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听雨楼遇赵光

夜晚凉意袭袭,白鹿晞站在安世居围墙外,心里百感交集。

王城一夜之间封城,为何逐渐模糊,原本没有的事情真真实实出现,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毁坏了这个时空的秩序吗?

白鹿晞找到支撑点翻上围墙,潇洒一跳便轻轻松松进入安世居。

隐隐约约可以瞧见烛火,只是不知子桃在何处。

白鹿晞顺着记忆来到宋知寅的书房,准确的说是药房,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彻夜不眠想要要找出病根。

白鹿晞躲过侍卫,悄悄来到门外,轻轻一推进入,屋内一片狼藉,衡七倒八,宋知寅昏倒在地上。瞳孔猛缩,提快速度将人扶起,倒了一杯水喂下。“宋知寅?”

“宋知寅?”白鹿晞请轻轻呼唤,摇了摇肩膀,宋知寅这才清醒过来。

看到白鹿晞出现在安世居,宋知寅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丫头好些时日没有来了,偏巧安世居被封,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出现。

"竟然梦见那丫头……"宋知寅喃喃道。

白鹿晞:“……”

白鹿晞哑然,这段时间,没来看他竟然颓废成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晦暗,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前因后果。“宋知寅给老娘醒一醒!这不是梦!”白鹿晞拿起手边的手敲了敲脑袋。

宋知寅感觉到明显的疼痛,立马清醒过来,白鹿晞真的在安世居。那人还在这里!

顿时慌乱,“你怎么在这里?”,眉头紧皱,似乎在责怪。走到门边听一听外面的声音,随后转身,道;“你怎么在这里?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着就要敢走白鹿晞。

白鹿晞可不这么想,举手阻止,目光炯炯有神“到底发生了什么?安世居为何会有侍卫,王城为何一夜之间封城?还有子桃现在在何处?”,白鹿晞把自己心中想知道的一股脑问完,关键就看对方给不给面子了。

宋知寅憔悴不堪,看来是受到打击了。

“宋公子?”白鹿晞再次呼唤。

宋知寅眸色暗了暗,看向白鹿晞的眼神多了些复杂,半响才道。“王城多了棘手的病,我没能治好不久之后便疯疯癫癫,再者之后安世居接触过那人的,身上皆出现红疹,安世居除我几几名熟懂药外无一列外……”。

“子桃现在在哪里!她可有出现红疹?”白鹿晞有种不好的预感。

“子桃姑娘无事,幸亏只是昨天来此……,现在应当在安世居东院,你想要寻她,望院里左拐过池子便可以见到……”宋知寅兴致不高,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白鹿晞正准备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脚步,望着宋知寅道“宋公子!”

宋知寅:“……”

“不知宋公子可知陛下病危消息?”

“略有耳闻”。

“安世居是否不为皇宫之人诊治?可是有何难言之隐?”白鹿晞没必要再遮遮掩掩,陛下病危工种御医绞尽脑汁也是无力回天,为何不来请宋知寅。

宋知寅医术王城谁人不知,可是倘如自己猜的没错,那为何又要为北寒铮治病,不肯入皇宫呢?

“白姑娘有所不知,我离开宋府便发誓不踏足皇宫半步,纵使天子所求,也要亲自来此……”宋知寅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在这王城想要平平安安活着,必需看淡一切,无论是身后还是脚下……”

或许白鹿晞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未经他人苦,没有资格开口。

“我会再来,宋公子保重!”说罢白鹿晞便走了,门关上的瞬间,宋知寅口吐鲜血,伏案倒地。

白鹿晞按照宋知寅的指引来到东院,子桃正站在树下仰望天空,身形单薄冷风一吹仿佛便要倒。

白鹿晞轻轻走进,嗓子哑了良久唤了声子桃。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子桃愣住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头一看是姐姐。

“姐姐!”子桃潸然泪下,一把抱住。“姐姐,我昨天来此寻药,安世居突然就出事了,侍卫围住不准一人出去,宋公子看上去也不对劲……”子桃一边擦泪一边道。

方才见宋知寅的神色确实不对劲,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罢。

“无事了,是我不该让你来此地!”白鹿晞愧疚道,要不是自己,子桃怎么会来安世居,一夜未归,肯定吓坏了。“对了,子桃可知到底怎么回事?”

“听闻沧洲外来人前段时日来此寻宋公子,身上遍布红疹,起初未见异常,后来便开始溃烂,再后来便疯疯癫癫开始四处咬人,我来时目睹了血腥场景,那人一直说口渴见人就咬!”

白鹿晞瞳孔猛缩,见人就咬,会传染!

照现在的医术水平,想要找出病根很是困难!

“子桃,你拿着!”落在子桃手中的是一把匕首,短小而锋利,极其适合防身。

“姐姐这是?”

“子桃是我的妹妹,宋公子对我有恩,若是遇到危险用它防身!我会想办法进入安世居……”

……

沧州,白墨迟静坐窗户边,观察外面的风吹草动。

突然一只黑鹰停在窗户边,脚上帮着信筒,白墨迟放下手中的茶杯,漫步走进拿下信封放走黑鹰便关上窗户。

拆开信封,上面寥寥几笔:沧州有异,望卿彻查,韩人可诛。

读完便烧毁了信封。

与此同时,四皇子也受到一封信,不同于白墨迟的是,北冥衡手中的是一封家书,来自九公主。

九公主字迹端正秀丽,看上去赏心悦目,北冥衡嘴边笑意渐起。笑着走到案桌研磨提笔回信:“哥哥安好,勿念”

竖日白墨迟与四皇子感叹沧州繁华,便一同出去闲逛。

听闻沧州有一种酒很是出名。名曰:“浮生酒”,能让人淡忘一切,沉

沦梦中。

看着集市上百姓的笑脸,吆喝四起,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北冥衡手中拿了一把折扇,半开偏过头道:“沧州竟与王城不相上下,韩御史真是尽心尽力,一心为北冥奉献。”

白墨迟回道:“殿下所言极是,多亏了韩御史沧州从有如今,当真是一片赤字一心!”,跟在身侧又道,“听闻沧州剧本精彩至极,不知殿下会不会赏脸与臣一同前去听一听?”

沧州剧本天花乱坠,那里叫听雨楼是沧州有名的剧本楼,要想打听案件那里便是最佳地方。

北冥衡折扇一收,笑着道“白将军请带路”,温和至极,显然没有耍皇子气派。

白墨迟行了一礼便带路,对北冥衡印象倒是不错,北冥煜表面君子暗地里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至于北冥阡,只觉得八面玲珑。

到头来倒是觉得这四皇子印象甚好,可惜了陛下那么多皇子,能有命活到现在的竟然才三位。这其中北冥煜与北冥阡的手笔可想而知,得亏四皇子不理朝政,不然早入土为安了!

只不过天家之事,不能妄议。

张贵妃入宫后,后宫嫔妃连连惨死,也不知是谁的缘故!

不久两人来道听雨楼听剧本,找了给位置好的地方,点了些吃食喝酒水,便饶有兴致听说书人说书。

说书人是个年过五寻的老人,身着儒服花白的胡须喝满脸的皱纹暴露了年龄。

老人胡须一撸,身形随着气息颤动:“听闻楼兰古国擅长巫蛊之术,一种蛊毒名曰白骨生花,爱而不得便可将此蛊下在心爱之人身上,如此,那人便会对自己死心塌地,直到身死魂消尸体腐烂,森森白骨化为养料生出妖艳的曼陀罗花,而得到此花的人亦可以得到心爱之人!”

……

“老夫接下来要将的是《灵洲太子灭族录》:相传远古时期,天下三分,大陆、灵洲、鬼域”

这是听书人插了句:“要我说啊,在天下哪有什么灵洲、鬼域!老头别胡扯,老子相信有阴曹地府绝不相信有灵洲,我泱泱北冥大好河山,国力强盛,定阳山一战何等风光,你胡硕什么灵洲!从古至今便未见有灵洲!”,说完便倒在地上,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应当是酒吃多了,神志不清。

醉酒鬼这么一闹,吸引了白墨迟与北冥阡的注意力。一本正经的听书。

说书老头叹气,继续讲下去:“灵洲掌权人幼子自幼流落在外,被擅长秘术的冰族阴差阳错带回……十六年后,灵洲幼子在与冰族掌上明珠大婚之时率军攻打冰族,冰族惨遭灭族,冰族族长之女跳崖自杀,自此灵洲再无冰族,灵洲幼子立下大公夺得灵洲掌权!”

听完,躺下一阵安静。

爱江山不爱美人,爱权力忍痛割爱,自古谁不是,又有多少人做到相伴到老。

北冥衡端起桌子上的好酒抿了一口道“白将军觉得这世上真的存在灵洲吗?说书先生说的精彩至极我倒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白墨迟看了一眼说书先生,偏过头来道“不曾见过,臣自幼生在北冥,只听闻北冥齐国以及周边小国,未成听闻灵洲、鬼域,殿下问我此等问题倒是有些惶恐……”

北冥衡淡笑,“白将军说的也是,说书先生多半说的是神话,当不得真!”,拿起酒壶为白墨迟倒酒“言归正传,白将军此次与我同来沧州,御史大人说九名患者只是普通的红疹,并没有恶化溃烂,不知白将军察觉出什么了没?”

白墨迟也不见外“沧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初来此地,臣并不知道繁华面具下的沧州是何模样,臣只知带兵打仗需要透过表面探究深处,摄政王派外面前来必定也是信任……”

“好!”北冥衡拍掌赞同,眼里满是赏识,更多的是志同道合的喜悦。“白将军所言极是,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劳烦白将军协助我了!”说罢便举起酒杯敬酒。

酒杯一撞,将两人连在一起。

“我说赵兄,怎么不去赌博了?改性子了?”不远处三个男子围坐一起,喝的大醉,互相打趣。

因为酒烈的缘故,三人神志不清,说话也不带脑子,紫衣男子道,“叶兄哪里的话,赵兄可是把娘们都输了的,现在一穷二白用什么下赌注?”,说完还不忘嘲笑。

被说的人姓赵脸色窘迫,但是下一秒“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在银子一到手可就来兄弟几个喝酒,你们以后可不能忘恩负义啊!”,自己最后的盘缠的花了喝酒,那银子不简单。

紫衣男子扔了一粒花生米如口中,又将酒一饮而尽,满足地发出了声“赵兄放心,兄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片刻又道,“话说赵兄,你这银子哪里来的,给兄弟说说,我一定保密!”

“是啊赵兄!”另外一人附和道。

赵光便开始得意。

“我跟你们说,你们快要保密!”两人点点头,“这银子是御史大人给我的,御史大人找……找我帮忙!这是部分银两,事成之后有重金相赠!”

北冥阡与白墨迟不约而同视线相对

大概是赵光的面向太过于眼熟,因为他就是九名中的一名,从现在的目光看去,赵光撸起袖子,手臂上的红疹完全消失。

只一晚,便痊愈?昨天御医说的暂时找不出病根,今日怎么会痊愈?

……

两人跟在赵光的身后,亲眼见他穿过大街往御史府方向走去,准确的说是往西子苑走去!白墨迟在赵光经过小巷子时将人逮住,取下腰间佩剑抵在赵光的脖子上,银白锋利都剑只要稍微动动力气就会立刻要了赵光的小命。

“你们要做什么?”赵光视线模糊,直觉脖子处很凉,是剑!瞬间吓破胆子。

白墨迟自从听见赵光所言后,眼眸冰冷,仿佛冰天雪地的银霜“只要你如实交代,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你……你们不能杀我”赵光颤抖者,只觉得眼前带着面具的两个男人真的会要了自己的命,识趣的闭嘴了,最后吐出“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公子留我一条贱命苟活于世!”

一跪一站,良久脖子上的剑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