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一会面,嫡亲的长辈便由媒人领着到客厅坐下,喝着茶水细谈。
提亲吗,首先要表现出诚意,许多爸把那装满1万块钱的手提包放到八仙桌上,打开了推给了老赶头。
老赶头家的亲戚长辈顿时就懵了,他们活了一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提亲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老赶头红光满面,高兴的几乎要原地起飞了,最后还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谦逊低调,让他保持住了清醒,没有像这个年代的一些暴发户那样张狂起来,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把装钱的手提包往许多爸的方向推了推,说,“太多了,太多了,使不得啊。”
许多爸则还是那句实实在在的话,“就秀莲,咱闺女,再多的钱都值。”
就这一下别的啥也没必要谈了,虽然秀莲上回相亲的那个对象说,结婚后能够帮着秀莲的哥哥在县城的国营纺织厂安排工作,但那都是虚的,在这个年代,在这实实在在1万块钱的轰炸下,其他别的东西都是土鸡瓦狗,是纸老虎。
现成媒人老孙头也是兴奋得满脸红光,就许家这个媒,他能出去吹三年。
许多和秀莲的婚事,双方的长辈一杯茶没喝完就把事定下来了。
这一回许家和老赶头家可是出了名了,十里八村的没有不知道的;人们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老赶头家的闺女得俊成什么样啊?值一个万元户!”
有人说,“我的天哪,光提亲就拿了1万,那许家的家底得有多厚呀,看来许家是真发了财了。”
至于那些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们,此时都是满心的幻想,“谁能也拿1万块钱来我家提亲啊,哎……真是羡慕死人了。”
不过,作为本次事件的当事人,在经历了提亲事件的热闹与喧嚣之后,许多却没有他内心想象的那么兴奋与激动。
甚至于还有些许的悲伤;回到家后许多爸陪着本家的长辈们去了一个本家挺有威望的爷爷家喝茶;许多则回到了家里,躺在房顶的树荫下,呆呆的望着夕阳。
许多又想起他前世的妻子了,那个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女人,那个陪他创业、成家、养女儿的女人。
许多重生后,他知道他今世的一生肯定是会非常出彩,他也肯定会让他的家人、朋友甚至乡亲都能获得幸福,他也知道他前世老婆在哪里,他也曾想过去找他,但他又不敢去……
前世的时候,女儿一次意外摔倒后,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去医院检查,查出了白血病,许多当时就懵了,这边女儿的病还没理清头绪,妻子也查出了癌症,紧接着,公司就陷入了竞争对手的围剿中,被妻女的病症轰炸的焦头烂额的许多,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组织力量反击,很快,公司就被挤垮、破产;公司破产后,许多把房子卖了,靠房款和送外卖来维持女儿和妻子的医药费。
可女儿还是走了,紧接着就是妻子。
就像是有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悄无声息的吞噬了她们。
直到现在许多有时候做梦都还能梦到女儿苍白的小脸,柔柔的喊爸爸的声音,还有妻子看向女儿的那极度自责的眼神。
许多恐惧,恐惧前世的悲剧会再次上演。有时候许多就会想,哪怕当一个鸵鸟,只要这一辈子碰不上,那个极低极低的概率就不会降临吧。
许多正在想心事,忽然听到路上有人喊他,“老板,老板在家吗?”
许多低头一看,是赵老蔫。
赵老蔫满脸的兴奋。
昨天晚上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加上端了人贩子的老窝,替天行道,给乡亲们除了祸害,完事了许多还给了大笔的奖金,赵老蔫觉得,就这一回,他这辈子就没白活,他就认准了许多了,一得到许多想要的消息就立马赶过来报道了。
许多让赵老蔫自己进了院,他顺着梯子从房顶上爬了下来,问,“老蔫,啥事啊,都找到我家来了。”
“不是。”赵老蔫赶紧解释,“我去厂里找你来着,厂里人说今天你有喜事,不在厂里,然后我才来你家的。”
赵老蔫偷摸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悄悄说道,“今下午我在镇政府见到许大茂了,等他走了,我一打听才知道他想承包咱们镇上的铁器厂。”
“铁器厂……”许多想起来了,还真是,前世的时候,就是许大茂承包的铁器厂,后来铁器厂改做石油机械,凭着这家石油机械公司,许大茂还成了当地有名的企业家。
许多捏了捏拳头,咔咔发出一阵脆响,“好好好,以前我是不知道,既然现在我知道你跟那场让我家家破人亡的大火有关系了,这个事我就不能让你办成了,也该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了!”
许多掏出100块钱塞进了赵老蔫的手里,“这些钱你拿着,再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赵老立马立正打了个敬礼,“老板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指哪我就打哪,绝不含糊。”
许多点点头,“行,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干,包你赚钱娶媳妇。”
赵老蔫就爱听这话,兴奋的脸都红了,他转身要走,许多又把他叫住了,问了句,“老蔫,你知道那些人贩子现在怎么样了吗?”
赵老蔫更高兴了,“老板,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贩子被乡亲们当场打死了三个,剩下的全被抓到局子里去了,狗窝下面埋的人骨头也挖出来了,那些家伙这辈子我估计都别想出来了。”
许多点点头,然后对赵老蔫招了招手,等他靠近了才小声说道,“你最近查一下咱们昨天晚上救的那个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家里什么情况?”
赵老蔫郑重的点了点头,又给许多打了一个敬礼才转身离开。
人贩子的事,算是先告一段落了;许多打定主意要从许大茂手里把铁器厂的承包权抢过来;不过在此之前许多还有不少准备工作需要做。
首先,其实也是最重要的,是要取得老爹的同意。
要是他这个十几天前还是个混混的未婚少男,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镇上要铁器厂的承包权,铁定是没戏的,就算他能吹出花来都不行;前期还得老爹出面把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搞定,到最后关键时刻,再由许多出面露一手绝活,技压当场,才能把这事给真正办好了。
许多爸归来时,夕阳已经落山了,只有几朵晚霞飘着西方的天空,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许多爸也是满脸的红光。
今天给许多提亲,老赶头长了脸不假,许多爸也是狠狠的长了一把脸,在这一个万元户还是很值钱的年代,拿着1万块钱现金去提亲,也就相当于现在提亲直接送了套楼房了;许多爸这两年因为许多瞎混,没少听人闲话;现在好了,许多浪子回头。十几天的时间就帮着家里赚了好几年的钱。
许多爸今天给许多提亲回来,走到哪听到的都是奉承的话,还真应了前些天晚上许多说的那句话,“奉承的话听多了也肉麻。”
等许多爸进了家,许多就把大门给关上了;许多爸很诧异,问道,“咋了狗子?有人追我?”
许多笑了,“没人追您,就是我得到一个信,说是许大茂想承包咱们镇上的铁器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