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别扭

“你的感情比起从前的秦落月,又有万分之一吗?”

秦落月的目光落在沈叙白的脸上,见他目光暗淡几分,还是没忍住,重重叹气,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就这般不想与我……”

“不是不想,是不能。”秦落月直白开口,“我们之间横亘的是一条命,哪有那么容易跨过去?”

“你我不说便无人知晓,国公府那些人至今不也没认出来你的身份吗?”沈叙白定定望着她,不给她丝毫逃避的机会。

秦落月摇头,“那小水呢?难道你还想自欺欺人不成?”

沈叙白没说话,空气中却流转出一丝骇人的意味。

秦落月这才回过神来,紧紧抓住沈叙白的手,“把你那点心思收回去,若敢动小水,我们这就和离!”

可伸出去的手下一刻却被沈叙白捉在了掌心。

“落落,我永远不会威胁你,至少在这一点上你可以相信我。”

沈叙白将她朝自己怀中带了带,秦落月一时不察,径直坐在了他的腿上,伸手推了推,他没有动弹,只好任他抱着。

怀里的人安静下来,沈叙白的心也逐渐柔软,眯起眼睛抵靠在她的胳膊上,控制了些力道,不至于让她受累。

秦落月自是察觉不到他的用心,只知道这家伙将自己抱在怀中,烦闷得要死。

终于等到不远处连遇青带着沉玉离开,临行前让夜一带话给王爷,连见一面都不曾,秦落月才掐着他的麻筋,从他身上跳下来。

“瞧瞧,连大人这不就把人带走了吗?”秦落月哼笑,“要我说,连大人假公济私,比蓝烟柔可恶百倍。”

“那也是他们,与我何干?”沈叙白再想伸手去捞她,却被她躲开。

“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秦落月扬了扬唇角,转身扬长而去。

一方水土养不了两种人,说不定沈叙白才是那朵最黑的花。

回到望月居,秦落月赶紧将小水叫过来,吩咐她这些天行走时定要注意安全。

看着小水迷惑的样子,秦落月咬了咬唇,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好在小水也没有计较此事,反而说起了外面的传言,“如今好些人都在为丞相府愤愤不平,还有人商量着要告御状呢。”

“竟能闹到如此地步?”秦落月未免惊讶。

她散播谣言不过才两三天的功夫,竟然就闹得如此之大,看来幕后之人没少跟着煽风点火。

秦落月收起诧异,问道:“国公府那边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傍晚时分,大少爷送消息回来,说是已经抓到了一两个泼皮无赖,正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呢。”小水低声禀报。

能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必然就能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了。

想到马上就能让背后之人现出原形,秦落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却只摸到了硬硬的木板。

“我床呢?被褥呢?怎么都不见了?”

床上一无所有,秦落月目瞪口呆。

小水满脸疑惑,“王爷吩咐要把东西搬去寒山居区,您不是同意了吗?”

想到上一回沈叙白提起此事,自己貌似没有拒绝……可没有拒绝也不等于答应啊!

“重新拿一床褥子铺上吧。”秦落月说着,走到柜子旁,让小水取东西。

“可是,王爷把所有的褥子都拿走了……”小水跟在自家小姐身旁,不住瞥她,果然看见小姐脸上逐渐浮起的怒气。

“去寒山居。”

秦落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蹦出这四个字来。

刚走出主院,她便看见瑶娘的身影在晃悠。

王府里多养一个人不是事,秦落月当初留下瑶娘,也没想过让她做什么,可如今心生一计,瑶娘也就派上了用场。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秦落月走上前,语气如常。

不过瑶娘自从回府,秦落月就没有和她说过话,如今贸然问话,她一时间竟愣住了,隔了好久才道:“秋夜寒凉,奴婢未免有思乡之心,这才在院中散步,请王妃责罚。”

“无甚好责罚的,既然睡不着,便随我去寒山居吧。”秦落月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道,“把你那琵琶还是琴的,给带上,咱们去给王爷弹曲子去。”

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要动手弹琴,小水的心顿时打了个激灵。

小姐从前是不会弹琴的,又或者说,弹出来的那不叫琴声,那是能吵死一头牛的武器!

王爷还是自求多福吧。

寒山居里,秦落月刚一落座,沈叙白就迎了出来,脸上挂着温柔宠溺的笑意,却在触及她身后的瑶娘时淡下来。

“你来做什么?”这话是对瑶娘说的。

秦落月的在瑶娘面前,“秋夜寒凉,我与瑶娘都有些思乡,便想着过来与王爷同奏一曲,王爷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重重咬着寒凉二字,沈叙白一下便听出她意有所指。

不过,人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如此也好。”沈叙白点头,“夜一,你送瑶娘离开王府……”

话音未落,瑶娘面露惊恐,扑通跪了下来,“奴婢不愿离去,求王爷王妃开恩!奴婢再不敢思乡,一定会安安稳稳留在王府,绝无其他心思!”

“倒是本王疏忽。如此你也别住在望月居了,夜一,你安排一下。”

沈叙白说罢,夜一便上前请瑶娘离开,连同她手中的琵琶一起撵了出去。

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秦落月,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寒意,目光随着姚娘的身影离开/房中,直到背后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才回过神。

可惜为时已晚,人已经被沈叙白揽入怀中,莫说逃离,动都动弹不得。

“撒爪子,不然唔……”

秦落月冷下脸,转头威胁,却突然被沈叙白扣住细长脖颈,带着浓浓情意的吻倏地落下,冰凉的唇瓣压在唇上,细细研磨,好似雕刻一般。

她从前就是个母胎单身,一切技巧都是纸上谈兵,如今被沈叙白制住,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直到她胸中空气快要消耗殆尽,沈叙白才肯放过她。

“落落,不许气我,否则便不会是现在这般相安无事了。”

沈叙白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眼底是汹涌如潮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