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少年一下子没站住跪了下来，“我不信，你不是说可以治好她的吗？你肯定是在骗我。”
少年觉得是药莲一个小孩子看不出来什么，跌跌撞撞的想要跑出去找大夫。
门外的顾轻语他们对视了一眼，怎么了这是？难道药莲也没办法治好她的病吗？
药莲也走了出来，表情有些不好，虽然少年是救人心切，但是她不喜欢被别人说自己的医术不好。
“治不好吗？”顾轻语问道，结合这两个人的表情，应该是不太好。
药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但是那个人已经没有存活的信念了，她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没有权利能够掌控别人的生死。
照她看来，少年的做法是不对的，虽然能够短暂性的护住他的命，但是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肺痨，在这个时候是必死的一种病，但是她能治，虽然不能保证一定治好，至少能够减少他的痛苦，让她活的时间久一些。
“此话怎讲？”顾轻语不是很懂，现在的人不都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怎么可能会想死。
药莲叹了口气，“她认为自己这样活着是痛苦，也是累赘，所以刚刚是求我给她一个解脱，我并没有答应，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是要背负因果的。”
她最怕的就是背负因果，因果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只要因出现，就必须得结果才行，要不然会对她的修行有很大的阻碍。
“啪嗒。”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三个人回头看去，竟是周而复返的少年，他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了，眼眶也是红彤彤的。
整个人丧气又颓废，“你说的不是真的，她怎么可能会丢下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他都是明白的，是因为自己的自私，他想让她活着，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他从小声抽泣到后来的崩溃大哭，再到平静的回到了屋子，没有再看过他们一眼。
顾轻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他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两个好奇的人，程景寒垂下眼睛，指了指他紧闭的房门，“这还不明显？关门送客！”
药莲赌气的鼓了鼓腮帮子，“他不待见我们，我还不待见他呢！走走走！我还没睡醒呢。”
小孩子的脾气上来了，谁说都拉不住，顾轻语只能先陪着她回去了，不过她让程景寒留在这边，有什么事就跟他们汇报。
她不是很放心他，主要是他那个状态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别做什么傻事。
把人都赶走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内心有些自责，但是要让他去道歉，他也不会去。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们说的话都是在骗我对不对？”他这样问着。
只可惜床上的人并不能给他答复，微微动动手指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顾轻语有些好奇，他们在外面都没有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当然，少年的声音除外。
“因为她身上有“死气”，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那个人虽然用好东西给她吊着命，但是也仅仅是让她有一口气罢了。”
”从她的眼里我看不到希望，她的心要就变成了一潭死水，强行把人留住是不对的。”药莲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对。
只能摇头晃脑反复的说，苏长卿听了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大概是因为强扭的瓜不甜，你认为是好的事情，别人却认为是坏事。”
这种大白话一听就听懂了，药莲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她不想活着了，求我给她一个解脱。”
想到这里，药莲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她可怜，她才不会跟着他去一趟的。
顾轻语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顺毛，到也好哄，没多大会就气消了。
“他要是再来求我，我也不会理他的。”扁了扁嘴，药莲张开嘴吃了明月投喂的糕点。
嘟嘟囔囔的活像一只小仓鼠，顾轻语无奈的笑了笑。
但是很快，程景寒就提着一个人来了，正是那个少年，药莲冷哼一声撇过头去，顾轻语看着他的神情不太好。
少年现在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活气，透露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进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清风，你看着他一点。”顾轻语用眼神示意程景寒跟自己过来。
两个人走到距离马车稍远一些的地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顾轻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要带着那个人投湖。”他本来就在躲在一处看着，少年带着老人出来，他也是知道的，原本以为是出来晒晒太阳，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要带着人投湖，并且是边走边哭。
说自己也不想活了，他才知道事情不妙了，直接把人提了过来，至于老人，他已经送回了屋子里。
她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经过这么一折腾，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程景寒也不敢冒这个险，只能是把他带回来了。
顾轻语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的，清风和我说，他从小没有父母，是这个村的一个古怪老人把他拉扯大的……”
她到是也能理解他的行为，宁可一起死也不愿意独活在这个世上，对他来说，老人是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活下去的支撑。
“我们也不能擅自做决定，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听劝。”这才是让顾轻语头疼的点，活着也是痛苦。
等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少年不哭不闹的看着他们，突然就跪了下来，“求你们给她一个解脱。”
原本还想着怎么劝人的顾轻语有些猝不及防，立马点头答应，并且去问药莲，有没有什么让人不痛苦的办法。
药莲冷哼一声，少年抿了抿唇跟她道歉，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立马就回答道。
“我药箱里有一种药，让人吃了可以直接离开，无色无味就当睡了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