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趴着

“啊,疯狗,疯狗来了。”

“快跑,快跑。”

几个小屁孩连滚带爬的朝周围跑去。

言霜身体绷紧,四处张望,疯狗在哪,怎么还神出鬼没的。

“汪汪汪汪汪汪。”

黑狗一阵狂吼,吓得言霜一抖,她还以为是疯狗呢,瞪了黑狗一眼。

“闭嘴。”

黑狗不情不愿的闭上了狗嘴,想它堂堂杜宾犬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从巷尾到菜市场短短几步,所到之处,无人靠近,最后还是当过保安的王大爷提醒她:

“言老师,当心这疯狗咬你啊。”

话落,傻狗就像听懂人话似的,对着王大爷就是一阵嚎,吓得王大爷连退几步。

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走了,留下言霜和傻狗人眼瞪狗眼。

既然不是疯的,言霜也不准备扎了,

哪想到,这狗赖上她了。

现在想想恐怕是冲着男人来的吧,狗鼻子就是临。

给大黑洗完澡,言霜出来就看见客厅里,老旧的窗前,男人立在哪,把客厅的光都挡了一半,

窗外秋风阵阵,言霜看着男人单薄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想回家找妈妈?

言霜不懂,也不想懂,转身给他拿了件大衣披上,既然她养着的就要细心呵护,毕竟那张脸是真好看,就是现在额头还有些疤。

不过没关系,她一定把他养的跟梨花村的大白鹅一样,白白胖胖。

转眼,十月7号就要结束了,言霜也要开始上课了。

这几天,两人相安无事,言霜吃完了饭,坐在沙发看新闻联播。

傅南钧一脸懒庸勾了勾唇,实在没想到年龄不大的言霜每天七点雷打不动看新闻,像个小老头,不过真是可爱的紧。

这些天放假,不仅给他买了几身衣服,还每天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就是有些清淡了。

不过味道是真的不错,今晚就吃的猪肚鸡。

美名其曰要给他补身体,还说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有时候,他躺在阳台躺椅晒太阳,他还会给他拿来一趟薄毯。

怕他着凉,连碗都不让他洗,这有种让他在坐月子的感觉!

言霜是个小学教师,懂点医,还给他自配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年纪不大,会的倒是挺多,起初,她对他好,傅南钧还有些怀疑,毕竟,天下不会掉馅饼,只当他有所图。

后来,相处下来,根据他选修心理学理论知识来看,她应该是缺爱导致的,渴望有人陪,有人爱,所以对他这么好,怕他离开。

心疼不至于,怜悯倒是真的,若以后她愿意,他可以给她指条路。

随着新闻联播的结束,言霜也随之起身,她还要回屋赶教案,这些天忙着照顾傅大帅,都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我回屋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

傅大帅这名字是她取的,小时候她跟李爷爷的外孙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小脸长的也是一个正,她天天都要去挼两把,她还给他取了个外号为沈小帅。

不过,现在的傅大帅只能偷偷的叫,平时她都叫傅哥。

晚上八点半,言霜还埋头在书桌前,圈圈叉叉,这感觉,有点像赶作业。

翌日。

言霜起床上课。

南柯镇位于华国西南,比较偏僻,所以镇上的教师们年龄都偏大。

像言霜这样年轻的老师少之又少,所以深受同学们喜爱,除了教语文以外,美术,音乐,体育,她也会涉及一点,还会点医,简直是他们眼中的全能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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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镇,下午两点。

傅南钧又在小阳台上晒太阳,楼下住着一对老夫妻,以前的荒废的花园都利用了起,种了些小白菜,红辣椒,还摘了红玫瑰,还有几颗桂花树。

男人躺在躺椅上,任由微风拂面,香飘十里,想起平时会给他送来薄毯的言霜,

突然很好奇长什么模样。

脑袋又有些发晕,傅南钧拿过一旁的药喝下后,在配合着穴位按了几下,明显好多了,看来,那药后遗症还有点多。

言霜还不知道他眼睛的事,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开始他确实出于防备之心,像他现在这种情况,本身就处于劣势,当然不会自曝伤口。

后来完全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纸终还是包不住火,言霜最终还是知道了。

这天晚上,言霜洗完澡后忘带衣服了,刚想拿浴巾裹一下,脚底一滑,“砰”的一声。

言霜摔了。

连带着一旁的洗漱用品也都带了下来,浴室里噼里啪啦,动静不小。

沙发上的傅南钧眉头一皱,紧接着起身,想都没想朝洗手间走去。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言霜后悔为什么没有坏掉的锁修好,这下好了,要出丑了。

急切的呼道:“别开!”

由于疼痛,她甚至来不及把浴巾裹好,只能匆匆搭在胸口。

傅南钧根本没注意听。

“咔嚓。”

一瞬间,雾气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气扑面而来,傅南钧感觉本来就模糊不清视力瞬间更模糊了。

只觉得白花花的一片。

言霜蜷缩在一旁,通体雪白,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有些晃眼,不知为何,傅南钧突然气血上涌,有些燥意,来不及多想,便弯腰去扶起言霜,碰到言霜手臂一刹那,傅南钧只觉得过分柔软,同时燥意也增加了几分。

言霜却慌得一批,急忙站好后把浴巾随意一裹,便撇下傅南钧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傅南钧僵着还停在半空中的手,看着言霜匆匆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慌啥?大家都是男人。

进了房间,言霜拍了拍怦怦跳的小心脏,她要淡定!

这下总不会把她当男的了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还没平复好心情的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怒目圆瞪等着门外反应。

“言霜,你有没有事,我给你拿了点药酒来。”

那是瓶跌打损伤的药酒,这些天傅南钧都把言霜家里的那些瓶瓶罐罐了解的差不多了。

里面没回应,傅南钧皱眉,他估摸着应该是扭伤了,虽然看不清,但是他可以摸一下看看伤到骨头没有,“言霜?你把门打开,我来看看。”

怕她不信,还解释他也会点医。

言霜满头黑线,“不严重,不用看了。”

才没管他会不会医什么的,只是想着,刚刚还看的不够清楚吗,脸皮够厚,

傅南钧紧了紧眉头,以为他是害羞,便安慰道:“大家都是男人,不用紧张的,再说我也被你看过的啊!”

男人的声音缓缓穿过门板,言霜这才发现他声音也好听,低沉,性感。

听到他说的话,瞬间想到了给他换药时看到的紧.致的线条,下一秒,言霜皱了皱眉,眸中疑惑不解,

他是瞎的吗??

看不出来男女生理构造不同?

又低头瞄了眼自己的飞机场,言霜一脸生无可恋……难道他只看了上面?

几分钟后,言霜沉默的打开门,面前的言霜又恢复了那个少年的模样,傅南钧眨了眨眼,脑海里又紫东浮现出刚刚浴室里看到的,双颊浮现出一抹暗红。

言霜声音闷闷的,“我真的没事

。”

声音也挺好听,有些像女孩子的,脆生生的。

见傅南钧没反应,言霜出声提醒,“傅哥?”

傅南钧回神,他怎么会这么想,他是魔怔了吧。

“嗯,让我看看你的脚。”

“不用了,现在没怎么痛了。”

其实她的屁股更痛,脚现在缓过来了,已经好多了。

见他手里拿着她那瓶跌打损伤药酒,言霜出声道:“我待会儿擦点酒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傅南钧闪了闪眼,像是知道了什么,笑了笑道:“那里你自己也不方便,还是我来吧,不用害羞。”

哪里?这对话越发怪异了。

“到床上,把裤子脱了吧。”

??

言霜愣了,平时古板的小脸难得染上一丝暗红,连说话也不利索了,“脱,脱,裤子干嘛?”

傅南钧笑的越发柔和,像个慈祥的老父亲,“当然是帮你搽药了,不是摔着屁股了?看看肿了没。”

可言霜觉得越发的怪异,“不,不用了。”

“我不习惯别人碰我……所以,傅哥你就出去吧,真没事。”

傅南钧拗不过他,被推着出去了。

刚走几步,就听见言霜欲言又止又有些急切的声音,“傅哥……”

“嗯?”

言霜脸色像是便秘一样,她想说他踩到她的内.衣了,怪不得刚刚怎么找也没找到到,原来掉地上了。

见言霜不语,傅南钧后知后觉,他好像踩到一个东西,有点软。

把脚提开,想去捡,结果言霜更快。

傅南钧:“……”

他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踩到了什么了。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各有所思。

傅南钧的种种反应让言霜对傅南钧眼睛起了疑心,准备明天问问清楚,同时还是准备把女生的事同他说清楚不然在发生类似的事儿,多尴尬啊。

隔壁床上,傅南钧也难得失眠,这会儿言霜房间的幽幽香气越发明显,一闭上眼就是那白花花的一片,还有那一瞬间的触感,软软的。

他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觉得言霜是一个女生呢,她除了会做饭,会照顾人像个贤妻良母外,可一点也不显女气啊。

虽说长的瘦弱了点,可生活中可不像个女生,就说屋里那电灯泡,那天她全给换了一遍,还有那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玻璃窗,也让他三两下给解决了。

就连他把自己扒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了,给他上药他都能做的井井有条,不慌不忙啊。

这一晚,傅南钧睡得迷迷糊糊,还做了些难以启齿的梦。

等第二天早上面对言霜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闪躲,隐约觉得今天她的穿着似乎有些怪异,不过没有细看。

晚上抹了药酒言霜感觉屁股疼痛也好多了,只是还是有些痛,吃早饭时,她还特意垫了个软垫。

为了确定一些事,言霜今天特地穿了一件墨兰色小碎花长裙,想看看他反应,结果却毫无波动!

果然有问题。

傅南钧也沉默喝粥,想到接下来需要的几味药,眼睛的事他也就不打算瞒了。

“我想跟你说点事儿。”

“我有点儿事想跟你说。”

两人话落,又沉默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都忍不住相视一笑,这该死的默契。

最后还是言霜先开口,“我想问问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傅南钧一怔,没想到他们说的还是同一件事情,“我也正事想跟你说这个。”

言霜紧了紧眉,百思不得其解。“你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南钧有些好奇言霜是怎么发觉的,

是他哪里露出破绽了?

因为实验室的事暂时保密,所以他也就半真半假的说是因为摔伤导致的,

“可能淤血影响了视力,不过不是瞎的,只是看东西模糊。”

言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喃喃自语,

“怪不得。”应该是很模糊吧,连男女都混淆了。

傅南钧听力好,听清了她的嘀咕,“怪不得什么,你怎么发现的?”

想到平时,这男人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行动也与常人无异,要不是昨晚……她也不会察觉到,“昨晚看你反应挺奇怪的,今天就想问一下。”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许多,言霜这才知道,他不仅眼睛看不清,脑子也有点问题,时不时的头晕,怪不得都不见他出门。

真是个小娇娇!

突然想起昨晚他好像说他是医生来着,那还吃她这个憋足郎中配的药?想着便多问了几句,

“你说你是医生?”

傅南钧点点头,想起昨晚说过的话,他是会医不错,但是没有证,想了想便说:“我外公是医生。”

言霜点点头,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相处了这么久,她都快忘了这男人是他捡回来的了。

“那你的眼睛?”

既然是祖传的,医术应该不差吧。

“原则上来讲,现在我只需要情绪稳定,加上吃药调理一段时间,最后在进行针灸就好了。”

“情绪稳定?”

“嗯,就是静养,一般这种情况,情绪波动大脑血管会有影响,后果不测。”

“会不会直接瞎了。”

“嗯?”傅南钧像是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言霜会这么说,而且这么直白……

傅南钧想了想,“不排除这个可能”

言霜闪了闪眼,女生的事,看来要继续瞒着了,万一刺激瞎了咋办?她家大白鹅可都是健健康康的,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