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朦关掉电视,看眼时钟,差一分八点。她站起身,进厨房端出杯水,熟练地以四十五度角摆放在茶几上。
刚做完这些,玄关处便响起了叩门声。她走过去打开门,毫不意外的迎上一张挂着淡淡疲惫的俊朗面庞。
“你回来了!”她唇瓣轻扬,从一旁的李秘书手上接过外套及公文包。
“嗯。”秦舜禹淡应了声,示意李秘书可以离开,提步进了别墅。
安紫朦望着他俊挺的背影,眼神微暗,跟在他身后朝客厅走去。
“要用晚餐吗?”她挂好外套,一如既往的询问。
“不必了。”秦舜禹解开领带,语气平淡,“今天在做什么?”
“去了趟医院。”安紫朦云淡风轻的回答,“对了,有件事想告诉你。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秦舜禹解袖扣的手指一顿,皱起眉头看向她。她白玉无暇的鹅蛋脸甜美温顺如常,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股从未有过的防备与戒慎。
他审视着她的表情,深沉如潭的黑眸深处仿佛蕴藏着漩涡,令人深陷其中,更令她的心思几乎无所遁形。她背手紧握,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他面无表情的俊脸逐渐变得冰冷,却没有质问,也没有勃然大怒,仅是淡淡说了句:“是吗?”话落,他有条不紊的重新扣好袖扣,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别墅。
“砰”地一声,大门紧闭。安紫朦顿时象是脱了力,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盯着茶几上的水杯。杯中的透明液体闪烁,她的眼底似乎也荡漾起晶莹的水光,只觉眼前模糊一片,恍惚间闪过两年前的情景。
一无所知的她被赌鬼父亲骗入夜总会,打算将她卖个好价钱。当她知道父亲的企图时拼命逃跑,结果被抓住狠狠揍了一顿。在她绝望而倍受耻辱的被人待价而估时,秦舜禹仿佛天神降临,将她从泥沼中解救而出。他用一张支票替她斩断了父女关系,斩断了让她痛苦不堪的前二十年。尽管对他而言,一张支票丝毫不算什么,却使她重获新生,所以,她自愿跟在了他身边,以情人的身份。这一跟,就是两年。两年里,他从未亏待她,也不曾有别的女人,这让她满足的忘乎所以,结果直到今天,她才猛然醒悟,情人终归是情人,永远是他见不得光的一面,永远难登大雅,永远难以登堂入室……
她嘴角勾起抹自嘲的弧度,喃喃道:“早该结束了不是吗?”
她吐出口浊气,使劲揉了把脸,起身进房,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提出来,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门边,她最后看了眼房子里熟悉的一切,毅然决然的阖上门,转身离去。
半个小时后,秦舜禹回到别墅,身后跟着装备齐全的医生和护士。然而,别墅里没有安紫朦的身影,只有电视里的新闻主播在煽情而激动的报导:“……秦氏集团总裁秦舜禹和潘氏集团千金潘晴晴不但因商业而联合,更因爱而结合,婚礼的钟声即将敲响……”
茶几上,水杯压着一张纸条,上面仅有四个字: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