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
军收复塞外,胡虏退回塞外百里。
齐王苏以然班师回朝,周饶送质子求和并签订承诺书,举国上下无不欢欣喜悦。
而镇国公府的白薇也因此声名远扬,有人说她独身一人奔赴凤仪周饶的交接拦下了粮草,有人说是她亲手展下了乌维的头颅,以祭奠死去的将士……
到此,故事结束,齐王夫的眼睛里还有对往事的怀念,而顾轻语也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才是当年程景寒远赴凤仪成为质子的原因,她父皇竟然和胡虏蛮夷一起抱着侵略他国的想法。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她想笑,又想哭,一个战败国却标榜自己无辜,她的父皇竟然是个发动战争的坏人。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关于为何要遣派质子,大家都闭口不谈,只说是因为国力不够强盛。
她开始觉得头疼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灵魂出来一样,她的太阳穴开始肿
胀着疼了起来。
瞧见顾轻语捂着头,十分难受的模样,齐王夫急忙喊人过来帮忙,顾轻语刚想告诉他自己缓缓就好。
在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是程景寒。
“程景寒,我头疼。”
瞧顾轻语像是个小兽一般窝在他的怀里,声音软糯,叫程景寒的心里无端的泛起一阵涟漪。
“齐王夫,您帮忙叫一下大夫,我抱她回房间。”
瞧着程景寒抱着顾轻语头也不回的离去,白微心里有些唏嘘。
若不是当时顾横舟拦下了周饶的粮草,那一战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若是周饶胜了,程景寒也不会到凤仪当质子。
就算他们有情,真的就能跨过去仇恨吗?
大夫到的时候,齐王夫已经离去了,只告诉程景寒传达给顾轻语,说有时间到齐王府去做客。
“程景寒,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我脑袋好沉啊。”
顾轻语醒来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脑袋发沉,难受极了。
听顾轻语这么问,程景寒想笑,谁头上厚厚的缠着几圈纱布还能觉得不沉才怪,但他还是隐去笑意,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
“大夫说了,你有脑疾,就是脑子以后可能都不太正常了。”
顾轻语懵了,坐在床上沉思了起来,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换上悲伤的表情。
五花八门的表情,看得程景寒有些懵了,这孩子不是真的有脑疾了吧?
这看着确实不太正常了。
“程景寒,你说会有人和一个有脑疾的人较真儿吗?”顾轻语问道。
程景寒摇了摇头,谁没事儿和一个傻子较真儿啊,那不精神不好?
“我拜托你件事儿。”顾轻语从床上蹦起来,咧嘴一乐,趿拉着鞋便小跑到了程景寒旁边儿去,小声耳语。
听完顾轻语的计划,程景寒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顾轻语是真有病了,而且病的不清。
谁会到处宣扬自己有脑疾啊,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但是,这种甘于奉献的小顾同学他很喜欢,顾轻语本就名声不好,这要是有脑疾的事儿一传开,谁还敢嫁给顾轻语?
到时候不还是便宜给了他了。
想到这儿,程景寒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应下这事儿来就喜滋滋的往外走了。
但是刚走到门口,却又被顾轻语给叫住了:“你把苏长卿给我叫过来。”
说着,顾轻语没再搭理程景寒,关上门便开始自己琢磨起来。
当时,她和苏长卿确实动过那圣旨,但是却是在杜临城的授意下,在属于杜临城的那赐婚圣旨上添了一个草字头,白微变成了白薇。
也就是说,这两张圣旨上写的都是白微,这不可能是简单的笔误,白微是真的镇国公独苗,却是个男儿。
白薇,恐怕就是顾敛之吧。
当时她们虽然动手能力很强,但是如果不是女帝示意,她们怎么可能拿得到圣旨。
别看只是简单的添了两笔,但是对于朝臣来说,这事儿重要的很,因为不管是齐王还是镇国公府,都是军政核心人物。
让这两个手持兵权的家伙在一起,女帝能睡得着,这文武百官还睡不着呢。
所以,一开始这事儿就是这几个无良大人给她和苏长卿设下的圈套。
到时候哪怕有不长眼的爆出这件事儿,女帝也直接能让太女背锅,具体背锅流程就和女帝将太女交给她是一个道理。
但是现在问题是,并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被拎上台面,是齐王夫有意为之。
只有破了这个局,才能让齐王夫告诉她们那条大鱼,到底潜伏在何处。
可如何破局,又成了新的问题。
有脑疾的顾轻语又开始头疼了起来,这群大人实在是叫人闹心。
他们是老小孩,自己是小小孩儿,这老小孩小小孩之间就不能和谐共处吗?
顾轻语头疼的功夫,在程景寒的煽风点火之下,顾轻语有脑疾的事儿,也彻彻底底的传开了。
都没用程景寒去找,苏长卿和苏容卿就主动到了将军府来看望顾轻语了。
瞧着顾轻语的脑袋上缠着头般大小的纱布,苏容卿鼻子一酸,又啪嗒啪嗒的掉了金豆子。
“我没脑疾,那都是骗人的,你哭什么,快别哭了。”
“这才掉两滴眼泪你就心疼成这样,若是我掉上两滴眼泪,你怕不是要笑上几天,天天拿这事儿出来糟践我。”
程景寒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顾轻语细声细气的哄人,一推门,果真是苏容卿,连大脑都不用过,这阴阳怪气的话立马就飙了出来。
“你坐下,我是有事儿和你们商量,程景寒你给门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