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寒毒入了体,再不施针护住心脉,怕是要病入膏肓!”
孟怀音被秦禛攥得手腕生疼,也不知他一个书生哪来怎么大手劲,挣了几次纹丝不动,孟怀音手腕一番直接扎在秦禛手肘,刺得他浑身一颤,瞬间脱了手。
秦禛有些讶然,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孟怀音,涌动着看不清的情绪。
孟怀音颠了颠手中的银针,有些不耐:“现在信了吧?去帮我把烛台拿来。”
秦禛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依了孟怀音的话。孟怀音也不耽搁,拿着银针在火上细细烤了,方才朝着赵氏抱歉一笑:“有些疼,您忍忍。”
说完一阵刺入手掌,疼的赵氏脸色一变,孟怀音没有犹豫,连着补了几针,扎得赵氏手掌蜂窝一般。
“好点了吗?”
孟怀音捏着赵氏手腕,有些紧张地看向赵氏,一旁的秦禛也是满眼探究。
赵氏吐出一口浊气,眼睛里透出些异样的光亮:“嗓子竟不痒了!孟姑娘,你这是什么本事?”
孟怀音也不解释,帮赵氏掖好被子,甜甜一笑:“您先休息一会,我有些事同秦禛说。”
赵氏也确实困倦至极,只叮嘱秦禛好好照顾孟怀音,便沉沉睡去。
走到院落,秦禛按捺不住,皱眉问道:“你卖的什么关子?”
孟怀音单刀直入:“做个交易,你娶我为妻,我帮你治好母亲。”
她朝着秦禛自信一笑:“你方才也看见我的医术了,我敢说整个坊前镇,乃至整个大周,除了我没人能治好你母亲的痨病!”
废话,肺结核那是古代绝症,近代才出现系统的治疗方式,要不是她这种现代医学天才在,十个名医都救不活他一个妈!
秦禛微顿,看向孟怀音的眼神带着探究:“孟家多年商贾,孟小姐跟何人学的这一手医术?”
孟怀音底气不足,梗着脖子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秦禛思忖一瞬,点了点头,又意有所指地问:“为什么是我?”
眼见着三更天的打更声快响起,孟怀音急着回家,干脆答道:“你同我在河边一事已然在镇上有了风声,正好拿来当借口,况且……”
她顿了顿,“我记得私塾院长是如今县太爷的恩师,那院长又极为赏识你,若我嫁与你,看在院长面子上,想来县太爷也不会太过为难我。”
“五日之内,我等你!”
转眼便到了五日后,秦禛那头迟迟不见消息,这头孟家送嫁的轿子却已早早备好。
一大早孟怀音便被两个婆子按着梳洗打扮,等被押到大厅时,眼睛都还未完全睁开。
孟成瞧着她的样子便来气,嫌恶道:“半点没个女儿家的样子!到了县太爷那儿,给我眼睛放亮点,惹怒了县太爷,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江柳眼里满是藏不住的得色,阴阳怪调道:“老爷放心,我打听过了,县太爷家不比咱们家家风仁和,家里有七个姨太太,个顶个都是不好惹的,更有那大娘子,原是太守家的嫡女,出了名的泼辣性子,想来大小姐到了那儿,再硬的脾气都能磨软了!”
说着,她走到孟怀音面前,垂眸冷笑:“我外室出身又如何,现下孟家主母是我,而你只是一个下贱卑微的妾!”
孟怀音冷冷地看向江柳,声音满是不屑:“孟家主母是什么了不得的名头吗?依附着男人的菟丝花而已,况且,那个男人有半点值得依靠吗?”
“靠着糟糠之妻发家,转头就在外面养了外室,不知感恩,狼心狗肺!”她淡淡一笑,“我真心祝愿你们这对狗男女,百年好合,至死不渝!”
一句话气得江柳和孟成脸色发青,孟成黑着脸朝着外头喊道:“还等什么?快让大小姐上轿,别耽误了吉时!”
身旁两个嬷嬷得了命令,马上上前一人一边想攥住孟怀音。
“不牢你们动手,我正嫌你们脏得很!”她冷笑着边往外走边道,“只见过荒年卖儿女要饭的,没见过青天白日亲爹卖女儿的!一口一个县太爷,真不怕我得了县太爷的欢喜,倒过来对付你们?”
这话说得孟成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要是这死丫头讨了县太爷喜欢,对付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面上怼的几人都开不了口,孟怀音心里暗暗发恨,这秦禛怎么回事,这会都不见人,当真不在乎他母亲的性命吗?
眼见着前头便到大门,喜轿停在门口,除了四个轿夫之外,还有两个专程来接亲的护卫,若是当真上了这个轿子,再要脱身就难了。
孟怀音瞬间头脑风暴,正想着孤注一掷跟两个嬷嬷拼命时,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吵嚷声,一嗓子嘹亮地喊道。
“秦家小子上孟家提亲咯!”
孟家众人一滞,正瞧见门口秦禛打头,一手拿着一封信,身后跟着两个挑着担子的小厮,往后乌泱泱的尽是前来凑热闹的坊前镇镇民。
秦禛一眼便看见被两个嬷嬷压制着的孟怀音,他几步上前握住嬷嬷的手腕,嘴上带着笑,眼里却是骇人的寒意:“放手!”
两个嬷嬷只觉得自己手腕快要被人生生掐断,骇得当即松了手。
秦禛一手扶住孟怀音,轻声道:“我来迟了。”
他朝着孟成一拱手:“孟伯父,在下与怀音两情相悦,早已定下终生,今日特地,还望伯父成全。”
“胡说八道!我女儿早就定了跟县太爷的亲事,什么时候跟你这个穷小子认识了?少在这跟我攀亲戚!”瞧着两人在院子里的亲密场景,孟成只觉得胸口火烧火燎,“管家,把这狗东西给我赶出去!”
秦禛淡淡一笑,往后一指:“前几日我与怀音在河边幽会,坊前镇镇民皆是见证。”
立时又好事的居民响应道:“对对对,我们都瞧见了,孟小姐要寻死,这秦公子马上就去救她,当真是感情深厚!”
“可不是吗,湿着身子都抱成一团了,大家伙都看得一清二楚!孟员外你还是成全他俩吧,不然传出去你家大姑娘怎么做人啊!”
“就是就是,这秦小子虽然家里穷了些,到底年轻力壮,不比那年过半百的县太爷好,你何必上赶着送自己姑娘去做妾呢?”
“成全他俩吧!”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愈演愈烈,孟成白着脸,怎么也不敢相信素来最是唯唯诺诺的女儿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江柳立刻尖利着嗓子喊道“瞎胡闹什么?谁说这丫头那天是去见这个姓秦的,她明明……”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