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死斗

李忘昔本来打算,出其不意,一招斩杀了血狂魔,没想到血狂魔还有些脑袋,要是平时,他还真不怕这些杂鱼,现在的他,也就平时的三成功力,对付这些杂鱼是相当的吃力。

“小艺,跟紧我,知道么!”

为今之计,只有放手一搏,他拔出了青渊,一路之上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企图以一人之力一往狂澜。。

大妖小魔的杀喊声震破苍天,仿佛是无穷无尽般,杀之不完,李忘昔杀红了眼,大妖小魔们也红了眼。

谁都明白,这是一场死战,即便是百死之虎,依旧是虎,群狼不可敌也。

李忘昔如虎,自古便是独行,以群为生的狼,只有敬畏的份!

杀意,血流成河,此乃杀戮的狂想曲,李忘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李忘昔所到之处妖魔胆寒。

很快重伤在身的李忘昔体力不支,但越是到达极限,他的杀意越浓,人没有真正的极限,如果有那就超越极限,此生可亡,但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绝对不可倒下。

群起而攻之的妖魔,看的出李忘昔在死撑,本来逐渐消散的战意,顷刻间便点着!

“杀啊!他快不行了!”

“杀了他!为了血狂魔大人!”

“绝对不能放过他!这混蛋杀了我们多少人!”

……

妖魔都是嗜血的,就不说魔了,可以成妖的大多数都是极恶之人,他们一个个嗜血成性,遇血既癫狂。

他们什么都不怕,除了比他们还嗜血,比他们还癫狂,而李忘昔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他无比癫狂,无比嗜血,即便身上满是刀痕,即便身上插满了短剑,他依旧一往无前,甚至越战越勇,他已经杀成了血人,放眼望出到处都是红色。

可他在笑啊,那笑容让嗜血为生的妖魔都觉得胆寒。

“来啊!再来!杂鱼终究是杂鱼!”

妖魔渐退,此生他们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恐惧,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绽放出这般灵魂?群妖颤,群魔抖,天地间鬼魅不可敌也,群神不可争也,唯有不败青童!

何为不败?自打他杀了哑仙那一刻起,他此生就没想过会败,他战胜了最强的敌人,那就是他自己!从此以后,他从不畏战,因为他从未想过他会败。

从杀戮中绽放的灵魂,终究堕入杀戮,没有人能逃脱死的命运,人生不过是苍天的游戏,人不过是游戏的棋子,可那又如何?命由己岂由天?纵使知道结局无法改变,至少可以选择放死一搏!

生于杀戮,死于杀戮,被仇恨滋润长大的灵魂哪都去不了,也无需他哪里,不求结果如何,自求此生不悔!

孙小艺看呆了,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李忘昔,人竟然能疯狂到这般地步:“师父,师父,要不然我们还是撤吧。”

血狂魔也看呆了,他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样的疯子没见过?可李忘昔这种,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咽了一口吐沫,强装镇定:“都不准给我退!违者杀无赦!”

妖魔无奈,只得再杀回去,背水一战反而重新激发起,他们的斗志,为了活下去,他们放死一搏。

然而妖魔们不知道,李忘昔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生亦何欢,死又何惧?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让杀戮之花看的更烂漫一些吧,李忘昔的青渊,舞动着是一种艺术,是一种绝望的艺术,他便是绝望的化身,只有他带给旁人绝望的份,从未有他绝望的份。

背水一战又如何?杂鱼终究是杂鱼,生命凋落,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待到李忘昔解决最后一头魔,站在血狂魔面前,一向以癫狂闻名的血狂魔畏惧了。

李忘昔眯起了眼睛:“怎么?你怕了?”

“怕?老夫从不知道什么叫怕,即便是当年面对天尊,老夫虽败,也未曾怕过!小子,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么?”

他不会畏惧么?事实上他怕的要死,身体不停地抖动,恨不得马上逃离,可大魔有大魔的尊严。不战而逃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在下,李忘昔。”

血狂魔的眼珠子猛然间睁大,李忘昔那不是,那位大人的名字么?一时间他释然了许多,兴奋取代了恐惧。

“能与大人一站,即便是死我也认了。”

他手一抬,双斧飞到了他手里,此双斧乃是五百年邪器破天斧,虽比不过青渊,至少开山碎石不在话下。

无需多言,高手过招,生死只在一瞬间,二人快的像两道光,二人间的死斗,竟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感觉。到处都是二人的残影,天地间风云涌动,却静的可怕,只能听得见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

李忘昔咬牙坚持,他的头宛如千斤,之前和大妖小魔的死斗,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更何况此刻他已是千疮百孔。

但对于生的渴望,支撑着他的肉体,血肉之躯不堪一击,那就将血肉凝固成钢,他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但至少可以决定,拼到什么程度,此身在流尽最后一滴血,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绝不可亡!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仅凭意识在死斗,一招一式早就刻在他心里,这些年他依靠着这些招式,活到了现在,早就已刻在了骨子里,又怎会忘?

血狂魔看的动容:“大人,要不来日再战?大人?大人?”

他想赢,却不想胜之不武,他想赢的是那个不败青童,不是一个垂死之人。

许久李忘昔才反应过来,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眯起了眼睛:“你可怜我?大可不必,我宁死也不会。让别人可怜我。”

这是他的倔强,也是他的骄傲,即便曾经的他,如一只虫一般,在世间苟且偷生又如何?现在的他是不败青童,拼到这一步,靠着就是永不低头,永不和敌人妥协,永不!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你是哪个意思,今日,你我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好,既然大人执意如此,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