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见傅晋庭

再次醒来,外面一片漆黑,借着惨淡的月光,池夏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阁楼里。

她稍稍一动,脖子和头还是很痛。

即使满身伤痕,她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阳阳。

池夏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拼命拍打着那扇小门,大喊着傅晋庭的名字。

她喊得声嘶力竭,外面终于传来了开门声。

池夏瘫在地上,强撑着看向那扇门。

门开了,进来的人却是秦雅,趾高气昂地看着池夏:“晋庭说你把我推下楼,所以罚你关在这个小阁楼里,池夏,晋庭现在是爱我的,你还不明白吗?”

头顶的光线射过来,照耀在秦雅手指上的钻戒上,反射出夺目绚烂的光芒。

池夏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

她知道傅晋庭现在恨她,她不求别的,只希望阳阳能平安无事。

“我要见傅晋庭!”

池夏一字一句,说得很坚定。

“你想都不要想,晋庭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秦雅伸出一根手指,恶狠狠地在她额头上戳着。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傅晋庭的妻子。

“不过,”秦雅又变了脸色,“你可以试着求我,没准我一开心,就大发慈悲带着晋庭过来看看你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

秦雅拍拍手掌,翘起一侧嘴角。

池夏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了口:“我求你。”

为了儿子,没什么放不下的。

“哦?你说什么?说大点声!”秦雅扬着眉尾。

“秦雅,我求求你,让傅晋庭放过我儿子。”池夏眼中蓄起一抹朦胧,她现在真的很担心阳阳。

她不过是出来了买个东西,就被傅晋庭抓住去了墓地。

现在已经过去24小时了,阳阳一个人在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秦雅似乎对她的求饶很受用,勾勾手指让佣人拿来了一台电脑。

“你不是找你儿子吗?喏,在这里。”

电脑打开,佣人打开了一个监控软件。

池夏惶恐地睁大双眸。

偌大的地下室里,灯光昏暗,环境杂乱不堪,墙上挂着可怖的画像。

阳阳一个人被捆在凳子上,无助地哭喊。

“阳阳在哪?”

池夏整个人开始颤抖,连带着声音也是颤抖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儿子身边,抱住他,告诉他,妈妈在。

“让你看你儿子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可别得寸进尺!”秦雅娇笑两声,赏心悦目地看着池夏痛苦的样子。

“快告诉我阳阳在哪!”池夏控制不住了,嘶吼着揪起秦雅的衣领,疯狂大喊:“阳阳到底在哪?”

“你这个贱人,你敢冒犯我?”被揪着衣领的秦雅恼羞成怒,招呼佣人过来。

门口的佣人一拥而上,将池夏的手指一节一节地扒开。

“贱人!”

一个脆生生的巴掌落在池夏脸上,她被佣人死死摁住,不能动弹。

“你们都给我看好这个贱女人,不准给她吃喝!”

秦雅整理好自己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池夏,淬了一口:“呸,真晦气!”随后走出了房门。

小阁楼的门被重新关上,外面的雨从窗户刮进来,气温陡然下降。

池夏呆立在原地,白皙的脸上泛着鲜红的指印。

她满脑子都是阳阳哭着叫妈妈的声音。

不行,她要去找阳阳。

望了眼外面阴沉的天空,池夏从阁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阳阳别怕,妈妈来找你了。”

书房里,傅晋庭正对着一堆资料出神。

他的眉头越锁越紧,直至佣人前来敲门。

“进!”傅晋庭声线很沉。

“少爷不好了,池小姐她,她跳楼了?”

男人眉心倏地锁死,大步冲了出去。

这个疯女人,居然敢跳楼?

“人呢?赶紧给我找!”

瓢泼大雨中,傅家的司机沿路缓慢驰行。

不出一公里,傅晋庭就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在路边。

“加速!”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那一张黑脸,将油门踩到了底。

可还是来不及了,前面那个女人摇晃着单薄的身子,缓缓倒在了路边……

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司机慌得将油门踩成了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划破了阴郁的天空。

完了!

司机不敢看傅晋庭,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地,傅晋庭却没有责骂,而是推开车门,冒着大雨,冲向路边的女人。

“池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都敢跳楼了!”

磅礴的大雨淋得人睁不开眼睛,却冲刷不了傅晋庭内心的怒火。

他将女人扔进车内,一把夺过方向盘,直奔医院。

医院里。

慕景阳刚完成一台八个小时的手术,碗里的饭才扒拉了两口,就被主任拎着进了急诊室。

他满脸哀怨,看清急诊室门口站着的是傅晋庭时,怨气更重了。

来谁不行,来了尊大佛。

不过看这阵仗,他倒真想看看急诊室的人是谁,能让傅晋庭这个大神这么十万火急。

进急诊室前,慕景阳不忘对着傅晋庭发泄自己的怨气:“里面最好是个天仙,才不枉我饿着肚子工作。”

话音未落,他被傅晋庭一脚踹进了门。

白晃晃的手术灯下,慕景阳愣了。

怎么会是池夏。

当年,池夏、傅晋庭都是他的好友,四年前,因为一起绑架案,傅夫人意外身亡,池家和傅家反目成仇,随后池家败落,池夏嫁给了傅晋庭的死对头沈令时后,从此下落不明。

外面都说是池家联合沈家害死了傅夫人。

慕景阳思绪纷乱,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条理分明。

各种仪器都用上了,结果只是低血糖晕倒,最严重的是小腿轻微骨折。

慕景阳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

慕景阳望着门外的剪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按照傅晋庭的性子,池夏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

雨后的天空干净明亮,阳光洒落在病房,池夏觉得头痛欲裂,挣扎着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白。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怎么会在医院?

稍稍清醒,池夏想起自己还没找到阳阳,急切地想要起身。

可是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针头在牵扯下,扎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