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已经不再有刚刚紧张的神态。
他没事…还好没事…
“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还好,我们最后进行的抢救手术非常成功,可是病人的双腿受伤比较严重,还需要好好恢复!”
医生在旁边说着一些安慰人心的话,池夏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也就是说,他现在没事了,对吗?”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腿部受伤还需要好好休养,不然的话可能会面临截肢的风险。”
“截肢…”
秦雅有些担心的重复,“会到截肢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如果后期好好休养,配合我们的治疗的话,应该不会有截肢的风险。”
秦雅放松的拍了拍胸口:“这就好,我还以为要…”
“所以,他什么事都没有?”
池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问医生,只是为了确定傅晋庭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以这样的方式问,拍了拍池夏的肩膀:“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刚刚受到了什么刺激啊?这位先生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们完全可以放心,好好休息之后,他还可以恢复的和以前一样健康!”
医生交代了几句话,帮忙推着傅晋庭来到了专属病房。
池夏闭上双眼,顾虞所谓的计划失败了…
“看来你很失望!”秦雅冷笑了一声,“池夏,傅哥哥现在安然无恙,等到他醒过来,我会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说的每一句话都告诉他!你的折磨永远都不会停止的,而且还会更加严重!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秦雅脸上的笑容十分阴冷,伴随着细碎的高跟鞋声也一起回了病房。
池夏急忙拿出手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她紧张的呼吸,让自己尽可能的表现出失望的状态,把电话拨给了顾虞。
“顾虞,傅晋庭他没事。”
电话那边的顾虞充满了失望的语气:“我刚刚也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车祸发生的当时,傅晋庭的司机为他挡了一下,那个司机当场身亡,傅晋庭也真是命好,才能有命活到现在!”
司机?
池夏满脸震惊:“他的司机?”
“对!要不然本来该丧命的人,就是傅晋庭!”
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帮他的司机,那个她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见过的人,就这样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池夏几乎觉得有些抓狂,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要这么阴差阳错!
为什么心存善念的人反而遭此横祸!
池夏心里是愧疚的,如果她没有把定位器放在那个车里,这位司机,或许也可以逃过一命吧。
“小夏,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现在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还会有下一次机会的!”
池夏听到这里,心情变得更加复杂:“阳阳呢?他现在在你身边吗?”
“他当然在我身边!”顾虞冷笑了一声:“小夏,如果你真的想和阳阳永远在一起,就好好准备下一次机会!我们一定可以让傅晋庭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顾虞他竟然还想再进行第二次计划吗?
“顾虞,我很了解傅晋庭,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他绝对会加强警惕,不可能再给别人任何机会!所以…”
池夏是想全顾虞放弃的。
“阳阳很乖,他在这里总说很想你。”
这是池夏唯一的弱点。
“这周末我要见他!剩下的事我们见面再说!”
顾虞当然明白对于池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阳阳,所以虚与委蛇道:“可以!到周末的时候我把位置发给你,小夏,我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如果傅晋庭发现了什么端倪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供出你来!”
池夏扣下了手机。
仅仅攥着拳…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护工见她回来,又递过来了一个橘子。
“小姐,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池夏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医生刚刚的话。
傅晋庭没有大碍,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个噩耗,意味着她的折磨,还在继续。
……
由于傅晋庭现在在医院,所以宋妈每天都要自己亲自做好一日三餐去送给傅晋庭,还要打理家里的一切事,所以根本无法分出身来理会池夏。
因此,池夏也在医院躺了三天。
这天,池夏在病房里面和护工说话,病房的门一脚被人踢开。
“池夏!少爷说要见你!”
池夏抬头,是傅晋庭的那些助理。
见她?
“他才刚刚苏醒,就迫不及待的想折磨我了吗?”
这些助理没有回答,池夏也不以为然,跟着这些人去了傅晋庭的病房。
一进门,池夏就嗅到了强烈的药水味道。
只见傅晋庭的双腿上涂满了药水,紫色和青色混杂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奇怪。
“看到我的腿,你很惊讶吗?”
池夏抿了抿嘴,站在门口没有回答,“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受伤的腿?傅晋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
“你过来!”
傅晋庭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池夏甚至听不出来他语气里到底充斥着什么样的情绪。
是冷静,还是愤怒?
池夏缓慢的走了过去,傅晋庭坐在病床上,看着池夏缓缓的举动,骤然开口,“你应该很开心吧?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秦雅把那些话告诉你了?”池夏抬头看了看傅晋庭的眼睛。
既然秦雅已经说了那些话,她再怎么解释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傅晋庭,我对你也一样,我恨你不比你恨我少!所以…”
“所以在我进手术室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希望我再也无法出来?”
傅晋庭很在意这件事。
他想,他应该是很恨池夏的。
可是听到这些话从秦雅的嘴里说出,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痛苦。
他恨池夏害了她母亲,也恨池夏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可是,却又不希望她恨自己!
呵,多么扭曲的想法?
池夏看着傅晋庭对她的质疑,莫名的火气从心底升起。他永远可以相信别人的话,却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于是赌气道:“是!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你不想要我好过,我也没想要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