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云娘的味道

“客气什么?我的命保住了,多亏妹妹。”

春桃帮她按摩,仍不忘絮叨:“甭怪姐姐不提醒你,初次承宠会有些疼,不过你也莫要担心,女儿家都要经过这一遭,你总会好过姐姐的……”

人的命运多有不同,有人出生就金枝玉叶,千娇百贵,有人出生清贫,潦倒一生,而春桃则不一样了,她出生以后,就被遗弃在了艳春楼的门口。

她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中,却浑然不知,冷月已安然入睡了。

而黎景云离开丞相府,并非去了春桃所想象的青楼,而是直接去了雅阁。

云娘见他衣襟松散,发丝微乱,额头沁出薄汗的模样,属实被吓的不轻。

景云何曾如此失态过!云娘满目担忧,扑进了他的怀里:“景云,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受伤?”

他顺势环住了云娘的腰身,脑海浮现的却是另一抹身影。

怎么就无端想起她来了呢,一定是她适才勾的太紧。害的他现下想起那张脸,仍觉得难以自持……

他渐渐平复了情绪,出言道:“云娘,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云娘乖巧的依偎在黎景云怀里:“为了你,哪怕赴汤蹈火,云娘也在所不惜。”

“我想要你,”简明扼要的四个字,云娘却听的云里雾里。

他不能碰冷月,又嫌恶烟花女子脏,思前想后,也唯有云娘可以供他消遣寂寞了。

况且,相对比云娘所说的赴汤蹈火,他这点小要求,简直是微不足道的……

三楼的地面,铺着极柔软的兽皮毛毯,娇软的身躯,被他粗暴的压制在毛毯上,云娘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

“景云,你……”她想问一问,景云真的会娶她吗?

下一秒,黎景云就无情打断了她的话:“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懂吗?”

她们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一点都不像的……

他衣衫未解,也只褪去云娘的亵裤。没有感情,没有任何怜惜的冲破禁地,宣泄他适才隐忍已久的磅礴欲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双倔强的眼睛。

刚要伸手去碰一碰,却顷刻回到了那一场大火,他娘亲受辱而死的画面,清晰的仿如发生在昨天……

他听见娘亲的呼唤:“景云,要记得为娘亲报仇啊,那个女人,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不要被她蒙蔽了,景云…景云……”

“啊……”他愤怒的低吼一声:“待她没了价值,景云一定要挖去她的双眼。”

云娘惊恐万分,景云要挖谁的眼?

他又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慌乱中,他死死抓住掌心传来的微弱触感和温度,方能觉得好过一些。

黎景云的眼睛布满血丝,犹如一只发疯的野兽,在束缚他已久的囚笼里,肆意的横冲直撞,不死不休……

云娘痛极,却只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她不敢落泪,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儿声音……

时间过得很慢,黎景云终于起身。

他的神智也恢复如初,黎景云背转过身,漫不经心的说道:“云娘,清理好你自己,别再留下祸患。”

夜风袭来,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云娘痛苦的蜷了蜷身子,这是她的初夜啊,景云一句温存的话都没说,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未曾施舍。

她身上痛,心却无端更痛了几分,景云走的倒是潇洒,那她呢,她又算得上是什么?

冷月却难得一夜好眠。睁眼最先看见的,是春桃放大的俊脸,她下意识的往后挪动几分。

“你杵在这做什么,吓我一跳!”

春桃笑的如山花般烂漫:“黎丞相今儿早说,我是楚桓用一千两买的女人,他并未沾染过半分,他放我去找楚桓,月妹妹,你可要多保重哦!”

丫的,她终于要脱离苦海,不必日日悬心了!

楚桓虽说风流成性,然,春桃出身于风尘,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男人。

同为乌鸦,她岂有瞧得见别人黑,却瞧不见自己黑的道理?她别无所求,只盼着,能有个庇护她的屋檐就够了!

她跟冷月打了招呼,就兴冲冲的离开了丞相府,生怕黎丞相食言,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少了个人,连吃饭都透着一股子诡异。黎景云盯的冷月头皮直发麻,她匆匆吃了几口,刚撂下碗筷,准备离开。

公子却赶在这一刻开了口:“三日后,皇上生辰之喜,我会送你入宫,你要记得,冷月乃是黎丞相的远房表妹,与赵诚、与雅阁都绝无关系……”

“好,我记下了。”她注定要被献给帝王,也需要有一个正当的身份,与她不堪的过去划清界限。

公子从广袖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了她:“涂在身上,能快速除去你身上的淤青。”

他昨晚吻的忘情,一时间失了分寸,在冷月身上留下不少痕迹,这药是从陈平那拿的,有奇效。

冷月伸手接过,不妨,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她疑惑的问:“公子身上,怎会有云娘的味道,你去了雅阁吗?”

云娘的味道,是玫瑰香中裹挟了奶香,香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旁人是绝对仿不出来的……

黎景云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想见云娘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亏你也能说的出来。”

他从雅阁返回,衣服已然烧毁了,也沐浴过,焚香过,又怎会残留云娘的味道……

黎景云又仔细的嗅了嗅衣袍,除了熏香的气味,绝无其他。

冷月的鼻子,竟有这么灵敏吗?

夜色凄谜,繁星点点,她已然安枕,却被酥麻的感觉惹醒。

冷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见公子躺于她的身侧,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在这做什么?”

人吓人,可是容易吓死人的!

“过来看看我的东西。”

整座相府都是他黎景云的,他自然想歇在哪,就能歇在哪。

丞相府是公子的,然,她单独宿的房间内,怎能有公子的东西,他不会发烧了吧!

未及争辩,公子冰凉的指尖就抚向了她的锁骨处:“冷月,你身上的梅花,就是我留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