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是什么地方？”秦落月故作疑惑地看着沈叙白和秦时安，眼底充满了好奇。
这名字一听就是青楼楚馆，里面自然是伶人乐伎月季。
秦时安还没开口，就被自己亲娘扔来的枕头砸了个满怀。
“那能是什么好地方！你们做什么在落月面前谈这些？”月素护着女儿，瞪了眼秦时安，转头看向沈叙白道，“王爷的师弟也是大夫？愿意放下/身份去救治万花楼的人，可见那位大夫也是侠义心肠，值得尊敬之人。”
她虽然在夸奖姜济寒，可是沈叙白还是听出了疏离。
“他医术平平，资质不佳，改日若有空还望母亲能对他指点一二。”沈叙白放低了姿态，对月素恭敬道。
这一幕就连秦落月看了都不免咋舌，她还从未见过沈叙白对谁如此恭敬。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叙白一改往日态度，必然有原因。
她悄悄退到秦时安身旁，压着嗓音问道：“哥哥，那到底是什么地儿？能带我去瞧一瞧吗？”
因为医药研究，她曾经研读过这方面的史书，知道古代妓/女处境艰难，而与之相伴的便是病痛。
青楼的老/鸨不会花大价钱给她们治病，只会让她们在病痛折磨中死去。
秦落月虽说想挣钱，但毕竟仍旧是大夫，仍然想为这些可怜的女子出一份力。
“我要是敢带你去，你娘怕是会打断我的腿！”秦时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顺手弹了一下她的脑壳，“我瞧着你那夫婿与爹娘有话要说，你出去找小水去。”
闻言，秦落月愕然看向沈叙白，她怎么没发现沈叙白有话要说？
“娘，我出去找小水，你们先聊。”秦落月说着看向沈叙白，“王爷和爹爹慢慢聊，不用着急回府。”
沈叙白未有多想，只当她是不肯回王府，无奈的笑了笑，目送她离去。
这厢秦落月离开后没有立刻跑去找小水，而是趴在门外偷听他们的谈话，直到听见里面传来对话的声音，她才去找小水。
小水毕竟是家生子，年纪又小，熬药送茶这些事轮不到她做，说是伺候，实则不过是同秦国公夫妇讲一讲秦落月在王府的处境。
这会儿瞧见小姐来找自己，顿时喜上眉梢，蹦哒出来，“小姐，您终于想起我了！我还以为小姐不要我了呢！”
“哪里会不要你？我这不是听到一个好地方，就叭叭来带着你过去嘛！你带好迷/药，咱们这就出发！”秦落月神秘兮兮的看着小水，上前将她推向屋里找迷/药。
“去什么地方还需要带迷/药？”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水一头雾水，但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忙活着将所有的药都带在身上，接着就被秦落月拉上了沈叙白的马车，稀里糊涂的跟着她踏上了不知道去向何处的路程。
马车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停了下来，秦落月掀起帘子看向外面，瞧见那山古朴陈旧的木门，自己的心也忍不住七上八下跳起来。
这是万花楼的后门。
小水也认得出来，“这不是万花楼的门吗？小姐，万花楼可不是咱们能……”
她的话才说出口，就被秦落月捂住了嘴。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来过这儿？”她眯起眼睛，狡黠地看着小水，“话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万花楼？”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水赶紧捂住嘴，但还是在秦落月的逼问下败下阵来。
“您还没出嫁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一个人，是万花楼的小厮，我给他送药走的就是后门。”小水把自己的往事突露出来，声音越说越小。
可秦落月眼底的光亮却越来越盛。
“那个小厮现如今可还在万花楼？”秦落月兴奋地问道。
小水狐疑地看了一眼那扇门，“应当在吧，只不过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小姐找他有事吗？”
秦落月冲着她勾勾手，抬手勾肩搭背，“反正贼船你已经上了，不如送佛送到西，把你那朋友给我叫出来，我有件事问他。”
在小姐的淫威之下，小水只能靠在后门三长一短地敲起暗号。
没过一会儿，那扇门便斜了一条缝，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厮探头出来，见到是小水，面露欣喜，“小水姑娘，您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不是她要找你，是我要找你。”秦落月从小水身后探出头来，眯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小厮。
片刻之后，小厮便被秦落月带到马车后面，战战兢兢地，不敢去看这位叙王妃。
“我问你，你们万花楼最近可有一位姓姜的大夫来过？”秦落月开门见山。
小厮歪头想了想，随即摇头，“贵人明见，万花楼没有大夫来过，别说姓姜的，姓什么的大夫都没有。毕竟这种地方，鲜少有大夫愿意踏足。”
秦落月的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沈叙白说姜济寒来万花楼给人治病，她是半个字都不信。
她还是堂堂叙王妃呢，还有沈叙白这样一个师兄弟的情分在，姜济寒给她治病都挑三拣四，又怎么可能纡尊降贵来万花楼给别人看病？
因为早就料到如此，秦落月并未觉得多惊讶。
她收起集脸上的笑容，继续问道：“你们万花楼生病的姑娘可多？可有人给他们治病？”
听到这话，小水和那小厮皆茫然的望着她。
过了片刻，小厮才说：“贵人说笑了，那些姑娘们在妈妈眼里都是赚钱的玩意儿，纵然有教坊司发配过来的，若是不听话，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哪里还会请人给他们治病？前两日就有一个教坊司送过来的姑娘，叫什么瑶娘，还是蓟州城贵人家的呢，不照样吃了好几下鞭子，如今躺在屋里动弹不得呢。”
“蓟州城的？”
听到这地方，秦落月的心猛然一坠。
蓟州城的姑娘，名字又带瑶字，还是教坊司发配过来的，总不至于那么巧吧？
小厮当即反应过来，“可是贵人的旧相识？”
秦落月沉吟片刻，心中带着些许怀疑，点头，“许是旧相识，你可有办法让我见见她？”
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了几块碎银子给这小厮。
如果真是李沐瑶，或许自己可以救她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