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个屁呀!”路扉捡起一颗石子,投在“肖大侠”坐着的大石头旁边的溪水面上,几滴河水溅在“肖大侠”身上,“赶紧给我想辙,还不是你极力开脱自己,把我往前推给你当挡箭牌?”
在教室说话有些不方便,路扉拉着“肖大侠”和韦好古就去了学校后面的流萤河。河边高柳夹堤,河面上水蜘蛛在轻盈地嬉戏,河底的绿色纱布状水草间掩藏着麦穗鱼和泥鳅,清风徐来,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一丝鱼腥味。
“肖大侠”一到流萤河,就扒掉了鞋子,精脚片在河水里徜徉着。“来嘛,下河里来……”
韦好古也下河了,在河里和“肖大侠”打水仗,路扉在岸上干着急,没办法,也只好脱鞋下河。
那两个大概闹够了,就坐在河中的大石头上,用柳条抽打着水面。
“路扉呀,你怒蹙个啥呀?”韦好古舔着舌头道,“多好的事情呀,你就从了吧,换着我,我做梦都想和尤氏有些瓜葛呢?”
“这货肯定又梦见尤氏,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河出伏流,一泻汪洋’……”“肖大侠”一面说,一面撩起一掬水泼向韦好古。
“朋友妻不可欺,”韦好古道,“人家路扉会不高兴的!哈哈哈哈……”
“那是,那是……,哈哈哈哈……””肖大侠”笑的很有些肆意。
于是,路扉就投了一颗石子。
“肖大侠”随手抹去脸上的河水,“你看你,你这都是个人优秀,旁人怎么标榜你也没有用,当然我是不吝惜赞美之辞地夸过你,但这有什么?人家相信你优秀,那还是你自身过硬么!
“能不能正经些,”路扉有些急切,“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贫嘴!”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韦好古道,“你态度坚决,谁也拿你没辙!”
“话倒是没错,那到时中专推荐表,老秦那个牛鼻子绝对会卡脖子的!”“肖大侠”深思熟虑地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其他办法?”韦好古眼睛放光,“不行你就和尤氏先坐两天,当然,你也可以每天摸她的大腿,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你他哥的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呢!”路扉有些被逗乐了。
“那可不行,人家尤氏要是欣然接受了,怎么办?”“肖大侠”酸笑道,“这样我们路扉岂不是要出卖男色?再说了,这个是敢随便染指的吗?”
“你俩个都滚蛋!”路扉有些无可奈何,“光知道看哈哈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其实,其实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肖大侠”道,“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死马当活马医吧,”路扉咬着下嘴唇,“你倒是说呀,是骡子是吗拉出来溜溜……”
“你和颜隽影到底怎么样?”“肖大侠”盯着路扉笑道,“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桥段?”
“那是一清二白,就是作了一个月的同桌而已!”路扉信誓旦旦。
“你喜欢颜隽影吗?”“肖大侠”问道,“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掩饰!”
“这怎么讲呢?”路扉有些扭捏作态,“我不确定,但有过好感……”
“这不结了嘛!”“肖大侠”乐了,“那你知道她喜欢你不?”
“那,我哪里知道呀!不讨厌吧!”路扉傻呵呵地道,“问这些干什么?是不是有些离题太远了!”
“这才是关键所在!”“肖大侠”道,“有最初的好感,就可以让她来‘当’你女朋友了!”
“你这是啥烂办法吗?”路扉不解,“这边还摆平没弄妥善呢,又去那便挏一摊子,你开辟第二战场呢?还嫌事不稠呀?”
“看你这娃,性急的不行么,”韦好古插言道,“先听“肖大侠”把话说完么,啥没见啥的,急吼吼干甚呀!”
“来,冒一根,”
韦好古拿出一支烟递给“肖大侠”,“干活还不给烟抽,这是给地主拉长工呢?”
“对呀,弄了一身鱼腥气,烟也没抽上,这是弄哈呢?”转向路扉笑道,“你把人当啥呢?尤其是韦同学还准备给你‘拉皮条’呢,哈哈哈哈……”
“就是嘛,你看我这‘媒婆子’可不能白当吧,腿都跑短咧,烟总得来一包吧。”韦好古装模作样,“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或者是惜爱那包烟,你也可以找别人,或者干脆亲自操刀哦,哈哈哈哈。”
“你以为我同桌没有那个胆子呀?”“肖大侠”咧嘴大笑道,“‘吾未见好学如好
色者也’嘛,我同桌学习好,好
色那肯定也是‘更上层楼!’,你这竹杠怕是敲不上了。呵呵。”
“呀嗬,好吧,先记在帐上,”路扉道,“具体要只能做?”
“这样,”肖大侠挠挠腮帮子,俨然在进行数学逻辑推理,“解题的总体思路就是比较法,形成明显的反差,利用汹汹众口,让尤氏自惭形秽,自行收摊子,把伸出的魔掌蜷回去!这种打法就是借力打力。简单点儿讲就是既然尤氏以为你是张白纸,想染指你,你及时给尤氏展现出你的五颜六色来,明示尤氏,你不是我的菜!”
“这样呀,那人家颜隽影愿意吗?”路扉有些发瓷,他并不清楚“肖大侠”方子能不能“治病救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到底还能不能还有其他办法呀?”
“其他办法?咋咧,你不愿意把颜隽影牵扯进来?”“肖大侠”道,“心疼开咧?那你就直接拜倒在尤氏的石榴裙下算了,也算是‘舍生取义,为民除害’嘛,哈哈哈。”
一旦和颜隽影有些瓜葛,路扉就有些约拿情节,“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些心神不宁地,说不明白的瞀乱,忧心把事情弄得不婵……”
“这是演戏呢,你以为要来真个的呀?”韦好古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我是说,人家为什么要帮我呢?”路扉表现出有些没信心,眨巴着眼睛道,“能成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肖大侠”开始给路扉宣讲韩愈的《为学》,“这篇古文,你比我背的流利多了,怎么忘了呢?”
“唉,这,这不是着急上火吗?”路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路扉,讲好了是演戏哦,”韦好古摸摸鼻子,“你可要把持住呀,你是柳下惠呢?还是登徒子呢?这次就是检验你的时机,不要老以为我是风
流下流分不清,咱就看看你这纯情少年到底有多纯!”
“好,咱就走着瞧!”路扉信心满满。
“要不咱打个赌,”“肖大侠”道,“就当我们友情帮衬,就不要烟了,但打赌要认赌服输,可不能赖账!人讲‘英雄难过美人关’;咱就赌我同桌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到底能不能经受住糖衣炮弹的考验!一包软延安!”
“软延安不行吧?”韦好古道,“看你那天给的云烟还抽得很顺,一包云烟,说定了!”
“你们到底是帮我还是坑我呀?感觉一幅不三不四的嘴脸,”路扉没好气地道,“这算是兄弟情谊吗?这不是赤
裸裸地讓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