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成绩见分晓

洛白素此话一出,叫程景寒只想一口唾沫啐死他,什么叫人家一个人孤立大家,就算是给自己洗白也没有这么洗的。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杜临安反驳,程景寒便也当杜临安默认了是在孤立大家,打了个哈欠以后,才懒洋洋道:

“今天是全院的期中考试,依旧是写八股文,题目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你们研好墨等着便是,都不许交白卷。”

说完后,程景寒便打着哈欠,准备回去补觉去了。

瞧着程景寒离去的背影,问题班的老成员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倒是杜临安有些不满的站起来,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程景寒,厉声道:

“先生这是何意,我们来是学习的,若是事事自学,要你这先生何用?”

杜临安的话根本没能使程景寒停留片刻,这问题班里的所有学生都是非富即贵,早早先生便安排着,甚至多为当世大儒。

他不觉得他比大儒更加的学识渊博,也不觉得在宫学在短短的两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就比如:沈青岩的先生重‘法’,楚暮的先生重‘仁’,两个人在思维和处事方针上面都会更偏向于自己的先生。

这是长久以来潜移默化的东西,绝非一朝一夕能改变。

可这思想的事儿,只要不是害国害民的,那便没有对错可言。

毕竟每个人的经历是不一样的,你拿着自己的经历去硬要求别人按照你的善恶观行事,这不是有毛病?

所以啊,不是他不教,是没什么可教的。

瞧着程景寒连头都没回就离开了,杜临安只觉得自尊受到了极大的碾压,正想追上去辩论,就被容征给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顿:

“学习还需得人监督着才能学,真是不知哪儿来的刺儿头,到我们这儿惹是生非。”

杜临安一向自视甚高,哪里遭得住‘刺儿头’这样的评价,当即便将矛头指向了容征,反讽道:“问题班的人当真是各个文韬武略,无所不能。”

“那是自然。”洛白素自是向着容征,瞧着竟然是比容征还要不爽一些,谁叫杜临安这一番话是活生生的戳在了问题班所有人的肺管子上。

“既然洛兄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就干脆以考试成绩见分晓,若是我成绩高于你们,那你就跪下给我道歉如何?”

“杜临安,你……”洛青碧扭过头,刚想训斥杜临安一番,就叫洛白素给拦住了。

只见洛白素粲然一笑,问道:“这个你们,可是只要我问题班有一个人成绩高于你便可?”

“那是自然。”杜临安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成绩一直很好,就算是苏容卿也比他差上不少,而这八股文又是他最为擅长的。

他根本没有输的可能。

“那若是我们赢了你,你又当如何?”洛白素又问道。

“若是你们赢了我,我便退学,以后再也不踏入学宫一步。”杜临安说的很轻松,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

听杜临安这么说,洛白素将视线放在了顾轻语的身上,顾轻语察觉到了,却是垂眸没有说话。

她可没忘了,自己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凤仪第一败家子,别人一谈及她最好是只能想起‘败家子’三个字才好的那种。

但是要是赢了杜临安,能够直接将杜临安扔出学宫大门,好像也不错。

洛白素的目光放在顾轻语的身上,杜临安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他嗤笑一声以后,缓缓坐下,研起墨来。

他没想到,洛白素这个白痴竟然将希望寄托于顾轻语,谁不知道顾轻语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教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大家不论是不是自愿都研起笔墨来,毕竟他们还没离开学宫,是因为不得不在这儿学习。

考试可以考的不好,但是要是缺考那就极有可能真的被撵回家去,回家以后麻烦事儿更多,还不如在学宫放飞自我来的痛快。

半晌后,众人几乎都研好墨,只等学宫的教员来颁布此次题目,可沈青岩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匆匆忙忙的往外跑去。

只留下一句话在风里——

“我去找楚暮,就说我们去厕所了!”

众人面面相觑,夏依云没有忍住,先笑了出来,随后大家便接二连三的笑了起来,惹得那前来颁布试题的教员连连叹气。

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啊,这临考前不多温习一边功课,却在这儿玩闹,这是自我放弃啊。

可他转念一想,问题班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如果问题班静下心来学习,那才是奇了怪了呢,所以分发完试题,问了一下楚暮和沈青岩的,便也离去了。

拿到试题以后,几乎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这是不知何人上奏的奏疏,里面抨击了世袭制导致的官僚机构庞大而臃肿,已经‘十倍于国初’。

在这些膨胀的执政官员中,保守主义泛滥,大部分与地方的士绅豪强勾结,导致土地兼并日益严重,产生大量无地可耕的饥民。

大量的饥民投身军队,又导致军队暴涨。

无用的官员和部队,导致不必要的财政开支严重增加,然国家税收却并不客观。

本次考试的论题就是解决这件事情,顾轻语瞧了一眼迟迟未落墨的杜临安,长长的叹了口气,提笔蘸墨,安静作答。

这题,她会,不但会,而且会的很透彻,想输都很难。

因为这个问题正是她在死前还在和内阁学士们商议探讨的话题,周饶内阁总不会比不过个杜临安吧?

这个问题其实不光是凤仪有,各个国家都有,为何收不上税,那是因为士绅官员是有免税权的。

按理说,这免税的地并不多超出的份额还是要交税的,但报税统计的人是谁呢?

是手里握着大量土地和人丁的官员,他们怎可能如实上报真实数据,那必然是能瞒多少是多少,所以解决办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那就是废除官员地主特权。

想起周饶的百姓,顾轻语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也不知现在百姓过的如何,当初内阁所商议的变革之法又有没有实行到地方去。

虽然现在这些都与她无关了,但说是一点都不惦念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