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立刻保证道:“先生尽管放心!老婆子年纪虽然大了,但还不想死呢!老身有几个胆子,敢乱说?!”
韦国珍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记好我下面告诉你的话,就去京兆尹那里自首吧。”
等韦国珍把话交代完,又让吴妈妈复述了几遍,再问了她几个问题,确定都准确无误之后,韦国珍叫人把吴妈妈带了出去,送她去京兆尹那里自首。
等人走了之后,韩静才问道:“为何要那老婆子去京兆尹那里?不是郭丰瑞在找她吗?”
韦国珍微微一笑,反问道:“她一个又贫又老的老太婆,上哪里知道郭丰瑞?
郭丰瑞只要问她一句,你是怎么找上这里来的?这吴妈妈必然无法自圆其说,那咱们为了把咱们王府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的一切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吗?”
韩静恍然大悟,连连说道:“正是,依吴妈妈这种人的身份,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官,也只能是京兆尹了。”
想到这里,韩静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着说道:“那鲁大人也是够倒霉的,每次事儿都找上他。”
韦国珍淡淡一笑,说道:“他既然坐这个位置,就少不了麻烦事。”
鲁大人也隐约听说了,皇帝身边的暗卫头子,郭丰瑞在找什么吴妈妈。
鲁大人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要是知道那两粒珠子牵扯出来这么大一桩案子,他当场就会把那帮人都给打出公堂去。
你们爱上哪儿打官司上哪儿去!别来祸祸我!
好容易消停了两天,皇帝似乎忘了这两粒珠子的来处,鲁大人刚稍微放下了一点儿心,今天就又给他来了当头一闷棍。
鲁大人看在跪在下面的那个老太婆,简直跟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足足等了半晌,鲁大人才有气无力地问道:“底下那婆子,你说你叫什么?来本府这里,是为何事?”
吴妈妈胸有成竹地叩了一个头,口齿清楚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老婆子姓吴,人都喊我吴妈妈。
老婆子来这里,是来自首的。”
鲁大人苦笑,问道:“你自首什么?你是做了何事?”
吴妈妈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外面都传说,汝南王府的世子,韩宪因为丢了一件皇上御赐的珍珠汗衫,被下了大牢。
那件珍珠汗衫,老婆子知道去向。”
“哦?你知道去向?”鲁大人实在是不想管这件事,但今天这吴妈妈是上了大堂的,若是不闻不问,回头郭丰瑞找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郭丰瑞,鲁大人突然精神一振。
现在在找这吴妈妈的,本来就是郭丰瑞,自己大可以把郭丰瑞找来,把人交给他带走就行了,何必自己趟这滩浑水!
想到这里,鲁大人立刻准备派人去通知郭丰瑞。
刚一抬头,鲁大人就看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正是郭丰瑞。
鲁大人心里先是一惊,随即想到这吴妈妈一报出自己的身份,只怕当时就有人去通知郭丰瑞了,所以他才能赶来的这么及时。
“鲁大人。”郭丰瑞走到堂上,礼貌地向鲁大人拱了拱手。
鲁大人正准备站起来,郭丰瑞向他摆了摆手,然后轻声问道:“这堂下跪着的,听说就是给韩宪传递珍珠汗衫的那个吴妈妈?”
鲁大人连忙说道:“她自己进来说自己就是那个吴妈妈的,本府还什么都没有问。郭大人要是想带这老婆子回去审问,只管带走。”
郭丰瑞明白鲁大人是想把自己完全撇清,他也不在意,便拱一拱手,说道:“如此,就谢过鲁大人了。”
鲁大人见郭丰瑞把吴妈妈带走了,直瘫在了椅子上大口喘气。
郭丰瑞将吴妈妈带回,立刻就开始审问。
吴妈妈跪在下面,眼睛飘忽不定,不住地乱瞟。
郭丰瑞看着她,也不说话。
半晌之后,郭丰瑞才和气地问道:“你就是吴妈妈?”
“对!对!”吴妈妈见郭丰瑞终于说话,连忙慌张地说道:“我就是吴妈妈!那汝南王世子,他托我把一件珍珠汗衫送给施丞相家的施兰烟……”
“慢点儿说,不要着急。”郭丰瑞和气地说道。
“是、是,谢过郭……谢过大人。”吴妈妈低声说道。
郭丰瑞吩咐手下给吴妈妈端来了一杯茶,吴妈妈感激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随后郭丰瑞让吴妈妈把韩宪怎么招她去,怎么把珍珠汗衫给她,以及她如何将珍珠汗衫送到施家,如何帮着施兰烟将珍珠汗衫藏在了闺房顶棚上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郭丰瑞又问了吴妈妈几个细节,以供查实,随后便让人带吴妈妈下去,单独给她安排一间房子,由专人看管。
吴妈妈下去之后,手下给郭丰瑞端上来一杯茶。
郭丰瑞用茶杯盖慢慢拨动着水面上的茶叶,沉思不语。
“大人,这吴妈妈也找到了,人证有了,只要在施家把那件珍珠汗衫搜出来,那物语就也有了。
一次扳倒那汝南王府还有施家,皇上肯定高兴。”手下对郭丰瑞高兴地说道。
“汝南王府倒也罢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厉害势力。倒是那施家,如果能狠狠打击他们家,皇上必定高兴。
那施老儿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门生故旧遍及天下,早就成了皇上的心腹大患。
如果能打击他,皇上的确乐见其成。
但是如果一击不中,那……皇上肯定不会自己承担这个后果……哼。”郭丰瑞冷哼了一声。
手下不解地问道:“那吴妈妈不都说出来了吗?那珍珠汗衫还是她帮着施兰烟藏的,到时候咱们只要一搜就搜到了,就算施家老儿本事大,能躲过收受御赐之物的罪名,他家的闺女私通外男,他家的名声也彻底臭了,日后也别想见人了。
怎么会一击不中呢?”
郭丰瑞微微一笑,说道:“那吴妈妈自从来了这里,眼睛到处乱瞟,虽然惊慌却不惊恐。
而且说的话轻重缓急有条有理,几乎每句话都是咱们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