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张嘴,低声说:“清妍,我想要你!”
被黎敬御吻得七荤八素,大脑半醒不醒,脱口而出:“我才做了阑尾炎手术……”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做阑尾炎手术,就可以吗?”他咧嘴笑了起来,有点儿坏,有点儿痞,又透着些许傻气。
我心头一紧,为自己方才的失言懊恼不已,慌乱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快放手……陆总在楼下等我。”
“让他等!”朝门的方向望一眼,黎敬御好像想起了什么,展开了双臂,我想逃跑,却被他抓紧手腕。
一手抓着我,另一只手抱自己的头,他痛苦的说:“抱歉,我喝太多了,清妍,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想你,我……好恨自己……”
迫使自己冷静,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黎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现在就是这个状况,你想着我,那是因为你没有得到我,为什么不让美好的记忆停留在彼此的脑海中呢,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黎敬御眉头紧锁,专注的盯着我,片刻之后展颜轻笑:“你以后还会当我是朋友?”
暗自叹了口气,我心无旁骛的与他对视,认真的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那就好!”黎敬御松开我的手腕,以手为梳,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晚上就在这里吃饭,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和铭顺等我一下。”
既然感情的问题已经解决,我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便婉言拒绝:“黎总,别这么客气,吃饭就不用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阴沉着一张俊脸,懊恼的神情有几分孩子气:“我就知道,你并不真心当我是朋友,根本在敷衍我!”
“黎总,你别这么说,我没有敷衍你,你那么帅那么有钱,能成为你的朋友,是我的荣幸。”被黎敬御这样优秀的男人爱慕,更是荣幸之至。
虽然我拍马屁的技巧拙劣,可黎敬御还是欣然笑纳,阴沉的脸色微霁,声音越发的温柔:“吃饭而已,不要再拒绝了,楼下等我。”
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我矫情不识抬举,只能点头:“好,我下去了!”
黎敬御洗澡换衣服之后容光焕发,举手投足优雅沉稳,我走在他的身旁,闻到古龙水淡淡的香气,心脏就砰砰的乱跳。
帝豪酒店的二楼三楼是餐饮部,黎敬御带着我和陆铭顺威风凛凛的走进二楼自助餐厅,让我享受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视,比VIP还VIP。
我一人独坐,黎敬御和陆铭顺坐对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们很默契,没再提感情的事,只说一些安全的话题,诸如美国大选,房价涨跌,股票期货等等。
饭还没吃完,康文渊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刚“喂”了一声,他就直截了当的问:“在哪里?”
有陆铭顺在场,我一点儿也不心虚,理直气壮的回答:“在帝豪酒店吃饭。”
康文渊又问:“还吃多久,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我下意识的抬眼,看到黎敬御正盯着我,俊脸没有任何表情,心跳漏了节拍,我慌忙的收回目光,呐呐的说:“还有一会儿,你不用来。”
“嗯!”康文渊果断的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提包,站了起来:“你们慢用,我去下洗手间。”
刚走出餐厅,黎敬御就跟上来问:“你老公回来了?”
我笑着点头:“是啊!”
“你很爱他?”
黎敬御的问题让我有点儿懵,明明不爱康文渊,却不得不撒谎:“是的,我很爱他。”
“他也很爱你?”
我继续撒谎:“当然!”
“是吗?”黎敬御微眯着眼,语气怪怪的说:“我还以为他根本不爱你。”
我错愕的看着黎敬御,他竖起食指和中指在眉角点了一下:“抱歉,失礼了。”
“没关系!”
黎敬御清澈的眼睛好似已经了洞悉一切,我说出欠考虑的谎言只能自欺欺人,根本不具备说服力。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我打开厚重华丽的雕花实木门,就看到黎敬御对着镜子在慢条斯理的整理头发。
我和他,透过明亮光洁的镜子,四目相对。
“黎总,你帅得可以去当明星了,保证大红大紫!”我勉强收拾起纷繁的心情,故作轻松的和他开玩笑。
“真的吗?”黎敬御好像很高兴,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上扬,他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刘海,还不忘冲着镜中的自己挑挑眉,展露迷人的微笑。
“当然是真的,黎总,你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我诚恳的点头,无比认真的说:“那些明星整了容还没你帅。”
他转头看着我,笑了起来:“你说,我和你老公哪个帅?”
“当然是黎总比较帅。”不等黎敬御开口,我又急急的补充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找老公还是不要找太帅的,太帅了会被外面的女人惦记,不安全,平凡普通一点儿,才适合过日子。”
“难道你以为就没人惦记你的老公?”黎敬御的唇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据我所知,你老公也不是平凡普通的男人。”
被黎敬御的话堵得语塞,我呐呐的回应:“他也没多厉害……”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黎敬御一针见血,彻底戳穿了我的伪装。
是啊,我真的不了解康文渊,他对我来说,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和康文渊通过相亲认识,那一个月,我相亲了五次,有三次,对象都是康文渊,这就是缘分吧,通过三个互不相识的介绍人牵线,我和他终于走到了一起。
第一个介绍人是我的同事,同事老公的弟弟是康文渊的大学同学兼室友。
第二个介绍人是我同学的妈妈,同学的妈妈和康文渊在一个部门共事。
第三个介绍人是公司的一个大客户,那个客户是康文渊的表婶。
也许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觉得单身有罪,会成为社会公害,于是积极的给我介绍对象,而我也想趁年轻的时候找个好男人结婚,所以并不排斥相亲。
见过的男人不少,但真正条件好的却不多,像康文渊这种工作稳定,相貌堂堂,没有婚史的男人正是我理想的结婚对象。
可第一次相亲,他没留我的电话,我有些失望,但并没采取主动,第二次相亲,他留了我的电话,却没联系过我,第三次相亲之后他才开始约我吃饭看电影。
我和他的交往很顺利,真正的是无波无澜,半年后登记结婚。
结婚前就没有爱得死去活来,结婚后更是平淡得如一滩死水,结婚两年,似乎连水都干了,只剩一个坑,我孤独的待在暗无天日的坑底,阳光明媚的天空,只是梦中的幻境。
吃完饭,陆铭顺送我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想黎敬御说的那些话,听他那口气,好像很了解康文渊,难道……他找人调查过?
我正想得入神,陆铭顺突然问:“小楚,你和敬御已经说清楚了吧?”
“嗯,说清楚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
“那就好!”陆铭顺点点头,颇有些惋惜的说:“敬御人很不错,如果你没结婚,完全可以交往看看,只可惜,你结婚太早了。”
“黎总确实是个好人,我没那个福分,也高攀不上。”
就算我没结婚,也不一定会选黎敬御。
和太优秀的男人相爱很累。
我早已没有勇气和自信去负担太沉重的情感。
打开门就看到康文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转过头,问我:“伤口不痛了?”
“不痛了。”我淡淡的回答。
换了拖鞋,在客厅也不停留,径直往卧室走。
虽然我和康文渊几天没见面,但并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各回各的房间,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涉,互不打扰,才是最完美的夫妻相处之道,真正的做到了相敬如宾。
我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台灯,准备把长发挽起来去洗澡,康文渊走了进来,右手还端着个盘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我最喜欢吃的荔枝。
“有事吗?”我不露声色的看着他和他手里又红又大的新鲜荔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我买了些荔枝,你吃不吃?”
虽然我很馋,可想到他挽着别的女人逛街,心里就生出了抵触的情绪,脸一沉,不耐烦的挥手:“不吃,不吃,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这还是结婚两年以来我第一次用这种生硬的口气和康文渊说话,他肯定很不习惯。
小小的出了口气,我暗爽在心。
阑尾炎手术后一直没洗澡,每天只能拿湿毛巾擦擦身子,这十几天下来,我感觉毛孔都快堵死了。
不容易熬到可以洗澡,我自然要好好的洗个够,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绝对不留死角。
正洗得高兴,突然停水了,我痛苦的哀号之后只能顶着满头的泡沫裹上浴巾准备去厨房找水冲头发。
裹浴巾的时候,我惊悚的发现左边胸口竟然有两处淡紫色的痕迹。
吻痕?
天啊,黎敬御也太激烈了!
我连忙把浴巾拉盖,结结实实的挡住,才踏出房门。
康文渊已经回了他的房间,客厅黑漆漆,我摸摸索索的打开灯,眼睛刚刚适应光亮,却被白白的泡沫给刺激得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