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师未捷

“呵呵,误会,都是误会。”那把刀实在太过锋利,张小珺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大人丰神俊朗,又得陛下委以重任,小女子倾慕已久,那日也不知怎的,一时昏了头,这才没把握住机会,还望大人海涵。”

“是吗?”男人的眼里全是审视,半点温情也无。

昏暗的烛火下,室内很静,张小珺却不知为何,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略带僵硬地答道:“是,大人。”

男人没有说话,依旧用目光一寸寸地盯着张小珺,良久,久到张小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才扯了扯唇角,状似认真地开口:“既然你见过不止一个男人的身材,手段想必一定了得,不如现在试试?”

“砰砰”张小珺几乎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这男人,有这么饥-渴吗?

“试、试试就试试。”

反正对方硬件软件都很不错,她也不算吃亏,就是觉得,这么贱兮兮地送上门,果然是炮灰才会走的路,估计等到明天这男人提上裤子,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不对,郡主说天要变了,那孟哲桉早晚也……

思及此,张小珺突然有些同情地看着男人。

唉,真是可惜,刚刚才尝到女人是什么滋味,就要去见阎王,罢了罢了,她就当被狗咬一口好了。

孟哲桉微微俯下头,盯着女子白皙的脸蛋细看,唇瓣的弧度刚刚好,粉-嫩饱-满,一对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跟某人简直一模一样,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他越靠越近,近到两人之间的呼吸清晰可闻,只要孟哲桉轻轻一点,就可以碰触到女子了,偏偏,他怎么也下不去嘴……

“你这是什么眼神?可怜我?”

张小珺好死不死地点点头,可不是吗,我在替你默哀呢,兄弟。

孟哲桉捏了捏手里的刀,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他一定砍了这女人。

“滚出去!”

男人勃然大怒,不等张小珺反应过来,直接一脚将她踹到门外。

“你有病吧你!好好的发什么疯,看不上你早说啊,省得老娘在这瞎耽误功夫!”

回应她的是屋内一阵霹雳拍啦地巨响。

“……”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万一真的惹毛了这男人,对方动手打她怎么办,这条路不通,换条路就是,只是这屁股,疼得更厉害了,妈的,不愧是两夫妻,连下手的位置都是同一个地方,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张小珺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对着那道破门骂起了祖宗十八代,骂得正过瘾时,颈后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男一女冷眼站在身后,看着张小珺从书房前的台阶滚下来,拿出手中的麻袋,利索地套上人扛走,动静快得没有惊醒任何人,包括屋里的孟哲桉。

一路颠簸,到了城门处才停住,找了颗歪脖子树,绳子打上死结,用力一拉,眼见着人从剧烈挣扎到静止不动,这才放心离开。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了,空中蓦地“轰隆”一声,骤然降下一道闪电,漆黑的夜里,有个东西掉下来了。

等到张小珺再次醒过来时,只觉得喉咙剧痛,仿佛被火燎过一般,她吞了吞口水,只觉得痛感加重,想清清嗓子,却连一声咳嗽都发不出。

抬头望向四周,破庙,歪脖子树,了无人烟,很显然,这里不是尚书府,有人把她带出来,意图下手。

谋财害命,不见得,她身上值钱的钗环耳坠都好好的。

为色,府里漂亮的一大把。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张小珺混沌的脑子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男人应该不至于为劳什子破事杀人灭口吧。

呃,也说不准,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搞不好他就是属于变态的那种。

不管了,此仇不报非君子,下手的人一定以为她死了,她若是回去的话,嘿嘿,不掀个血雨腥风出来她就把张小珺三个字倒过来写。

***

次日一早,有下人来禀报安乐:“郡主,那丫头失踪了。”

安乐漱口的动作立马停了:“失踪了,怎么会,昨儿个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下人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伺候她的小丫头说就在房里养伤,哪都没去,可前院那边,有好几个小厮都在半夜听到了她的叫声,且还是大人的书房里。”

“哦?”

“今日一早,老夫人本来想叫那丫头过去问话,谁知找遍了整个府邸,都不见她的影子,会不会是大人那边……”

后面的话下人没有说完,安乐瞟了一眼对方,红唇微勾:“你是怀疑那丫头惹恼了大人,被秘密处理掉了。”

“郡主英明。”

“英明个屁,”安乐轻斥,“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丫头,大人不高兴发卖就是了,何必藏着掖着,去,在城内好好给我找找,现在城门未开,她应该走不了多远。”

“是。”

连着几日,张小珺都毫无音信,府里渐渐有些流言传出来,有说是张小珺被郡主处置了,有说是自己想不开投了井,流言愈传愈烈,连一惯爱呆在佛堂念经的老夫人都惊动了,特地派了贴身丫鬟来询问。

安乐眼光微闪,缓缓而坐,摆足了郡主的架势:“母亲这是差你来质问我?”

“没,奴婢自是不敢。”低眉敛目的红衣丫鬟满是恭敬,说出的话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只是小珺姑娘毕竟已经是大人的房里人了,郡主真要是动了什么私刑,于情,大人那里说不过去,于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即便是郡主您的父王,安平王也不能免俗,郡主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好大的胆子!”一旁的申嬷嬷蓦地喝道,“竟敢这样跟郡主说话,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郡主息怒,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红衣丫鬟不卑不亢地跪下。

安乐弹了弹鲜红的豆蔻,眼神似有若无地瞟向了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