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依照着记忆中老水花的身高体型缝制出了一身丝绸无缝衣,然后将插在头上的那根跟绣花针取下来,穿上了金线,开始绣了起来,很快一个金色元宝便被如同被镶嵌一般的出现在了那件丝绸衣服上,若不是齐凤飞亲眼所见,亲手所触摸,根本就不会相信这发着金光的元宝是奶奶亲手绣上去的。
“这,这才是我们齐家的真正刺绣。”手捧着奶奶刚刚绣好的一处元宝,齐凤飞不由激动的泪流满面的说道。
“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可以把刺绣绣的这么逼真的!”王玉珍也激动的看着奶奶说道。
奶奶笑而不语,手上的绣针并未停歇,紧接着五条带着翅膀的小鱼将元宝围住,形成了飞鱼环宝之态,若久看一会,便会产生飞鱼不停的扇动翅膀,围着元宝转动的错觉感,这就是奶奶为老水花绣的寿衣图案——飞鱼环宝,又可叫飞鱼探宝,依据的就是五蝠捧寿而来,做老水花这个海里捞金的海捞子的寿衣图案再合适不过了。
天色吐白,奶奶已将老水花的飞鱼环宝寿衣绣好,除了两个孩子实在熬不住早已沉睡在齐凤飞的床上之外,让奶奶惊讶的是不喜绣工的王玉珍竟然跟着齐凤飞一起陪着奶奶熬了一夜,即便一夜未睡,却也没有一丝的疲惫之色,可见奶奶的绣工已经彻底折服了这个嘴上说着不喜绣工,血液中却流淌着刺绣基因的十六岁姑娘。
此时李妈端着早餐推门而入,恰好一道初生的朝阳照顺着门照在了奶奶刚刚绣好的寿衣上,顿时寿衣上元宝金光闪闪,飞鱼振翅环飞,神奇无比。
“这!这!……”李妈端着早餐看着那件寿衣不由的也惊奇的语塞。
“李妈,你快过来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齐家的刺绣。”一见到李妈,齐凤飞赶紧招手让李妈走近。
“这,这真的是绣出来的?!”李妈难以置信的走过去惊讶的问向齐凤飞,齐凤飞点点头,那眼中的骄傲之色早已溢于言表,“以前老是听夫人说夫人娘家的刺绣是被皇宫选中的,今天我算是开眼了!”李妈也是激动无比的看着奶奶手边的寿衣说道。
其实对于这件寿衣的刺绣奶奶并非十分满意,毕竟普通金线的材质与挑丝金线还是无法比拟的,若是换做挑丝金线,哪怕在萤火之下这寿衣上的元宝也会金光闪闪。
“夫人,我看这衣服您穿着挺合身的。”李妈有点恭维的看着齐凤飞说道。
“李妈,这是寿衣!”听到李妈这么一说,齐凤飞不由脸色微沉的说了一下。
“你看我破嘴!”李妈赶紧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然后满脸惋惜的看着这件寿衣道,“这么好的刺绣,做寿衣真是可惜了!”
“有我大侄女在,我还怕没这刺绣的衣服穿,你说是吧,绣?”齐凤飞满脸欢喜的看着奶奶说道。
“姑,我不能给人做衣服的。”一听齐凤飞这么一说,奶奶赶紧说道。
听了奶奶的话,齐凤飞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略带不悦的问向奶奶:”“绣,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姑姑不配穿你的刺绣?”
“姑,您别误会,不是我不想给您做,是我不能,我怕害了您!”奶奶一看齐凤飞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道。
“这话说的,穿了您给我绣的衣服就是害我吗?”齐凤飞还是没理会奶奶的意思,反问道。
“小姐,您可嫁人了?”李妈似乎理解了奶奶的意思,便赶紧问道。
听闻李妈的话,齐凤飞也似乎突然理会到了奶奶的意思,不由也看着奶奶,等待着奶奶的回答。
听了李妈的问话,奶奶摇摇头。
一见奶奶摇头,李妈跟齐凤飞顿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齐凤飞更是上前拉住奶奶的手。
“丫头,你没结婚,这孩子哪里来的?”齐凤飞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赶紧问道。
“那女孩叫小念,是我干娘临终前托我照顾的,这男孩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在教堂时收养的。”奶奶也看着沉睡在床上的两个孩子说道。
“既然你都没结婚,那娟姑怎么会让你做寿衣呢?”齐凤飞有点心痛又不解的问道。
“婆婆在皇宫里被人叫做鬼婆,也是专门为宫里那些死人做寿衣的,我作为她的后人,为人做寿衣不也正常吗。”奶奶回答的很是随意。
“傻孩子,这寿衣哪里是这未出阁的姑娘能做的!赶紧把它给我剪了!”齐凤飞一见奶奶似乎毫不在意,不由着急起来,赶紧要拿剪刀将老水花的寿衣剪了。
“姑姑,使不得!”奶奶赶紧将寿衣抱起来护在胸前,“姑姑,这不是我做的第一件寿衣了,从我十二岁的时候我便做了寿衣,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认命!”奶奶看着齐凤飞恳求的说道。
看着奶奶倔强而恳求的目光,齐凤飞那心疼的泪水再也难以忍住的流了出来,“你这傻丫头啊!”随之便一把抱住了奶奶,对着奶奶后背轻轻的打了两下。
王玉珍不解的看着奶奶跟齐凤飞抱在一起痛哭,而一旁的李妈也在抹着眼泪,便小心的走到李妈跟前问道;“李妈,为什么姐姐做了寿衣就不能给我娘做衣服了?”
“民间有个说法,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给人做寿衣的,一旦做了寿衣若是嫁人便会克夫,而且她做的衣服平常人若是穿了是要减寿的,如今这小姐还未出阁便做了寿衣,以后哪里还有人敢娶,注定是要孤独一辈子了。唉!”李妈无奈的看着奶奶摇摇头惋惜的说道。
“这些都是封线迷信,现在都民国了,你们还信这个,我才不信呢!”王玉珍听完李妈的话很是不屑的说道。
“小姐,你可别不信,这东西邪乎的很,说不清的!”李妈知道王玉珍的性格,赶紧劝说道。
“知道了!”王玉珍有点不耐烦李妈的说教,便不再理会李妈,而是看着奶奶的神色流露出几分喜色,嘴里轻轻的念叨道,“这下我哥该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