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叙白深情的目光注视,秦落月久久没有回神,险些沉醉在他织就的情网中无法自拔。
直到纤细的五指被他握入掌心,娇/嫩的手被粗粒的大掌裹挟,她才骤然回神,猛然抽出手。
“王爷说错了。”秦落月勾唇笑了笑,淡然起身,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我未必会是你的王妃,但我一定是秦国公的女儿。”
除了要报答原主,即便是看在月素的面子上,秦落月也做不到对秦国公府冷眼相待。
更何况,所谓灵魂穿越的事,纵然他和小水心知肚明,可是谁又能拿出证据呢?
只要没有证据,就算闹到皇帝面前,她秦落月也照样是秦国公府的大小姐,秦国公一样能护着她不会被皇帝烧死。
沈叙白深情的目光逐渐淡了下来,抬起的手缓缓收起,握成拳头放在了膝盖上,饶有兴致的盯着秦落月,“你与本王所想,似乎不大一样。”
“王爷与我所想也不一样。”秦落月莞尔,“我以为王爷会耐着性子,一步步等我爱上你呢,没想到如此着急,竟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你大概是想错了。”沈叙白的又喝了一盏杯中的茶,垂眸望着浅褐色的茶水,薄唇微抿,“若本王要骗你,不至于与你周旋至今。落落,你还是没明白,如果秦国公知道你占据了他最爱的女儿的身体,他恐怕不会原谅你。”
“王爷不会这么做的。”秦落月摇头,看着沈叙白,笑容意味深长,“你与丞相府已经没了可能,难道还要失去秦国公府这个助力吗?刀可是已经架到你的脖子上来了,我想王爷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吧。”
就如同沈叙白料定自己不会真与他闹翻脸一样,李沐瑶出现之后,秦落月也敢肯定,沈叙白不会与秦国公府闹掰。
李沐瑶的出现就意味着背后那人已经生出了对沈叙白下手的心思,除了李沐瑶,还会有后招。
多一个秦国公府帮他,沈叙白也就少一分危险。
“若她有你这般聪慧,也不会香消玉殒。”沈叙白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清亮眼眸直勾勾落在秦落月的身上。
可这话听在秦落月的耳朵里却无比讽刺。
她笑了笑,眼中却是凉薄,“王爷又错了,她聪慧坚韧,若王爷与她把话说开,她未必会执着于嫁给你。”
可他什么都没说,任由秦落月飞蛾扑火一般嫁去叙王府,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宠爱着另一个姑娘。
哀莫大于心死,若非心已死,即便原主体弱多病,又怎会因为圆房而殒命?
旋即,她看了一眼沈叙白面前空空的茶盏,上前倒了杯茶推过去,“今日之事是我帮了王爷,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记得还。”
说完她便离开此屋,给沈叙白留下一个纤瘦但坚强的背影。
推门而出,看见夜一守在楼梯口,秦落月叫了他一声,“夜一,李沐瑶呢?”
“王妃请随卑职来。”夜一冲着她拱手行礼,准备将她带去见李沐瑶,却被按住。
“告诉我在哪就行了,一会儿你家王爷可能有事叫你。”秦落月笑靥如花,拍了拍夜一的肩膀,沿着他指的方向缓步离去,没有理会身后一头雾水的夜一。
就在秦落月走到李沐瑶门前时,恍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低吼,唇角笑意更深,随即推门而入,转身插上门栓。
万花楼的茶都敢喝,活该他中药。
屋里,小水正看着李沐瑶,两人四目圆瞪,势如水火,却在看见秦落月的刹那偃旗息鼓。
“小姐,她要怎么处置?”小水上前请示。
李沐瑶此刻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慌,依旧酥/麻的身子总算有了一些力道,她赶紧顾涌上前,眼巴巴的望着秦落月,“王妃娘娘,你应该把解药给奴婢了吧?奴婢知道的都招了!”
秦落月神秘一笑,没有着急给她解药,反而坐在桌边继续斟茶。
“你说你没见过背后之人,可你不是安分守己的性子,这些天在万花楼,你应该也查到了点东西吧?”
闻言,李沐瑶一愣,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过了许久,她面露难色,尴尬道:“奴婢知道王妃急于知道全部,可是奴婢身陷囹圄,连自保都困难,如何敢把身家交给王妃?”
秦落月等的便是她这句话。
“那我也只能给你一半解药了。”她掏出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送到李沐瑶嘴边。
李沐瑶想也没想便吃了下去——不吃也没有办法,眼下她只能信秦落月的。
等她吃下药,秦落月把瓷瓶收进袖笼,抬手扣了扣桌子,“剩下的一半,等你离开万花楼,进了叙王府,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我再给你。”
听着那清脆的咚咚两声,李沐瑶垂下纤长睫羽,乖巧听话地低下头。
就在小水好奇王妃到底给李沐瑶吃了什么药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妃,卑职有事求见!”夜一的声音透过雕花房门传进来。
秦落月推开门,看见他这副神情便知道是沈叙白药性发作了。
她两手抱怀,倚在门框上,“找我何事?”
“王爷要见王妃。”夜一说着,黝黑的脸颊有一丝绯红。
“不见。”秦落月眉眼高挑,如画朱唇扬着笑意。
见状,夜一微愣,“王妃知道王爷他……”
“他连万花楼的茶都敢喝,我还以为他早知道了呢。”秦落月勾唇笑笑,看完好戏,倒也慷慨大方,“你搬桶冷水去王爷的房间,我自有法子救他。”
古代的春/药质地并不纯,药效也没有那么厉害,扔进凉水里泡一泡便就散去了。
秦落月是这么想的,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万花楼的药并非她所想那么差劲,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沈叙白扔进水里,听他咕嘟半天,露出的肌肤却还是绯红一片。
“这药效怎么那般厉害?”
虽说是药,但吃多了也伤身,秦落月不敢拿他的身体做赌,只好转身走去药柜拿解毒丸,却被沈叙白拦腰搂住,接着便扑通一声落在水中。
在此刹那,房门突然被人从外踹开,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在水中挣扎的二人,“混账东西!竟敢在此私混!还不随为父回府跪祠堂!”
这声音……
迷茫间,秦落月只觉得声音熟悉,但身上湿了水,未防被人看去,立刻捞起衣袖盖在胸前,转头看,向身后,一脸愕然。
“舅……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