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镇,男人站在窗前眺望远方,漆黑的眸子深邃的像一望无际的深渊。
距离言霜挂他电话已经一天一夜了,这也表示她和那个男的呆了一天一夜,一想到这,他就恨不得马上跑到她面前。
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再加上昨晚后,明白了她的一些心意,他发现他对她的思念奔涌而来。
他想到那个自称是他男朋友的人,想到他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了,傅南钧皱眉,难道他也是从梨花村出来的?
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可是他也不老啊。
“汪汪汪。大黑在屋里转来转去,他知道它在找谁,见找不到人又来用嘴拉咬他的裤脚,试图拽他去找她。
傅南钧摸了摸它,“你也想她啊,不愧她养你这么久。”
傅南钧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上午林彦又打电话来问他的情况,那几根针剂已经打完了,按理说他的眼睛又该失明了,可这次却没有。
傅南钧也猜测,难道真的被治好了不成,趁这个时机回京一趟,去实验一番。
想到这,男人的黑眸加深了些,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下滑动,最终停留在一个名字前。
他要回京了,给她打个电话也是应该的吧。
傅南钧拨通了电话,等待着回应……
g市,市中心,“唱吧”KTV里面震耳欲聋,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拿着话筒彪着青藏高原。
声音尖锐的像是要把人送走,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喊道:“于杰,快别唱了,在唱,我们都要被你送走了。”
吧台上,女人丝毫不受影响,尽情的陶醉着,薛子荣干脆上前几步,夺了她的话筒,“姑奶奶耶,您别唱了。”
话筒被夺了,KTV一下子安静了一半,于杰一脸懵,“怎么了,不是你们让我来一首吗?”
众人:“……”
言霜也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蓦然发现兜里的手机在振动,还有难以察觉的铃声响着。
言霜拿起手机,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人,随后起身走到外面走廊处,也没看清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耳边响起男人带点试探性的声音,
“言霜?”
言霜条件反射的“嗯”了一声,随即觉得不对劲,电话是傅南钧打来的,可她现在是言阿梨,他为什么叫她言霜?
想清楚后便道:“我是言阿梨。”
那头男人似有些疑惑,声音有些轻,“这不是言霜的电话吗?还是说你去找你哥了?”
言霜一听,心头咯噔一跳,顿时反应过来,那天赶场时遇到那个买车的老板,老板告诉她,她手机掉那了,又联系不到它人,一直给她保管着。
她当时还有种失而复得的高兴,原来不是掉路上了,而是掉这了,后来为了方便她就把以前那张卡上到现在这个手机。
言霜赶紧看了看通话显示,是卡二来电,所以他打的是言霜这个号码。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言霜深呼一口气,淡定下来,开始睁眼说瞎话,“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找我哥。”
傅南钧:…跟他坦白就那么难?
“对了,你找他什么事,给我说就行了,我转告他。”
女人的话一贯平铺直叙,很难让人相信她在糊弄人,傅南钧张了张嘴,有种有苦难说的感觉。
想起她一本正经骗人,嘴角失笑,还转告他,根本就是一个人。
见电话里一直未应声,言霜也有些忐忑,“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声音似有些无奈,说出来的话也有那么一丝耐人寻味,
“我有事要回京一趟,对了,你跟他说,他写给我的信我收到了,告诉他我心里想的跟他是一样的。”
言霜蹙了蹙眉,心里一万点疑惑,信?什么信?她没有给他写过信啊!
随即便避开了话题,“那你回京注意点,一个人可以吗?”
“这两天好些了,你也别担心,对了让言霜也不要担心,告诉她我还会回来的。”
“……”为什么三句不离“言霜”,她记得最近好像都以言阿梨的身份和他交流的吧。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
话没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小梨子,我都找你一圈了,原来你在这打电话,快来吃蛋糕了。”
“大家等你呢。”
又是这道声音,傅南钧一听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怎么哪哪都有他,现在已经晚上9点了,言霜还跟他在一起!
言霜似乎放下了手机,离得远了,隐约听到他们对话,“你让他们先吃,不用等我。”
“他们不等你可以,那我等你…”
言霜又拿起手机,“先不说了
我这边还有点事,你说的话,我会转告的。”
又是不等他回应就挂断了电话,听着嘟嘟嘟的一串忙音,傅南钧怀疑那个男的就是故意的。
想到他们每天挨着一起,傅南钧就寝食难安,刚刚暗示性的话不知道她听懂没。
傅南钧拿起桌上葡萄酒浅酌了一口,醇香四溢,看着所剩无几的葡萄酒,勾了勾唇,这酒确实好喝,不过他还是给她流一点比较好。
想到她醉酒后那姿态,傅南钧又恨不得把酒喝完了,免得她又喝酒,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实际上是一张纸,上面是言霜写的一首诗。
里面有一句:
怎叹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男人嘴角撮着一抹笑,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灵动的脸庞,他不想等了,等这次回京后,他就跟她挑明。
包厢里,于杰热情洋溢的切蛋糕分给大家,给了她一块最大的“来,霜霜,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你,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多吃点。”
言霜抿唇笑笑,“你倒是越长越漂亮了。”
于杰听了,半点没有害羞的意思,相当的自信。
眼前这个女人,是她高中时耍的比较好的一个,下午和沈铭回g市的途中遇到了以前的高中同学。
以于杰为首约莫有十个,恰好缝于杰生日,趁着过年大家准备去市里嗨一嗨。
当年于杰和言霜两家住的近,经常放学一起回家,自然玩的不错,只是毕业以来,言霜就失联了,这次碰巧遇上了,说什么也要拉上她。
看到跟她在一起的沈铭,她也热情的邀请一起,一开始大家都误会成是她男朋友,不过解释清楚就好了。
其实他们当中有一些人是认识沈铭的,以前寒暑假总爱见他来耍,只是人长高了,相貌有些变化,一时间没认出来。
有人见言霜面前没有酒,热情的给她拿了一罐,“来一瓶,言霜。”
言霜刚想拒绝,有人就先给她拒绝了,“她不喝酒,我替她喝就行了。”
这话一出,有人就起哄了开玩笑的说,“哟,这是心疼上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高中同学,说话也是想什么说什么,何况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的对言霜的心思。
只有角落里有一个人没起哄,只闷声喝酒。
言霜对大家的玩笑也不在意,有些事情干嘛那么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言霜想起近段时间自己酒量不行,怕出丑,考虑到这是啤酒便小酌了几口。
众人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也不强迫她多喝,酒过三巡,刚刚角落里的那个男生突然站起来,因为喝了酒,脸红脖子粗的,愣愣的看着大家。
于杰见此,笑道:“鹏哥,你这是咋了,莫不是有啥事要宣布吧。”
薛子荣接话,“该不会是你有女朋友了吧。”
张鹏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想表白一个人。”
众人一听,目光不约而同落在现场几位女性身上,脸上全是期待的笑,都在猜测是现场的哪一位。
最后默契的安静了下来,有人说道:
“你说吧,鹏哥。”
言霜也带了些好奇,张鹏性格也内向,读书时话就很少,不过学习好,还被选为学习委员,听说现在在读研。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见张鹏把目光对向了言霜。
言霜自己都愣了,接着便听见张鹏郑重其事道:“言霜,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就开始了,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你吗?”
张鹏这话说的还是留有一分余地的,没有直接说“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张鹏喜欢言霜,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上学时就两人接触最少。
话一说完,大家都看着言霜,等着她回应,见她不语,她身旁的于杰用手肘拐了拐她,“霜,别愣着啊,说句话啊。”
其他人都是带点玩味的看着她,只有沈铭看她目光充满担忧。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多数人都明白,言霜多半是会拒绝的,只是拒绝的理由着实让大家没想到。
清清冷冷的声音有条不紊:“谢谢你的喜欢过,不过我有未婚夫了,所以只能抱歉了。”
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了,实在是看不出来言霜这种冷言冷语的人竟然有未婚夫了。
这比她说有男朋友还要让人惊讶。
张鹏苦笑一声,说了句,“那我祝你们幸福,今天有这个机会能让我把心里话说出来,挺好的,至少我没有遗憾了。”
这话既给了自己台阶下,又显示自己大度,不愧是学习委员,见气氛有些僵硬,于杰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当既招呼大家一起喝酒。
首先递给张鹏一罐,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鹏哥,能说出来就是好样的,来我敬你一杯。”
张鹏心里是失望的,是难过的,是滴血的,所以此时只能闷声喝酒,来着不拒。
不过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更加绝望,沈铭瞬间想起那晚的男人,轻飘飘说:“她在洗澡”还跟小梨子住一起。
一想到小梨子刚刚嘴里的未婚夫可能是那个男人,沈铭的心就像被撕裂了般难受。
其实刚刚在走廊上见她打电话,他也是故意打断的,这做法确实有些小心眼,但他就是忍不住。
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喝的猛,都试图把自己灌醉,让自己麻木。
期间,沈铭幽怨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言霜身上,充满的控诉。
言霜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
其实沈铭对她的心思,经过这短暂的相处,她多少能猜到点,索性今晚话说绝点。
刚刚她在想怎么拒绝的时候,莫名的就想起傅南钧拒绝银花姐姐的话,所以就有了未婚夫一说。
还真挺管用的,再说大家这次一聚,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谁关心你话的真假啊。
放纵的结果就是,喝的一个比一个醉,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12点了。
大家搀扶着准备分道扬镳了,他们大多数在市里都有房,没房的也跟着耍的好的一起回去,或者有的有人来接。
霎时间只剩下于杰张鹏沈铭和她四人了,其中还有两个是醉鬼。
于杰建议喊个车去酒店,言霜看了眼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沈铭点点头。
喝醉了酒的沈铭一直往言霜身旁凑,言霜把他推开些,于杰见状问了句:“霜啊,你真的有未婚夫了啊。”
言霜点点头。
“那你。”
说着往她身旁瞅了瞅。
言霜淡淡的看了一眼沈铭,“我把他当弟弟。”
沈铭一听这话,差点哭出来了都,他怀疑她知道他是装醉的,故意说他最不爱听的话。
沈铭猜对了,言霜真的怀疑,以前,沈铭就爱偷喝李爷爷的酒,并且还是白酒,也没见的喝醉。
就今晚这几瓶啤酒,她觉得让他醉酒还不至于。
出租车很快就拦到了,而张鹏一上车就睡下了,刚刚还能站着不要人扶,看来是强撑着的。
而沈铭也倒在后桌,言霜看了眼他轻颤的睫毛,没吭声。
于杰家里有钱,订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还是四间房,不过都是门对门。
此时被两个保镖夹着的沈铭内心是绝望的,早知道他刚刚就应该醒了。
都怪那个姓于的,说她们两个弱女子扶不动他们,专门去酒店喊了几个保安来帮忙……
那保安好像跟他有仇似的,动作粗鲁,着架着她就走,跟架着犯人一样。
言霜跟于杰看着保安架这两人走近房间,随后把两人甩在床上。
到门口时,张鹏迷迷糊糊的念叨着言霜,几人一顿尴尬,后来还是于杰说了句,“言霜就在你对门,别闹了。”
他才安静了下来。
沈铭就比较难受了,明明是清醒的,还要装醉。
进了房间,沈铭偷瞄了一眼,看着不远处的大床,心想终于要解放了,接下来两个保安架着他一甩。
沈铭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接着“砰”的一声落在了床上。
沈铭内心一万头草泥马飘过,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振动,刚刚喝的酒都差点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