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越是往里钻,那股子阴嗖嗖的感觉就越是强烈,明明山洞里很燥热,我却是硬生生给憋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洞里紧紧恰恰之后一个成年人爬着进去,根本不方便打手电,不过好在那洞没什么岔道,到后面我干脆闭着眼睛用手超前试探,然后拼了命的朝前爬。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我的手掌感觉前面一空,那股子阴嗖嗖的感觉在那一刻攀升到了极点。
我这才睁开眼睛,费力的把手电筒摸出来打了开来。
和我猜测的如出一辙,这个被那四目魃猴掏出来的洞子,的确通往了墓室。
手电光下,我大概能看清楚整个墓室。
当时趴在那狭窄的洞子里憋得难受,我也就没细看,好在那洞子距离墓室地面不高,约莫就两米左右的高度。
我手脚并用着、很费力的从洞子里爬了出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墓室里。
虽说我自始至终都坚信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这一路上我也破解了几次看起来极具神鬼色彩的离奇事件。
可这会真站在那墓室里,我心里还是只觉得毛毛的。
好在整个墓室虽然让人觉得阴嗖嗖,却没什么危险,就连那四目魃猴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确认这些之后,我这才按照之前约定好的,用手电筒顺着那洞子晃悠了几下。
乘着陈八牛和周建军他们还没进来的空荡,我举着手电仔细打量起了整个墓室。
墓室的面积不大,约莫只有二十多平方,是个方方正正的格局,四周都是用石头垒砌起来的墓墙,墓室顶部用石头垒砌成了一个穹顶的形状,很符合古西域石头墓天圆地方的习惯。
那墓墙上还画了八副彩绘图,只不过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墓室里通了空气,那些彩绘图已经褪了色,只能够大概看出一些内容来。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进入古墓,可我也知道古时候,达官贵人的墓室里,大都会刻画有壁画、彩绘一类的图案用来记录描绘墓主人的生平。
不过因为我不是考古的,也就没去细看那些壁画,只是举着手电筒,缓缓朝着墓室其他地方照射了过去。
很快一个巨大的棺椁就浮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墓主的棺椁用的是一整块巨石雕刻成的套棺,这在墓葬很常见,唯一让我费解的就是那墓主的棺椁,用很粗的铁链里里外外缠了个结结实实,最后用两把很大的锁头给锁了起来。
因为西北气候干燥的缘故,虽然是在山洞里,可那铁链和锁头都还没怎么生锈,隐约还能够看到上面一些弯弯曲曲蝌蚪文似的纹路。
用铁链锁着墓主的棺椁,这不止是我第一次见到,甚至于之前都从未听说过。
不过随即一想到这墓主是因为勾结匈奴单于叛乱,才被安葬到了这里,我也就释怀了。
也许用铁链锁住墓主的棺材,也是乌孙国惩罚叛乱者的一种手段。
看着那棺椁我心里始终觉得毛毛的,干脆就别过头没继续去细看,转而查看起了墓室其他的地方。
虽然我从没想过顺手牵羊倒腾点陪葬品,可老实说我做的就是倒腾古玩的行当,这会进了墓室,还是一个乌孙国皇亲国戚的墓室,心里头要是不痒痒,那才属实不正常。
可等到一圈扫视下来,心也就凉了半截。
因为整个墓室里,除了东南角堆放着一些长刀短剑和一些坛坛罐罐之外,压根就没其他像样的陪葬品了。
“我去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就算犯了重罪,也不至于这么寒碜吧?”
虽然我没想过顺手牵羊倒腾点陪葬品,可这会也难免有些失望,忍不住叨咕了一句。
“九爷,里面宝贝多不多?”
这个时候陈八牛那家伙咋咋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侧过头就看到陈八牛那家伙这会正铆足了劲,费力的从洞子里往墓室里钻呢,那模样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头肥猪看到了食物,拼命朝前钻,却被卡主了似的,甭提多滑稽了。
“宝贝多了去了,金银财宝都堆成小山了!”
我故意提高了音调朝陈八牛大喊了一声。
听到金银财宝都堆成了小山这句话,陈八牛那家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低吼一声硬生生钻了进来。
“宝贝呢?”
那家伙进了墓室,压根没有害怕的神态,完全就像是土匪钻进了银行金库里,眼睛里只剩下钱了。
我没好气的指了指东南角那堆破铜烂铁和坛坛罐罐,陈八牛一看就泄了气。
“姓关的,你好歹也是潘家园的倒爷!”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那哪是什么宝贝,整个一堆垃圾嘛!”
陈八牛骂骂咧咧了几句,就独自举着手电筒,嘴里一边叨咕不可能啥宝贝都没有一边在墓室里转悠了起来。
周建军和老奎班长也跟着钻进了墓室,我慌忙跑过去给周建军搭了一把手。
等周建军进了墓室看到墓墙上那些壁画之后,立马就惊呼了起来。
“这……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彩绘壁画,太精美了!”
“这简直是无价之宝啊!”
也得亏那会陈八牛没在我身旁,不然我非得借此机会在狠狠挤兑他一番。
老奎班长倒是太大的反应,不过也是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显然也是第一次进古墓。
周建军就忙着一副一副去观摩那些壁画了,因为墓室里没啥值钱的陪葬品,我也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干脆就在一旁陪着老奎班长发愣,至于让我去碰那棺椁,那会我还真没那个胆子。
“唉九爷,你说这墓室里没啥值钱的宝贝,那会不会那些值钱都在这棺材里了?”
“来都来了,要不然咱把这棺材弄开来看看呗?”
陈八牛突然朝我吹了一下口哨,满脸兴冲冲的嚷嚷着。
等我回过头去才发现那家伙已经站在了那棺椁前面,一只手都拽住那上面的铁链了。
“八爷你别乱来,你忘了答应过我啥了?”
“小陈同志,这里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万万不能把这棺椁贸然打开了。”
我和周建军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训斥起了陈八牛。
可就在我两话音刚刚落地的时候,我猛地就看到一只干瘪的像是干尸似的手掌慢慢从那棺材底下探了出来,正朝着陈八牛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