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我所说的东南西北并非正方向,而是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这四个侧方位。
事关重大,生肖犯忌讳的人纷纷离开了河边,剩下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比我还着急。
哪知道那四个人刚刚动铲子便传来了“叮”的一声脆响。
那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手指甲挠在玻璃上一般,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一听到这动静,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转身冲着岸上看热闹的村民喊道:“生肖犯冲的是不是还有人没走?”
随着我话音落下,一个二皮脸尴尬的笑了笑,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那人走了之后我叮嘱那四个村民等着我的信号再开挖,我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再次拿起了铁锨。
我咬了咬牙往下面一戳,这一次却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可等到我把铁锨从泥里面拔出来的时候,却猛地喷出了一股暗红色的血水。
看到这,周围的村民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胆小的都闭上了眼睛。
我冲着那四人一摆手,喊道:“动手!”
那四个方位上的人刚才看的都呆了,被我这么一喊吓得一激灵,赶紧举起手里的铁锨就开始往下面挖。
都是种地的庄稼人,铁锨用起来得心应手,很快便挖进去有半米深。
就在这时,我听到铁锨传来了一声脆响,好像是撞到了什么硬物。
“慢!”
我猛地抬手让那四个人先停下。
随后我又让那四个人把铁锨沿着那硬物的四角慢慢下去。
“起!”
随着我的一声暴呵,四个壮汉一起用力。
也不知道这下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四个壮汉都憋红了脸,显然是用了大力气。
“再来人。”
我冲着上面看热闹的人招了招手,又下来四个人。
随着力量的不断增加,下面的那个东西被慢慢从淤泥之中抬了出来。
等到我看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不由得一皱眉。
“这……棺材?是棺材!”
一看到从淤泥里挖出来的居然是一口棺材,周围的村民都吓得不轻,几个老人纷纷跪下冲着棺材磕头。
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口棺材,越看,心里越没底。
从河底挖出来的赫然是一口青铜棺材,棺材上还雕刻着许多的符文,看上去透着一股子古怪。
丧葬文化流传已久,其中有三种棺材是最邪乎的,而这青铜棺就是其中之一。
一般用青铜棺材盛放的都是已经出现明显尸变的尸体,师傅特意交待过我,一旦遇到这种棺材,千万不要碰。
可问题是现在我不管也不成啊。
正当我打量着眼前这口青铜棺材的时候,把棺材挖出来的那四个汉子突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撇了撇嘴,这四个人刚才确实是出了大力气,可问题是都是大老爷们,也不至于哭吧?
然而我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站在岸上看热闹的村民居然也都不约而同的全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这,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这棺材一定不简单,至于杨德胜的死是否跟这棺材有关我就不得而知了。
杨家村挖出棺材这件事很快便惊动了上面的人,有关部门的人一来,立刻封锁了河床,禁止所有人接近。
其实做我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个低调,却不料这一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连那个部门的人都给惊动了。
与此同时,派出所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杨德胜属于突发脑梗,我的嫌疑洗清了。
这让我长出一口气,想到那口诡异的棺材,我便打电话问师傅,那棺材我们还管吗?
师傅却意味深长道:“我们赊刀人只管赊刀和收账,预言之外的事情我们就别插手。棺材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归你管,自然有相关人员去处理,去把账收了咱们就走。”
当我们再次找到杨总的时候,一见面他直接给我跪下了,连连说是冤枉了我之类的。
我赶紧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说没必要。
杨总把钱递给了我,说这是他爹该给的。
我接过来掂量了一下,不由得一皱眉,“要不了这么多。”
“不不不,这是师父你该得的,多的就算是我给你赔罪。”
看着杨总那一副苦哈哈的模样我就想笑,我一来沂河就断流,然后死了爹,给我这么多钱,怕是想要让我抓紧滚蛋的意思吧。
我数了数,把该得的那份收好,剩下的塞给杨总,沉着脸,严肃的说:“我们赊刀人的行规,该多少就是多少,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不行。”
当我离开杨家村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了村口,一个穿着唐装戴着墨镜的老者在两个人的陪伴下朝着河床的方向走去。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也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只是扫了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个先生。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人也是个二把刀。
干我们这行的都讲究个天命难违,趋利避害,这阴阳先生的怕是要大祸临头。
那河底起出来的棺材透着一股子的邪性,杨德胜碰一下边角就死的不明不白,还有村民们所表现出的那诡异举动,足以说明那棺材里镇压着某种邪祟。
现如今青铜棺材现世,只怕从此以后杨家村就永无宁日了。
那先生的为了骗点钱却要趟这趟浑水,这一劫他是逃不过的。
我并没有去阻拦,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事都有天数,我们赊刀人最忌讳的就是干涉因果。
虽说我不想去管那先生的死活,可想到那些无辜的村民,我又有些心软了。
可一想到师傅的交待,我又有些纠结。
正当我在犹豫的时候,却见村口的那辆小轿车朝着我这边开了过来。
“师父,两位师傅,等一下……”
我扭头一看,就看到刚才那先生被杨总从车上搀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没戴着墨镜,两道触目惊心的血泪从眼眶里流出,双眼紧闭,浑身发抖,明显是在强忍疼痛。
“两位高人,求求你们救救我们这杨家村上百口子人吧!”
说罢,杨总连带着那先生的一起跪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