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中挣扎的唐幸忽然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骗我！”
“没有。”霍枭年摇头，神情认真，“你在老宅吃了许多药，医生说你还可以怀孕。”
唐幸挣扎的手一下就松了，她呆愣着看着霍枭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枭年去找了医药箱过来，帮她处理伤口，霍枭年害怕她痛，动作很轻，可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霍枭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就在霍枭年帮她的伤口缠上纱布时，她突然问：“还是她吗？还是我们的孩子吗？”
霍枭年动作停住，看着她，“是。”
唐幸又问他，“一模一样吗？”
霍枭年并不知道唐幸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他不想让唐幸再为孩子的事伤神，所以他说：“对，她们留着同样的血。”
唐幸看着他，有些迟钝地想了好一会儿，好像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终于找到办法一般，偏了偏头，笑了，“对哦。”
霍枭年皱了皱眉，感觉唐幸有点不太对劲。
但他没多想，正要把剩余的药水和纱布放进药箱里时，他听到唐幸在身后幽幽地问：“她来找过你吗？”
霍枭年扭头看着她问：“谁？”
“她来找我，在梦里，在镜子里，在这里，在那里，还有那里。”唐幸一边说还一边指。
霍枭年心头一跳，一把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告诉她，“是幻觉。”
唐幸没动没挣扎，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她长得和我好像。”皱着眉想了想又说：“眉毛长得像你，很好看。”
霍枭年阻止她想下去，他撩起唐幸散落在脸上的长发别至耳后，“你伤心过度了，她并不存在，你知道吗？”
唐幸仰着头，问：“那你伤心吗？”
霍枭年心脏撕扯着，头也跟针扎般刺痛，他冷白的脸上冒出汗珠，哑声说：“伤心。”
唐幸扯了一下嘴角，不知是不屑还是不信。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凑近霍枭年，近到柔软的身体贴上霍枭年，唇蹭上霍枭年的唇，贴着他的唇，她说：“那我们让她回来吧。”
霍枭年瞳孔骤缩，身体僵直着。
她听懂唐幸的意思。
对于这种事，他肯定是乐见其成的，但是他感觉到唐幸的不正常。
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答应她，趁人之危地对她做出什么。
他眉间隐忍着推着唐幸的肩膀推开她，“别这样。”
被他推开的唐幸唇边漫起冷笑，“哪样？”
霍枭年看着她没说话。
唐幸就抬起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白嫩的手指一颗一颗地剥开自己的扣子，露出她光洁如玉的身体。
她笑，妩媚地像个妖精，“你不是最喜欢吗？”
霍枭年偏过脸，拉起她的衣服要帮她穿上，她的小手却按住他的手，凑过来，吻他的唇。
霍枭年正要再一次将她推开。
他却尝到她咸涩的眼泪的味道，她含糊不清地说：“帮我，帮帮我。”
她不想再背负对妈妈的失信，对孩子的愧疚。
只要再生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
这样脆弱的她，霍枭年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他抱紧了她，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霍枭年第一次没有感受到愉悦。
他与唐幸贴的越近，他就越能感受到她的绝望，他吻掉她的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像流不完似的，如断了线的珠子，让霍枭年无能为力。
霍枭年又想要退缩了，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唐幸冰冷刺骨的手紧紧地圈着他，像冰锥一样刺得他无法再动。
生理本能无法克服，可是两人贴在一起急促跳动的心脏，都在同样的痛着，撕扯着，流着血。
霍枭年只能对唐幸温柔点，很温柔，和以前的横冲直撞一点也不一样。
等到霍枭年吻着唐幸的唇结束，唐幸的眼泪都已经把沙发都打湿了。
她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漉漉瘫软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唯有胸口比正常速度更快地起伏。
灯光下，她的每一处肌肤都发着冷白透着粉
嫩的光，糜艳又颓废。
霍枭年随手套上衣服，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抱起她去浴室，浴缸里放满水避开她手上的伤，帮她清洗。
朦胧的雾色中，她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美丽又带着恨意的眼睛。
只是她憎恨的也不知道是谁。
霍枭年低头，没有看，只是专注地洗着她的身体。
“会有吗？”她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霍枭年漆黑的眸暗了暗，迟疑一瞬，“会。”
唐幸抬起湿淋淋的雪白的胳膊，捂住了自己的脸。
等到霍枭年帮她洗好，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霍枭年拿来浴巾，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把她包住，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而后，害怕吹风机的声音吵醒她，拿着毛巾，蹲在她的床边，一点一点地把她的头发擦干。
这一次的唐幸，就像是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似的，一觉无梦。
只是当醒来，她就产生一种浓浓的厌恶感，对她自己，也对霍枭年，恶心地让她窒息，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连饭都不出去吃了。
霍枭年推门推不开，叫她也没人答应。
他脸色沉了沉，一脚踹在门上，将门踹开。
看到唐幸还是保持昨天晚上的姿势，光着身体地躺在被子里。
霍枭年对上她没有一丝色彩的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昨天晚上做错了。
他走上前，拿起她的衣服想要帮她穿上，她却突然瞪向他。
“离我远一点！”
她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厌恶。
霍枭年没有再动，他问：“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唐幸看着他，突然脸色发白地歪着身子趴到床边干呕。
她痛苦地，面色难看地一下一下地呕着。
霍枭年想要去帮她拍拍背，但想起她的眼神，他觉得他的靠近可能会加重她的状况，他自嘲一笑，转身要出去。
唐幸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捂着腹部，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边溢出笑意，叫霍枭年的名字。
霍枭年闻声转身，眸色灼灼，“怎么？”
唐幸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