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
沈叙白想都没想便拒绝,如此直白到让空朗难得地沉了脸色。
“王爷是不喜欢琪格,还是看不上阿塔?”空朗更是直言不讳,“旁人不知我为何至今不动萨垛牟,王爷应该是知道的。如今你们夺嫡之争在即,有阿塔的支持,对王爷而言如虎添翼,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已有王妃,不欲再娶。”沈叙白仍旧是这个理由。
可空朗并不放在心上,“女人对你而言不就如衣服一般?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何妨?”
“你觉得你的妹妹是衣服?”沈叙白挑眉反问,这会儿倒是堵住了空朗的嘴。
他当然不可能如此轻视自己的妹妹。
虽然人在阿塔,但他知道秦落月的身份,更知道沈叙白不喜欢秦落月,所以才敢口出狂言。
过了许久,他才道:“可我记得你曾经喜欢的是那位蓝姑娘。”
“但我如今认定了落落。”沈叙白敲了敲他的手背,“世子,你我是君子之交,即便没有联姻,我亦会护阿塔安稳,你不必牺牲你妹妹的幸福。”
空朗哑口无言,只好将这话题收回,“既然如此,那你就用别的东西来与我交换那证据吧。”
“至少你得先让我知道是什么。”
二人你来我往,直到走近大营才停下,听到里面传来的爽朗笑声,二人更是四目相对,一同扬起唇角。
营帐里,秦落月一边让琪格猜脑筋急转弯,一边吃着侍女送上来的羊腿肉。
这会儿的羊肉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软嫩了,但更多了一份筋道,吃着格外有韧劲儿。
“你们在聊什么?”空朗掀起营帐,走进来笑问道。
“哥哥,你知道什么东西越洗越脏吗?”琪格的眼睛里仿佛盛着一片星海,跑道空朗面前,把刚刚秦落月问她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妹妹的眼睛,空朗再也生不出让她联姻的想法。
若是把琪格送到千里之外的北越,他无法保证会有人像自己这样去爱她。
收起那份心思,空朗看了一眼秦落月,低头看着妹妹,“不知道,不过让我猜一猜,是衣服吗?”
“不是!哥哥你再猜猜看!”琪格兴奋不已,拉着空朗和她一起玩。
沈叙白便借机坐到秦落月的身旁,看着不远处叽叽喳喳的琪格,笑意更深,“是你教她的?”
“对。”人已经过来了,秦落月便没有再继续吃,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口道,“省得她嫁入叙王府后无聊。”
这话分明说的格外平淡,却让沈叙白听出了几分醋意,看向她的目光更加热情。
他倒了杯奶茶,纤长的手指端着茶盏送到秦落月的唇边,声音温和低沉,“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
秦落月哼笑,很是不信。
饭后琪格拉着秦落月去草原上骑马,沈叙白和空朗则又在营帐中谈论政事。
看着不远处的营帐,秦落月的心头微动,想到饭桌上沈叙白的话,不由问琪格,“你可曾想过以后要嫁什么人?”
可是话问出口她又笑了笑,琪格现在的心智相当于十多岁的孩子,哪里能期望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不过琪格还是郑重的想了想,抬起头认真道:“我不想嫁人,我想做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像哥哥一样可以保护阿塔族民的人!”
秦落月望着她,久久没能回神。
小小年纪,倒是比自己更有志气,自己虽然比她大上许多,可是从未想过以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从来只是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却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活着。
“你会的,会有那一天的。”秦落月揉了揉她的脑袋,格外温情。
因为大营离瓶渠关的距离甚远,当晚秦落月和沈叙白便歇在了营帐里。
沈叙白一回来,便看见秦落月盯着帐中的烛火发呆,换掉一身酒气的袍子后,坐在她身旁。
身边的人一言不发,倒是秦落月回过神来,他身上的奶酒气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是格外冲人,她不由推了一推,只是这一推,便把沈叙白推倒在床上。
“怎么喝了这么多?”
见他几乎是不醒人事,秦落月赶紧上前检查,只是才一靠近就被人搂着腰翻身压在身下,下一顺便对上一双精亮温柔的眼眸。
“呵!骗子!”
秦落月冷嗤一声,但到底没有把他推开。
“现在还在走神吗?”沈叙白无奈地走到她的颈窝旁,“落落要多关心我,而不是关心旁人。”
“我关心的是北越的子民。”秦落月挑起眉头看他,“先前我一直在想把那些药用入军营,可现在我想把它卖给平民百姓。”
军营里的要比平民百姓用的要好上许多,更别说那些百姓若是没钱看病,根本拿不起药。
“你们可曾将这事上报医药院?”沈叙白翻身坐起,低头看着她。
“冯运年应当已经说了吧。”秦落月不敢确保,毕竟这件事他们借的是冯运年的名头,自然要以他为主。
“若是上报医药院,恐怕不大可行。”沈叙白捏了捏眉心,“若能顺利回京,我便替你向父皇求个恩典,圆了你这心愿。”
若他是清醒时说的,秦落月或许会有几分兴奋,可他如今烂醉如泥,说的话秦落月也不敢相信,只嗯了一声算作应下。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叫若能顺利回京?难不成此行还会发生别的事?”
“萨垛牟应当已经派人围攻瓶渠关了。”沈叙白白逐渐清醒。
“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秦落月亦是吓出一身冷汗。
瓶渠关除了守关将士,还有无数平民百姓,若真发生战乱,那些人必会遭受波及。
“夜一已经留在瓶渠关,如若有事定会发信号给我,你不必太过担心。”沈叙白握紧她的手安慰,实则他的手也是一片冰凉。
萨垛牟敢围攻瓶渠关,必是有把握,他如今虽然派人摸清了萨垛牟的底牌,却始终不知萨垛牟安插在瓶渠关的内应是谁。
而夜色中,瓶渠关的城门突然被打开,一双吊梢眼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二王爷,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