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红裙魅影

当天晚上,闫马克就弯在那红皮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晚上十二点,把电视关了,床上也不起,干脆在那沙发上睡了。大半夜的,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他老婆从外面回来,二话不说,过来就压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闫马克也有很久没碰过妻子了。很多时候,一看到妻子脏兮兮的,而且笑起来,傻逼一样不说,牙齿上还露出几个辣椒皮,看上去,龌龊得要死,再大的性欲,都没了。

可这晚,闫马克想,兴许是他老娘高兴了,就带着他老婆大半夜的到门前的水塘洗澡,不然,老婆身上这股茉莉花的清香,是哪来的呢?还没来得及多想,他老婆已经饥肠辘辘地把他扒了个精光,然后,两手两脚,将他死死按住……弄完了,老婆就倒头,在他脚边睡下了。这时,夜里刮了点凉风进来,只听那窗户咯吱一声响,外面的月光,就静静地从窗户里透进来,直照着他的身子,和他老婆的红裙。

第二天,都晌午之时了,我表哥闫马克还没有起床。然后我三姑姑让闫马克的小女儿进去,叫她老爸出来吃饭。可闫马克的小女儿一进去,立刻爹呀妈呀地哭着跑出来,一扑爬摔在我三姑姑的面前,“奶奶!奶奶!我爸爸死了!我爸爸死了!”

我三姑姑慌忙把饭勺子丢在桌子上,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子。这时,闫马克一丝不挂,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斜斜地摆在沙发上。而他的嘴角上,尽是白沫。

我三姑姑吓坏了,赶紧过去扶起他,使劲掐人中,又是捶,又是揉的。见弄不醒,便把门外闫马克的老婆叫进来,让她对着闫马克的嘴巴吸。那笨女人,本来就长得牛高马大,这下,被她使劲一吸,还真把闫马克那口快要咽下的气给吸回来了。

半响,闫马克睁开眼睛,看着我三姑姑他们,“咋啦?咋啦呢?”

我三姑姑哭起来,“我说闫克子喔!什么事你想不开,你要喝药喔!”

闫马克慌忙把衣服穿上,“喝药……喝啥药?好端端的,我疯啦?”

一家人没了魂似的坐在桌子上闷着头吃饭,过了一会,闫马克仔细看着妻子,之后又看了看我三姑姑,“妈,昨晚你带她去洗澡了?还给她买了件红裙子?嘿嘿,老妈,你越来越时尚了嘛!”

他的话,让我三姑姑打了几个饱嗝,她摸了摸闫马克的额头,“闫克子,你……你没发烧吧?你,你脑壳还好使吧?都说什么呢?你老娘我怎么听不懂呢?”

这下,轮到闫马克惊诧了,他用力将筷子往饭桌上一放,“妈,你说这怎么回事?给你板着脸,你说我是对你不满意,存心和你对着干。这下呢,说两句轻松的话,你又说我脑袋不好使?昨天晚上,大月亮,你带着桃子到外面的水塘洗澡了,她还穿着一件红裙子进来,和我睡在沙发上。这不,一清二楚吗?我脑袋,哪里不好使了?”

我三姑姑这下冷汗都被他吓出来,“大月亮?你说什么鬼话?今天才初二,初二的日子,哪里来的大月亮?红裙子?你妈穷得盐巴都吃不上了,还给她买红裙子?”

闫马克揉了揉脑袋,“莫非是我,做梦不成?”

“找时候,去医院看看,自从你上次,去给人家超度回来大病以后,妈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这不,昨晚晕过去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晕过去呢?”

闫马克这时有些担心了,他心里想着,自己到目前,还一事无成,身体就这么垮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呢。人早晚是个死,可也不能死得怎么早啊。

忐忑不安的闫马克当天下午就跑到镇上的人民医院去了,在人民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后,医生竟然告诉他,他身体没有任何病患,只是体质上面有点虚而已。

闫马克愣在医院,“医生,你说我没病,我怎么看到鬼了?”

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大概是医科大学刚毕业出来的,听闫马克这么一说,不禁笑起来,“这世界上哪里有鬼呢?我们读书的那个时候,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要是有鬼,咱们这些搞解剖的,岂不是早被鬼拉去了?”

闫马克抓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也对,可能是自己吓自己。顶多,就是做了个噩梦,被吓背气了。这么一想,心里踏实了很多。当天回家,为了消遣,他并没有直接到屋里去,而是跑去找金老几喝酒。

那金老几,是东村一个疯子。听说以前,很厉害的,当过兵。但是后来听说,被媳妇儿下了憨药,整个人的智商,锐减不少。金老几变老实了,他老婆就跑到镇上附近的松林坡火车站搭了个棚子,做起无本生意来。当初穷得叮当响的她,现在每次回来,那叫个时髦啊!穿的高筒皮靴,带亮星子的大衣。更牛叉的是,胸口上挂一个砖头大的多功能手机不说,手上还提着个苹果的笔记本电脑。若不是熟人,还真以为,是城里来的个富婆。

但她的那些个好,并没有用在金老几的身上。金老几现在,依然穷得像条狗。

闫马克的到来,让金老几着实欢喜了一回。因为每次只要是闫马克去看他,保准是哪儿死了人,或者是结婚,需要他们出去闹一闹。“克哥,有……有啥好事呢?”

闫马克勾搭着金老几的肩膀进屋,把当地的水拌酒拿出来,绿莹莹的倒在碗里,“好事,肯定会有的,不过,现在还没有。今天哥找你,就是单纯的,喝喝小酒。这人,有的时候,你才发觉,连身体都不是你的。你说,你还有啥?人生在世,寻乐须及时。”

“哥文化高,兄弟我,我佩服!”金老几眯着一只眼睛,端起酒,就往喉咙里灌。

听了这话,闫马克就来劲了,“那可不,哥我是清华大学的,要不是碰到动荡,哥能是现在这样子么?好啦好啦!当年那当子事,不提啦,来,来,喝!喝!”

喝得醉醺醺的,看着天也渐渐黑下去了,闫马克就往屋里走。走到村口的公厕那儿,停下来,拉开拉链准备小解的他,赫然看到那公厕旁边,行来一白裙女子。那女子步态轻盈,好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夜风之中飘来飘去的。

闫马克揉了揉眼睛,见那女子进入厕所了。当时趁着酒劲,心里便痒痒的,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到了那女厕旁边,闫马克又四处看了看,发觉除了村口的小理发店还亮着灯以外,四下里并见不着一个行人。于是,他就在想,或许,是那理发店最近来的外地小姐。听说,最近城里扫黄扫得凶,把许多城里白皙娇嫩的女孩都赶到农村来了。可不,听别个说,赶场的时候,那集市旁边的松林里,全都是女的。

想到这儿,他觉得进去揩揩油,也不要紧。大不了给钱就是。

蹑手蹑脚地往厕所里去了,却发现那女的,把裙子撩起,正靠在厕所的隔断上,好像有意在等他一样。见此情景,闫马克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抹了抹嘴巴就扑过去了。

不得不承认,这是闫马克有生以来,最尽兴的一次。因为尽兴,所以最后筋疲力尽的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他们家的沙发上。

睁开眼睛,一屋子的氨臭味,直熏得闫马克猛打喷嚏。“怎么搞的?一屋的屎臭味?”闫马克看着我三姑姑说。三姑姑用手指给了他一脑掌,“喝!喝!你就喝死吧你!你看你这样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出去喝酒。这下,好了,喝到粪坑里去了,若不是你叔昨晚用拖拉机拉石头,回来得晚,在公厕发现你,你还有命吗你?”

人群中,闫马克的二叔走进来,“闫克子,你还好吗?”

闫马克脑袋嗡嗡直响,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人,还是个鬼。

“二叔,没事!没事!谢……谢谢你啊!”

“没事就好!你少喝点酒,别让你妈当心。毕竟,是有娃儿的人了。”

人群熙熙嚷嚷的在闫马克家闹了一气,方才离开。

人散后,闫马克抱着头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竟然会是不真实的东西。回想起来,不管是穿红裙的老婆,还是穿白裙的少女,可都是活鲜鲜的人啊?更重要的是,当他把她们抱在怀里的时候,明明可以感觉到她们的真实存在。可是,为什么,这样看似走运的事情,却偏偏两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妈,我想,我是撞邪了。”沉默良久,闫马克这样对我三姑姑说。

三姑姑本来就是个迷信思想很重的人,上次我表哥出了事,假冒法师去给别人做法,被鬼吓病以后,我三姑姑整天都在吃斋念佛,希望能够多积点阴功。这下,听我表哥闫马克这么一说,她的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闫克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哪里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天的事情?”

闫马克摇头,“我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哪里有对不起老天的事?又没偷又没抢,更没有杀人放火了。我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搞得我现在,门都不敢出,觉都不敢睡了。”

这时,闫马克的二叔插话说:“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你多留意。”

闫马克点头,自那以后,凡是都小心谨慎,怕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