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白鹿晞!你个逆女,老娘来了还敢给我装病,还不快给我爬起来请安!”说话的人正是白府二夫人张氏,跨近院子便开始骂骂咧咧,丝毫不顾大家风范。后面跟着的人都是一丘之貉,干净不了哪里去。
张氏也是故意刁难,何况前日被人推入水至今未醒呢!
“夫人,大小姐自前日失足落水至今昏迷不醒,并非有意冲撞惹你动怒,还望夫人见谅!”子桃眼里含泪,跪在地上哀声劝说道。
明明她家小姐前日被白姚姚推入水便高烧不退,夫人不但不管治还一副睁眼瞎看戏,更过分的是夫人又不肯花钱请大夫开药,这可该如何是好哪,想起这些就替自家小姐伤心。
“啪!”张氏一掌落在子桃脸上,印上红红的无指印,张氏撇了眼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贱婢!竟然还帮着这个病秧子说话,不就是落了个水么,她哪里有这么弱不禁风,可恶的是居然不给把我放在眼里,装病不起!”
“不,不是的夫人”子桃委屈地捂着刺痛红肿的脸,卑微匍匐到张氏脚步高喊“她自前日落水便一直高烧不退,昨晚之时险些没了呼吸,今早才有了体温,奴婢断不敢骗你的啊!”
欺负将军和两位世子远在定阳山镇压齐国猛将进攻,小姐的爹爹和哥哥为北冥子民安稳生活挥洒满腔热血,后宅勾心斗角处处欺压凌
辱她的女儿!
这要是传出去真是会震惊王城,真是令人心寒!
现在安定侯府都是些什么人哪!
“谁!是谁!”
“怎么这么吵?是谁在说话?”白鹿晞头痛欲裂,一片混沌。
张氏冷笑,一脚踢开脚边的子桃,厉声道“贱婢就是贱婢,和她那心思不正的主子一个样,尽学些难登大雅的伎俩,现在倒还施到我上来了,今日我便要替你傻主子好好管教你这个贱婢!”
未等张氏开口,身后的梅娘察言观色,附和她那阴狠的主子“来人哪!这个贱婢冲撞二夫人,把她拖出去仗责三十大板扔出侯府自生自灭!”说罢便有家仆上前拖拽跪在地上的子桃。
“不,夫人,奴……奴婢句句属实没有半分期满,她……,”子桃拼命挣脱。
见张氏脸上弥漫着阴险的笑容,猛地明白,什么冲撞,什么礼数不周,这分明是想至和自己于死地,震撼地盯着张氏喊道“不!我是老夫人赐给的大小姐人,你们……你们不能动我!要是老夫人知道我出了事,老夫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子桃拼命反抗想要挣脱。
“更何况小姐身为侯府嫡女,安定侯不日便会归来,小姐出事你们该如何向侯爷与世子交代!你们不能这么做!”
张氏身后的婢子梅娘走进,不屑地看着她“什么叫放过我们?分明是大小姐身边贱婢对主子二心有意,不满主子暴虐心生谋害之心推主子入水,大小姐因此不信丧命,夫人秉持家法处死贱婢以告慰小姐在天之灵罢了,夫人可是听闻小姐不幸去世倍受打击卧床不起,伤了身体……”
“一个没有靠山的人死了就算凉透了,又有谁会知道呢!”梅娘嘲讽道,
"你……你们!"子桃气的满脸胀色,简直觉得张氏蛇蝎心肠,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恶毒的妇人。
小姐真是命苦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劝小姐逃离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确实张氏母族乃王城出了名的贵族,想要杀一个人还不容易踩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你们还不快动手,拖下去,杖毙!”梅娘一疾言厉色怼向家仆,真是压着尾巴做人,跟她恶毒的主子一样,让人看了恶心。
“你们又站着作甚!还不快把那个病秧子弄断气,准备口棺材去!”
婢子颤颤巍巍走到床边,手抖的不成样子,要怪就怪你这个后娘张氏蛇蝎心肠,要是去了阴曹地府可不能怨我们哪!说罢便要将用水打湿的羊皮纸敷在面色苍白的大小姐脸上。
忽然,榻上毫无血色之人猛地睁开了两个骷髅眼,斥道
“住手!我乃安定侯嫡女,未来二皇子妃,我看谁敢!”
屋里传来了那个病秧子的声音,张氏皱眉,心里暗暗想这个病秧子意竟然还没有断气,竟然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简直是反了天了!竟敢顶撞自己!
伸手敏捷翻下床,死死盯着张氏,要不是亲耳听见加之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母亲,都是为人父母,她怎么就这么出类拔萃呢!白鹿晞冷笑。
白鹿晞,这名字倒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看这骨瘦如柴的脸就只剩下皮包骨了!
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样怎么就活得这么窝囊呢!
自己不是与追杀的人同归于尽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的间谍工作立马将白鹿晞思绪拉回现实,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白鹿晞,张氏,子桃,等等!这不就是身亡前夕追完的一本小说么!
难道自己死后灵魂穿到了书中,越想越离谱,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也不是不可能,眼下……
眼下当务之急是……
小说中原主母亲是个平凡女子,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有的是惊为天下人的倾城容貌,与安定侯郎情妾意。
而张氏求而不得,母族姐姐贵为当今陛下盛宠贵妃,一番敲打圣旨直下安定侯府命张氏女为侯府女主人,安定侯坦言要么收回成命,要么侯府女主人只能是原主母亲。
至此张氏女怀恨在心,要想凭借张氏在王城的势力足以当选皇子妃,竟然让自己做妾!安定侯府暗流涌动。
“敢这么看着我,是想老娘剜了你的眼珠子喂侯府的狗么!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么德行,失了闺家名节”
张氏咬牙切齿“哼,竟然醒了?”张氏恨自己耽搁了时机。
要是自己猜的没错这原主的父亲可是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当今圣上亲封的安定侯,而她乃护国将军安定侯正妻之女,安定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女!
“敢这么看着我,是想老娘剜了你的眼珠子喂侯府的狗么!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么德行,失了闺家名节”
哼!
什么时候一个妾也能洋装欺主了!原主性情温和,受人欺辱,可不代表她白鹿晞能随便让一个人骑在自己头上做梗。
“逆女!见到我竟然还如此无礼,今天我便要替你死去的短命娘好生教育教育你,什么叫尊卑!什么叫礼数!”张氏气急败坏,竟然敢这副模样跟自己说话,要知道之前可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果真是要翻天不成!
不对,这眼神不对!这怎么会是三年来对自己为首是从的下贱
货,以前可都不敢抬头看自己,只知道点头承受张氏的欺压凌
辱。
怎么敢这么说话,在场的人也察觉病秧子大小姐的异样。
白鹿晞为自己倒了杯茶拿在手中,径直走到张氏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张氏,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道:
“礼数?尊卑?夫人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我娘亲故去,我也还是安定侯府嫡女!尽管张氏族势力强大二夫人既然嫁进侯府,生是安定侯府的妾,死是侯府的鬼!要讲尊卑礼数也是我为尊!你为卑!也敢跟我这个侯府嫡女叫嚣!”白鹿晞音量忽然高了几分,手中的茶径直泼向令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张氏。
“啊!你这个逆女!”张氏尖声大呼,手忙脚乱擦拭。
“白鹿晞!你也不想想你闺节尽失,闹得满城风雨,皇上怎么会允许残花败柳之人入皇家族谱!你迟早会被拒婚,倒不如死了……保留侯府颜面!”
“杀了嫡女,好扶正你的姚儿么!二夫人真是大胆,竟想谋害未来二皇子妃!”白鹿晞冷笑,眸色幽深如漆
“白鹿晞!你休要胡说八道”张氏计谋被人猜中,有些心虚,眼神不停打转扫视周遭。
“只是可惜了”白鹿晞慢步走到张氏身后,在张氏耳边喃喃道“你的姐姐是当今盛宠贵妃,张氏族势力盘根错节,陛下断不会让白姚姚嫁给二皇子,你亲爱的姚儿永远只会低我一等!”
“大胆!白鹿晞妄议天家之事,来人!拖下去仗责三十大板!”张氏大斥,存心想要了白鹿晞的命。
白鹿晞死死盯着装模做样的张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心中的算盘,只有自己死透死干净了,她的姚儿才有上位的机会。她们母子才能真正掌握侯府大权!
都说虎毒不食子,就算不是亲生,那也是别人怀胎十月掉下的肉,怎么自己的孩子就是天上星放在手中捧着,别人的就应该被践踏在肮脏的泥泞之下!这张氏,早该诛了!
“我看谁敢!谋害白府嫡女论罪当诛!”白鹿晞眼神凌冽一扫,竟无人敢动。
在场的人纷纷怔住,大小姐竟然顶撞夫人与夫人叫板,而且本就憔悴凹陷的眼窝乍一看就像从棺材板下爬出来索命的人,这眼神似乎要吃人一般,放在往日只会乖乖受罪匍匐在地认错,丝毫不敢有半分忤逆!
场面一是被白鹿晞这副模样震慑住,僵持不下。
“你到底是谁!那个下贱
货是断不敢这么跟我叫板的!”
“下贱
货?二夫人竟谣言说安定侯府嫡女是个下贱
货!那侯府的人是什么?这对于二夫人可是杀头的大罪哪!”
“你到底是谁!”
白鹿晞冷哼,讽刺道“夫人眼瞎了么!侯府嫡女都不认识了!”
“逆……逆女!”张氏气的呼吸困难,指着白鹿晞的食指不停颤抖,干脆一了百了猛地对站着的侍卫喊道“还不给我拖下去杖毙!”
“扑通!”
子桃猛地摔跪在张氏脚下,泪眼婆娑地抱着张氏的腿卑微乞求“夫人!大小姐身体抱恙,这三十大板会要了的命啊!年幼不懂事无意冲撞夫人,夫人宅心仁厚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夫人开开恩!”见张氏无动于衷,没打算放过又哭喊道“我愿替受罚,千错万错都是子桃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冲撞夫人,我替受罚,望夫人放一条生路呜呜呜……”
“贱婢,拿开你的脏手!”张氏狠狠一踢,子桃重心不稳翻到匍匐在地。
“子桃,你起来!你是白府嫡女的人,她们还没有资格!”白鹿晞吼道!
“瞧着,这婢子多懂事!白鹿晞你要是跪下来求我,给我和姚儿磕三个响头,指不定我会考虑考虑饶你一命呢!”
子桃没有遵循白鹿晞的指令,哑着嗓子哭喊“不行啊,你就认个错咱们就能逃过一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将军和世子归来再说,往后……往后还长着呢,小姐才十几岁哪!可怜摊上这么个母亲……”
磕头,简直是做梦!嫡女给一个臭不要脸的歹人磕头,也不怕折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