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陈子晴回国的事情起作用了。陈家在变相给QE施压，顾谌默人不在x国，很多事情解决起来受限颇多。如今QE的业务已经陷入困境了。”
“QE总部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最多三天，他必须回x国。”
风潋滟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期待他的离开。
难怪他提出要带她一起走，他现在已经到了非回不可的地步了。
“QE内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莫非郁话音刚落，门把手应声被按下。
她骇然回头，看到了被笼罩在阴影中的人影。
“你在打听我公司的事？”
顾谌默的语气带着十足的冰凉。
莫非郁极有颜色的按下了挂断键，而后将手机塞进了身后的被子当中。
“我为什么要打听你公司的事情？”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上七自然些。
尽管莫非郁很会伪装，顾谌默还是从她眼睛当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才是。”
高大的男人身影一点点侵蚀着莫非郁的自由空间，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中被不断放大。
熟悉的压迫感，当初的恐惧一点一点爬上她的背脊。她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你在怕我？”
顾谌默停在了莫非郁一米远的地方。他注意到莫非郁状态的变化。
“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猜，你是不是在和你在x国认识的朋友通电话？”
“你想打听QE在海外发生的事情？”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这样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他想干什么？拷问她？向她追责？
莫非郁揣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在她以为他要勃然大怒的时候，却听到顾谌默笑了一声。
“呵！我不在意。我早就猜到你会打听了。”顾谌默的语气十足轻松。
打听了又什么样？这件事情她迟早会知道，他本来就没打算瞒她。
她因为紧张而甭着蝴蝶骨的后背，终于放松了一些。
“我的工作完成了，坐了这么久有些倦了。露台上夜景不错，一起去吹吹风，喝点酒？”
原来是这个目的。莫非郁松了一口气。
“好。”
皎洁的月光盈满了整个月台，空气中氤氲着湿气，刚好适合饮酒。
顾谌默开了一瓶自己酒窖私藏的红酒，醇厚的液体被倒入透明璀璨的高脚杯。
“我常常也会想起，我第一次在那家餐馆的后门见到你的样子。”
“你是少见的华人面孔，十足的东方长相和东方气质，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足够惹眼。”
他饮了一口杯中的液体，视线远远落在天际。
墨色的夜空成了一块最好的画布，将白玉般的月牙衬托的无比炫目。
“我记得那天也是这样好的月光，我偶然路过那里，和你一同目睹了一场枪杀案。但你太不谨慎了，竟然被那群亡命之徒发现了踪迹。”
“救下你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事情。或许你是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我无法不被你吸引。”
莫非郁打破了他的回忆：“——我一直都很感谢你那个时候救了我，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一厢情愿。我们可以做朋友。”
她不爱他，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莫非郁在他的爱里受到的只有恐惧和伤害，甚至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都是以顾谌默的要挟为前提的。
这样的爱太窒息了，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朋友？”顾谌默觉得这个字眼很嘲弄，“在我的字典里，对于你我关系的界定，从来没有朋友。”
“如果不是情人，那我们只会是陌生人甚至敌人，没有其他选择。”
他的语气是那样斩钉截铁，没有什么能改变他的想法。
莫非郁叹了口气，顾谌默独断专心、强势、控制欲强，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
她感激他在危难时救下了她，在x国给了她足以支撑生计的工作。可她不是古代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鬼歌小姐，为了恩情要献上自己的一生。
莫非郁只想尽快和他两清，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她放下酒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针。再抬眸，却是一张在眼前骤然放大的男子面容。
“你要干什么？”一种令人不适合的近距离，以顾谌默的秉性，莫非郁很难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
顾谌默没有回答，而是不断靠近莫非郁的嘴角，她悚然地瞪大双眼，在他漆黑的瞳仁中读出来危险。
莫非郁本能地想要偏头躲开，顾谌默却像是预判了莫非郁的行动一般，在她偏头的一瞬间，脸贴了过去。
他的唇瓣恰好触碰到莫非郁颧骨那块的皮肤，哪种堪比触电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将莫非郁吓坏了。
与此同时，顾谌默举起手机，对准自己和莫非郁，以一种及其暧昧的姿势拍下了一张照片。
她先是猛地站起来感受到这个行径带来的冲击，而后一种耻辱感和嫌弃占据了她的头脑，她取出纸巾疯狂地擦拭着脸颊，知道皮肤泛红。
“顾谌默！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莫非郁的怒吼缭绕在露台。
顾谌默看着她裹紧外套跑下了露台，怒气使她的脸色万分难看。而他却悠然自得地小酌几杯，看着手机相册中的照片，脸上扬起了神秘的笑容。
他点开一个号码的短信电话框，发送了刚才那张照片，并且输入了这样的内容：“她的脸，很软。”
收件人，赫然显示的是秦岳的名字！
他不是以为自己彻底得到了莫非郁吗？自己偏不如他的意！他就要让秦岳看到，秦岳不是莫非郁的唯一选择！
无所谓他怎么想，自己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另一边。
手机响起短信的提示音，秦岳埋头忙于项目订单的收尾工作，根本无瑕顾及一条看上去无关紧要的短信。
陆铮只是偶然瞥了一眼，却看到了骇人听闻的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地，陆铮将他的手机夺了过来，按下了息屏键。
“你抢我的手机干什么？”秦岳疑惑，自然而然地将手机抢过来，他划开锁屏界面，页面还停留在刚刚发来照片的短信页。
亲密接触的两个人，莫非郁和顾谌默。
完了！秦岳还是看到了！陆铮在心里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