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年不明白,明明仅仅是唐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竟会有心如刀绞的感觉。
就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刃刺进他的心脏,不停地翻搅翻搅,直到血肉模糊,一片泥泞。
他走向唐幸,在他面前蹲下。
他说:“没有。”
然后他就看到唐幸晶亮的眸暗淡,有大颗的眼泪落下。
他看着她,抬手帮她擦去眼泪,给她解释,“时间太短了,不是你的问题。”
唐幸弱弱地望着他问:“时间长就可以吗?”
霍枭年的大手下滑托起她的下巴,问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吗?”
唐幸拧了一下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妈妈想要。
“那要听我的。”霍枭年的指腹温柔地摩
挲着唐幸下巴上的软肉问,“可以吗?”
唐幸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
霍枭年重复,“听我的,给你一个孩子好不好?”
唐幸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无法运转,可一听到霍枭年说给她个孩子,她就点了一下头,“好。”
霍枭年得到肯定答案对她笑了一下,张开手臂,“第一件事是要去吃饭,吃饱才有力气生宝宝知道吗?”
唐幸看懂他的动作,她缓缓靠过去,像猫一样钻进霍枭年的怀中,轻轻地点了点头。
霍枭年抱住她,闭着眼睛吻了脖颈才意识到这一刻不是在做梦。
他抱起唐幸先带她洗脸,帮她把牙膏挤好递给她,看着她呆呆地刷牙。
又抱她到了餐厅,根本就没有要唐幸动手,就那样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给她喂饭。
唐幸也不挑,他给她喂什么,她就吃什么,很乖也很软糯。
霍枭年就那样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东西,他就觉得很满足。
他不会察觉不到唐幸不正常,可他却希望如果真是一场梦那就不要醒,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耐心来照顾她,也有足够的热情去满足她。
接下来一连几天,唐幸就是这样被他照顾着,她大多时候都会忘记乔思慎,只会做噩梦,梦醒之后就会缠着他要宝宝,霍枭年能感受到她的迫切。
他知道她不是要宝宝,她只是想要完成一个任务。
只是她偶尔也会有正常的时候,那时候她迷茫的眼眸就会变得清澈,清澈地写满恨意,然后用力地撕打他,啃咬他。
他几乎每天都会伤痕累累,不过这比起唐幸受过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直到一天饭后,他接了一通电话,他脸色很冷地站在阳台,压低声音怒道:“如果找不回来你也滚吧。”
他打完电话回头,看到唐幸竟然就站在阳台的玻璃推拉门后,拿着手机的手不动声色地握紧,他走出去,问:“吵到你了吗?”
唐幸穿着棉质睡裙,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黑白分明的看着他不说话的模样太招人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吓到了?”
唐幸却推开他的手,“乔思慎呢?乔思慎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总是会有这种让他措手不及的时候,霍枭年并不慌张,微微俯身,和唐幸平视。
“他回来,不方便要宝宝啊。”
他这样说,她就不问了,低着头不说话。
霍枭年叹息一声,伸手托着她的臀部抱起她,将她抱在沙发上,捏着她的下巴吻她。
唐幸抬脸看霍枭年,霍枭年却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温声说:
“闭上。”
唐幸就闭上了,同时随着他抱紧她,她也抱紧了他。
最后她还是在他身下哭了,一边哭着一边咬他。
他抱着她的头将她按在自己的身上,让她贴着自己跳的奇快的心脏,让她听到他对她的爱,她不愿意,还动手打他挠他,把他挠的浑身是伤。
他却是笑了。
他知道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他不后悔。
所以在唐幸睡着后,他直接打出一个电话。
“再找到他,不用留活口了。”
他不想再多生变故,人一旦有了软肋就赌不起了。
但他害死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一点做出这个决定。
他带着唐幸一起走在超市里买她爱吃的水果,突然就有个人窜出来,大声喊道:“小幸!”
霍枭年隐在暗处的人在男人出来的那一刻就一拥而上,齐齐地把他按在地上。
男人还在喊着!
霍枭年第一想法是捂住唐幸的耳朵,要将她带离这里。
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听到那道声音,她尖叫一声,“思慎!”
而后整个然在霍枭年怀中如活鱼一般挣扎。
“放开我!”
霍枭年为了控制住唐幸,放在她耳朵上的手不得不去制住她的身体。
于是乔思慎的声音全部窜入唐幸的耳朵里。
“小幸,我们被他骗了,鼎桥集团就是他的,收购霍氏也是他做的,他根本没有破产,他从我手中夺走手机,还把我关了起来。”
唐幸听着乔思慎这些话,只感觉这些天浑浑噩噩的好像罩着一层浓雾的脑子裂开了一般疼,但是脑中的思路却清楚很多。
她怎么可以?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做出那样冲动的决定,就因为一个孩子,她就像狗一样求霍枭年帮她。
已经有人将乔思慎的嘴巴堵起来往外拖。
霍枭年凝视着唐幸麻木诡异的表情,喉结滚了滚,“唐幸!”
这两个字刚叫出来,唐幸就像针扎了一般尖叫着从霍枭年的怀中逃离。
她疯了似的跑向乔思慎。
跑的时候,白色的棉裙在空中飞舞,她像一只流泪大多蝴蝶。
霍枭年看着她的背影,又怎么允许她扑向乔思慎的怀抱?
“你若是靠近他,下一秒我就让他去死!”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能确保每一个人能听到。
被堵住嘴巴的乔思慎不停地冲唐幸摇头,唐幸震惊着看向身后的霍枭年。
他英俊的面容一片冷意,全身散发着强势的气息,唐幸这时对眼前的人充满了厌恨。
她咬着牙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霍枭年不答,只是笑着对她伸出手,“到我身边来。”
他笑容温善,比任何一次都儒雅,却让唐幸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