人对陈舒年的这句话并唯一多大的反应。
其实这也正常，一个乞丐说自己有黄金万两，大家下意识就会去嘲讽。
但如果所以人都知道那个人真的有黄金万两，那他说自己有钱，那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毕竟，他说的，是个事实而已。
陈舒年的话说完，王力点点头，看着女院那边，“还有没有人？”
虽说书院一直有这样的传统，但姑娘们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活动，只是低声交流，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王力也不着急，几乎每一个女院的过来，都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也不阻止大家的交流，就这么背着手在两个队伍前面走来走去，男生那边很快就选出来了三个人，他就在那边不急不慢地说着。
“你们慢慢选，反正这么多人陪我在这里站着，我也不寂寞。”
终于，又有个女生站了出来，没人问她是谁，看样子是这里的老学生了。
还差最后一个，但一直没人出来，就连男院那边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先生，不如就这么开始吧，反正输赢不是早定了！”
那三个选出来的男生也笑了起来，“是啊，先生，这输赢不就是我们选嘛……我们两个和顾姑娘一起，就当我们赢了，不就行了？”
另外那个被撇下的男生是三人中骑术最好的，也是叹了口气，“先生，若是带着两个女院同门，必然是赢不了的，又何必等呢？”
此话一出，女院那边就更加热闹了。
顾姝的位置离她们不远，清清楚楚听到几个女生的交谈声。
“就是嘛，我们怎么可能赢的了。”
“对啊，没有陈舒年，怎么可能超过两个男生。”
其余的话，顾姝没有耐心听下去，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姑娘。
她们比她更加幸运，可以在很小的时候就出来求学。
可她们似乎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比不上那些男生，甚至连尝试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即便顾姝可以清楚地看到几个姑娘手上厚厚的老茧。
顾姝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很闷，自己似乎想讲些什么，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似乎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在来到陈舒年的身体后，这种特质就变得更加明显。
即便有了陈舒年的身份，她依旧行事谨慎，走一步看三步。
为什么不答应司马裕做自己的师父？
她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即便加了一个他徒弟的名声，其实影响也不会很大。
为什么会拒绝呢？大约是因为自己害怕吧。
害怕司马裕找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陈舒年，害怕自己如果真的拜入他门下，却达不到他的要求，看到的那种失望眼神。
一直以来，似乎，她都把自己框死在了一个地方。
枷锁越来越重，而她无心挣扎，直到现在，无法挣脱！
“需要你吗！”
顾姝抬头看去，夏末的日光下，似乎看见了那个张扬到不可一世的少年抱着胸，站了出来，“我说，你们经常摔跤吧？”
“……”
“要不怎么脸怎么这么大？”
陈舒年笑了下，扭头看着王力，“先生，我可不乐意和这些人一队。”复而又看着自己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姑娘，“季柔，有没有兴趣和我一队？”
“乐意之至！”
那名叫季柔的姑娘和她的名字并不相符，和柔这个字基本上谈不上一点关系，英气洒脱，眉眼间皆是肃杀之意。
回完陈舒年，她挑眉一笑，“先生，我看可以开始了，我跑两圈，您看怎么样？”
王力眼看事情越闹越大，也不着急，甚至有点拱火的意思，“人家姑娘家家，可是准备二打三了啊！”
“瞧不起谁呢！”
陈舒年顺嘴就接了句，“瞧不起你啊！”
这话可把对面噎了个半死，顾姝想着，就陈舒年这张嘴，估计也得罪了不少人吧。
二打三，王力那边还是没能同意，女院那边又安静了下来。
陈舒年等了一会还是没能等到第三个人出来，倒是男院那边几个被他说了一顿的人冷笑起来，“不出来的好啊，省的丢脸。”
话说完，女院那边原本的交谈声更小了，但依稀还能听见几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这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能这么说呢……”
“就是啊，一点都没君子的样子。”
“说话不能好听点啊？还有她们两个，站出去干嘛啊，不就想出风头！”
“就是就是，弄得大家都没面子。”
柳眉微颦，陈舒年自然也听到了后面的交谈声，可他也不是很想去理会这些人。
他看了眼顾姝，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突然嗤笑一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指望别人把你捧得高高的？做梦也不能这么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