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收留的孤儿一路打探,听闻了不少关于朱友善的恶行,也知道他拉着一帮人做了土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两人觉得也是自己的过错,便一路追踪朱友善的足迹,直到1908年,才追查到朱友善已经花钱捐了一个铜山知县,两人便夜闯铜山县衙,这才遇到了之前英子跟奶奶讲的方杜鹃。
两人以为身负太后之命,徐州知府本不会插手,却不想两人却被以贼人之名全国通缉,最后赵振龙才知道,其实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年,清徒园便因为清政府与外国侵略者所签订的割地赔款的数目巨大,使得清政府的国库不至于空虚,就连皇家正常的生活开支都难以维持,再加上之前全权负责此事的柳公公的叛逃,让慈禧对清徒园可谓心灰意冷,便下令拆除了清徒园,所有清徒子也都被归建在慈禧的内宫卫队中,直到1908年,慈禧去世,这些曾经保护过她的清徒子全部被秘密处决陪葬了,之后便无人知晓清徒园,清徒子。
“云辉,我知道你心里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爹,当年微山湖之战,若不是你爹为了挡了那一刀,我也不会活到现在。”赵振龙有些内疚的看着石云辉说道。
“当年微山湖之战到底是这么回事?”石云辉含着泪的问向赵振龙。
“其实这件事是我不让大家提的,那是我心口的疤。”赵振龙脸色显现出悲痛欲绝之色,可见此事在他心里确实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当年我跟你爹带来了一百三十二人,有八十多人都随我姓,原本以为他们能在这微山湖安家立业,也算是有个好的归宿,却不想一场微山湖之战,整整丢了一百二十一,包括你的父亲,他们很多都是刚刚二十不到的孩子,有几个才刚成婚不到一个月,便让媳妇守了寡。唉!”赵振龙说着赶紧用手摸了一把脸,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眼角还残留着泪痕,接着又说道,“后来李巧嘴为那些留下来的人再说婆家,我也就默认了,毕竟这事是我的错,我也没脸让人家为我那些侄子守寡。”
对于微山湖之战的事,奶奶也已经有所耳闻,主要原因是因为方喜鹊私自出湖祭奠父亲被抓,赵振龙夜烧徐州府救出方杜鹃,这才引来的微山湖之战,若真的要怪罪谁,怕也是要怪罪方喜鹊,而如今赵振龙却将此事全部的揽在自己的身上,这让奶奶有点想不通,若说赵振龙爱方杜鹃之深可以理解,但是其妹妹犯下如此过错,即便是因为方杜鹃而不严加惩治,至少说也得有所惩戒,毕竟死了那么多的人,但是看赵振龙的态度跟英子所讲,此事多是方喜鹊自己对自己的惩戒,而寨子中似乎对她并无半点约束,甚至还因为遗孀再嫁之事横加阻拦,恶言相向,甚至还跟李巧嘴产生了十几年的矛盾,而且赵振龙也没有任何的态度,这让奶奶觉得这中间定然是有其他隐情。
“那这些跟玉珍的死又有什么关系?”石云辉不解的看着赵振龙问道。
“我只想告诉你我这辈子已经折腾够了,不愿意再折腾了。如今我老了,我这个位子早晚都是你的。可如今司令的女儿却莫名的死在了我微山湖,怕是有人不愿意我们过的安生。原本我是没打算告诉你,一则怕你控制不住情绪,毕竟你跟司令夫人之间的关系我也清楚,二则这事我觉得蹊跷,暂时也没什么头绪,所以想着让你先出湖去支援司令,我再细查一下,若是有了头绪再调你回来也不迟。”赵振龙带着忧郁的神色看着石云辉说道。
“那你今晚怎么又改变了主意?”石云辉有些不解的问道。
赵振龙看了看他,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然后转头看了眼英子。
“老天待我不薄,给了我一个女儿,我只想她这辈子平平安安的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活在仇恨之中,你懂吗?”赵振龙转头看向石云辉很是郑重的说道。
“爹!”一听赵振龙的语气似乎有埋怨石云辉的意思,英子赶紧提醒的叫道。
“你觉得我会害英子?”石云辉挑着嘴角半笑半怒的问道。
“至少你心里没有想要护着她!”赵振龙看着石云辉微怒的说道。
赵振龙这话一出,石云辉顿时收起了笑,一脸阴沉的看着赵振龙,可见赵振龙所说不假。
“原本我让英子跟你出湖,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态度,却不想你竟然真的答应下来,云辉,若是你心里真有英子,你真的会让他跟你去冒险吗?”赵振龙依旧带着质问的口气问道。
“爹,我愿意跟云辉哥去冒险!”见到赵振龙似乎还是有些不依不饶,而且石云辉的脸色也已经阴沉下来,英子赶紧再次的打着圆场的说道。
“云辉,其实无论你娶不娶英子,这微山湖大当家的位子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位子让出来,可是你现在没有让人信服的功劳,又没有一个理所应当接班的身份,就算让你坐了,这寨子里的那帮老家伙能听你的吗?”赵振龙一脸凝重的看着石云辉问道。
石云辉此时已经将头低了下去,默不作声,让赵振龙跟奶奶都看不到他的脸,也不清楚此时他的心情。
“罢了,明日让斗生带队去支援,顺便稍信告知王启震他女儿去世的消息,这事久拖也不是办法,正好你留下来,借着你跟他夫人的关系,也不至于为难我们。”赵振龙也许觉得自己说的太重,便语气有些缓和的说道。
“那这功劳岂不要被斗生抢了去?!”英子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如今调查清楚那姑娘的死因才是大事,支援只是向王启震传达一个态度而已,若是查不出什么结果,这些人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赵振龙转头瞪了英子一眼说道。
以奶奶对王启震的了解,赵振龙所说的不错,若是最后真的没查出为什么结果来,微山湖这些派出去支援的人,怕会成为王启震拿来出气的靶子,即便不是他亲手所杀,怕也会被他当成两军交战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