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弱弱地说了一句:“你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莫非郁,是个什么情况?”
简直是句废话,顾谌默的嘴唇都亲到莫非郁脸上了,还能是什么情况?
办公室里只留下令空气凝结的沉默。
陆铮心虚地偷偷打量秦岳的表情,隐晦不定,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秦岳开口,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应该直接对顾谌默出手。”
长久的铺垫给了秦岳足够的底气。之前承下那个海外项目时,他捉襟见肘的结果,也是因为耗费了一部分资金和精力在对付顾谌默上。
计划已经在暗中慢慢展开了,QE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不光有陈子晴的手段,更有秦岳的推波助澜。
顾谌默必须要回去,他早就说过,他会把莫非郁,从顾谌默身边夺回来!
秦岳暗暗攥紧拳头,小臂上的青筋乍现。
——
莫非郁离开后,顾谌默安静地坐在露台,眼神落寞。
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摇晃着高脚杯,一口红酒下肚,喉间泛起一丝苦涩。
他为了她将QE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却始终得不到她的青睐。
他以为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打动。
事实却是,她的一颗心,始终拴在秦岳身上!
呵!顾谌默脸上扬起自嘲似的笑容。
“叮铃铃——”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晚的沉静,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顾谌默按下了接听键。
“顾谌默,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如果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不回来,陈家会一点一点把QE在海外所有的势力!你知道的,这对陈家来说不是难事。”
陈子晴的声音充满愤怒。
“我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追到国内!你却置我于不顾!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运气!”
“我要摧毁你的一切,然后看你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失去爱莫非郁的资格,不得不乖乖回到x国。到那个时候——你来求我,或许我会心慈手软收你做男宠。”
“呵!你还真是用尽手段啊陈子晴,是我以前小看你了!”顾谌默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家的确有资本这样威胁他,早就定下的归期,很快就要来了。
他已经用掉了所有的精力去爱莫非郁,或许爱她的方式对她来说太强制,可他自问没有缺失。
如果不是为了莫非郁,他又何必再留在这儿呢?
顾谌默的眼睛里涌现出坚定。
另一边。
莫非郁一身戾气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门反锁,泪水不自觉地流了满脸。
顾谌默的每一次接近都会令她颤栗,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毒蛇缠紧了她的咽喉,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再退让了,顾谌默一定要离开,她要彻底摆脱他带来的阴影。
夜色渐浓,窗外的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巨大的困倦袭来,莫非郁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一觉到天明的莫非郁揉揉惺忪睡眼,走下楼梯。
客厅和露台上,佣人正在打扫昨晚顾谌默留下的酒瓶子,可是哪里都没看到顾谌默的身影。
“他还没醒来吗?”莫非郁问。
佣人只是摇摇头,道:“莫小姐,顾先生已经连夜飞往国外了,他说他不会再回国了,还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说着,佣人递过来一个信笺。
莫非郁将信纸展开,龙飞凤舞的字迹映入眼眸。
“非郁,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想你明白我为什么离开,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次之后,我再也不会回国了。”
“我爱你这句话我对你说过太多遍,你对我的心意心知肚明。我和你的初遇依然是我最美好的回忆,但事与愿违,我们始终不能在一起。”
“当初我以为,在x国的亲近对你来说只是唐突,你需要时间接受我。可是直到你离开x国,我时隔半年回国,这个时候我才警觉,你又和秦岳产生了莫大的交集。”
“……我对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情,已经彻底失望了。当我昨晚试图最后一次和你亲近,你依旧还是那样害怕我、抗拒我,我就知道,我的爱已经结束了。”
“我不希望你和秦岳过得好,因为这会让我心如刀割。我说过,如果不能和你成为情人,那我们就只能是敌人。再见,再也不见。我远在异国的敌人。”
读完整封信,莫非郁惊觉顾谌默的字原来写得这样好。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似乎一点都没有了解他。
莫非郁的心里只有一点淡淡的惆怅。
可是那已经不重要了,顾谌默这个人,浓墨重彩地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可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伤害。
也许很多年以后她不会忘记他,可她会忘了顾谌默短暂的温柔,却永远忘不了那一个个黯淡的夜晚。
再也不见,顾谌默,有些噩梦,应该醒了。
风轻轻吹动了信纸,莫非郁看到背面的一行小字。
“昨晚我吻你的时候,我拍下照片,发给了秦岳。”
什么?莫非郁大吃一惊,她连忙打开一个晚上没有注意的手机,却并没有发现秦岳的电话。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林萧的电话打了过来。
“非郁,我成功了!林氏已经被我全资收购,成为我公司控股的子公司。今天晚上我会举办一场庆祝晚会,你会来的吧?”
林萧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雀跃。
“当然了!”莫非郁笑笑,“林萧,恭喜你,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也多亏了你给我的帮助。”
“哦对了,非郁,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我知道现在秦岳的公司因为傅老施压,状况不是很好,我愿意投资,帮他解决燃眉之急。”
莫非郁喜出望外:“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问问秦岳的想法!”
结束了和林萧的通话,莫非郁立刻赶往秦岳公司,可推开门,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想来他临时有事走开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莫非郁一边等,一边敲响了陆铮办公室的门。
“陆铮,我问你,昨晚秦岳有没有什么异样?”
“有!”陆铮拼命点头,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