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捂着眼睛,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撞进康文渊的房间,哭喊着:“快帮帮我,帮帮我……”
他不明所以,奇怪的问:“洗发水进眼睛里怎么不拿水冲?”
真想骂他个狗血淋头,可现在不是时候,我大叫一声:“停水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伸手拉我,却不想,没碰到手臂,却把我裹在身上的浴巾给拉了下去。
虽然看不见,可身上凉飕飕的感觉让我心头一慌,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把浴巾还给我!”
“被蚊子咬了?”
捂着胸口的手被康文渊拨开,我心慌的感觉到他指腹的热度轻柔的蹭过皮肤,我以为家庭战争就要爆发,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抖出康文渊挽着美女逛街的事和他开战,他却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心中擂动的万鼓突然就戛然而止,连开战的斗志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彻底衰竭,我愣愣的顺着康文渊提供的台阶往下走。
“是啊,被蚊子咬了。”
我真怕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会闪了舌头。
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该知道吻痕和蚊虫叮咬的区别,康文渊果然是在官场混的人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我强多了。
“嗯!”他把浴巾塞给我,然后拉着我的胳膊进厨房。
我摸索着用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的掩饰黎敬御留下的吻痕。
这次停水太突然,一点准备也没有,水桶盆子都没水,康文渊只能拿杯子接净水系统里的水给我冲眼睛,净水系统的储水罐不大,冲眼睛还行,洗头洗澡完全不够。
能把眼睛里的洗发水冲干净我已经很满意了,满是泡沫的头发直接拿毛巾包起来,等水来了再继续洗。
“谢谢!”
我揉着涩涩痒痒的眼睛准备回房间敷面膜,康文渊提起空水桶,说:“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接点儿水回来。”
“好啊,你去吧!”我挥挥手,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一进门我就听到微弱的手机铃响,从提包里掏出手机,电话已经挂断,未接来电的第一个名字赫然入眼黎敬御。
犹犹豫豫的把电话回拨过去,那边正在通话中。
也许他正在给我打。
连忙挂了电话,等着他打来,果然,几秒钟以后,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迅速的接听,礼貌而生疏的问:“黎总,你好,有事吗?”
“你怎么又黎总,黎总的喊起来了,叫我黎敬御。”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这么喊,他不是也没意见吗?
苦笑一下,遂了他的意:“黎敬御!”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的笑了:“你在干什么?”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理直气壮的回答:“我在和你讲电话啊!”
声音里的笑意流淌在一阵阵的电波中:“呵呵,我是说之前,你在干什么?”
“哦,我刚才在洗澡,突然停水了,现在还顶着满头的泡沫呢!”我下意识的低头,稍稍把浴巾往下拉,黎敬御印在我胸口的吻痕映入眼中,好似随着心脏的跳动,那吻痕也在颤抖。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正想问黎敬御听不听得到,耳边又响起了他温柔似水的声音:“你可不可以出来,我在路边等你。”
“你过来了?”我惊诧的问。
黎敬御语中带笑:“嗯,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
他的话音未落,我的耳边“嗡”的一声响,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虽然人在房中,可思绪已经飘了出去,黎敬御俊朗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久久没有吭声,他又不确定的询问:“可以出来吗?”
沉默的片刻,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卡住我的咽喉,鼓着劲儿猛喘一口气,才艰难的开口说话:“现在恐怕不行,我头发上全是泡沫,洗澡没洗干净就停水了!”
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说:“那我等你吧,什么时候水来了,你洗干净再出来。”
我急急的拒绝:“别,别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水呢,说不定明天早上,不可能让你等我一晚上吧?”
黎敬御的热情让我招架不住,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够多,现在除了逃避,我也没别的办法应对,或许过一段时间,新鲜劲儿过去了,他就不会再对我这个已婚妇女感兴趣。
他好像听不出我的推托,坚持不懈的说:“那你现在更应该出来,我带你回酒店洗澡,顺便还可以做个香薰spa什么的,也比你顶着一头泡沫等一晚上强。”
呃……长这么大,我还第一次被男人死缠烂打,虽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困扰也不少。
幽幽的叹口气,我抚着额,有气无力的搬出康文渊这个挡箭牌:“我老公在家……”
“我知道!”黎敬御直言不讳:“我是见你,不是见他,他在不在家和我有关系吗?”
“呃……没关系……”看来我不能再委婉下去,必须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打定了有话直说的主意,我正要开口,黎敬御却抢了先:“你别下来了……”还没等我松口气,他又接着说:“我上去。”
我真担心继续磨蹭下去他失去耐性跑上来,只能遂了他的意:“你别上来,我下去。”
这下他满意了,毫不掩饰他的喜悦,轻笑着问:“什么时候?”
“马上!”我豁出去了,直接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再扎个花苞头,穿上衣服就下楼。
“好,我等你!”
我像做贼一般,躲躲闪闪的出门,怕碰到康文渊,连电梯也不敢乘,直接走楼梯。
还好是住在十二楼,如果住在二三十楼,那走下去真要把人给累死。
确定门厅没人,我才从安全通道里飞奔出去,一路左顾右盼的跑出小区,火速钻进黎敬御的车,他正拿着手机微蹙着眉,似有事没想明白。
捂着胸口,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敬御,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想看看你!”他幽深的眼浸透了心满意足的笑,像映着月光的湖面般虚幻。
我不露声色的在心里骂他,无聊!
转头就去开车门:“没事我就回去了。”
“别走!”他猛的截住我伸出的手,紧紧握在汗湿的掌心。
黎敬御的手很大,很热,其中包涵的温情康文渊却从不曾给过我。
我一边从他掌心抽手一边严肃的说:“黎总,我们只是朋友,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抱歉!”他颇有些不情愿的松开手,目光灼灼的凝望着我:“你别急着回去,行不行?”
无力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像个生涩的毛头小伙子,哪里还有平日雷厉风行的势头,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竟然清澈得透出些许孩童才有的单纯和天真。
我坚定的告诉自己,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在黎敬御殷切的期盼中,我端坐在副驾驶位上,没再开车门,也没说要走,定定的回看他,哪怕心跳狂乱,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
“我就待五分钟!”
“好,五分钟!”黎敬御高兴的伸出右手,五根手指挺得笔直。
车厢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酒香,我紧蹙了眉,说道:“你喝了酒怎么还开车,万一被查到不但要吊销五年的驾照还会被拘留十五天!”
他无所谓的回答:“没事的,不会被查到,放心吧!”
“不管会不会被查到,喝酒之后就不能开车。”酒驾的危害我从小耳濡目染,训黎敬御的声音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几分。
“待会儿我找个人代驾,行了吧?”
“嗯,说话要算数,待会儿一定要找代驾。”
“遵命!”黎敬御夸张的敬了个礼,然后嬉笑着让我闭上眼睛。
“干什么?”我警惕的问,就怕他再吻我,胸口上的两处吻痕还没消,我不希望有更多的吻痕出现。
他笑而不语,直接伸手捂住我的眼睛,两秒钟之后收回手,一个小小的盒子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什么?”
“你生日的第二天就买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他拉起我的手,把黑色的小绒盒子塞我手心:“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诧异的看着黎敬御,猛然忆起,生日的第二天,我故意在他面前吻了康文渊,他悄悄的离开,礼物也就没送到我的手里。
他点点头:“算是迟到的生日礼物吧!”
感动,翻江倒海的涌过心头,握着绒盒的手有些发抖,在黎敬御的帮助下打开盒子,反手抹去眼底的雾气,一个水润剔透飘着明媚阳绿的玉佛出现在我的眼底,虽然佛像不大,却雕工精细,那满脸的憨厚笑意,让人一看就有好心情。
黎敬御硬是帮我把玉佛戴上,玉佛贴在皮肤上,比冰还凉。
我呆呆的看着胸口正中央的玉佛,明知道该拒绝,可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电话通了,可没人说话,挂断电话就看到你了。”我惊诧的抬头,黎敬御正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出来带手机了吗?”
“没带……”
“难道是你老公接的?”他下意识的摸摸高挺的鼻尖。
我紧张的问:“你说话没有?”
“我见电话通了,就问出来没有。”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没人回话,然后就断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往家跑,玉佛戴了不到两分钟,就还给黎敬御,他说暂时帮我保存,下次见面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