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发制人

她说得孤注一掷,眼里全然是鱼死网破的决绝,看得江柳一颤,捂着手上的伤痕,半晌不敢吭声。

孟怀音举着戒尺盯着坐在位置上的孟成:“子不教,父之过!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靠着我娘发家,我娘还没死,你就巴不得把这个女人迎进门,这会开始装什么严父,拉倒吧!门口的石狮子都比你干净些!”

孟成被气个倒仰,抖着手指半天没坑出一句。

“继续骂,继续教训,你们不要脸皮,我自然也无所谓,让我这位好妹妹跟我一辈子青灯古佛也算是给孟家积德了。”

一旁的孟悠然听着不对,孟怀音被打是小,若是她当真这般不要脸,毁了她的好姻缘可是天大的事!

她忙劝道:“娘亲不必这般大动肝火,还有五日县太爷那边便来府上接人了,到时候一乘小轿子从后门出去,怕是日后咱们想见姐姐也不能。”

江柳恶声恶气道:“这几日大小姐在房里禁足,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饭菜两日送一顿,到时候瘦弱些,想必更招县太爷疼爱!”

话音刚落,立时便有两个老婆子恶狠狠地上来,要把孟怀音往房间拉,孟怀音戒尺一挥,吓得两个嬷嬷浑身一抖,立时不敢上前了。

她冷笑着甩了戒尺,“我自己会走。”

闺门一锁,孟怀音安心洗澡换衣服,等到天色完全黑了,才有空闲下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境况。

她既然占据了原身的身子,必定要好好生活,赚钱致富,叫这些欺负原身的人都受到报应才行!

首先,怎么才能让这婚事黄了……

哎,她先跟别人结婚不就行了!

孟怀音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今日河边那个俊朗的身影……

正巧这个男生在原身记忆中也有印象,名叫秦禛,家境贫寒,但从小勤奋上进,在书院读书时力压原身心上人蒋玉函,只是他母亲身染重疾,他为了照顾母亲,只能休学回家打工。

这不是老天爷送来解救她的吗?

说干就干,孟怀音从绣架上摸出一盒子绣花针,往袖子里一塞,径自走到门口打开门。

孟怀音笑眯眯地拍了拍两个老婆子的肩膀:“两位嬷嬷,守了这么久,你们也困了吧?”

老婆子瞧见孟怀音竟敢出来,登时柳眉倒竖,一副吃人的模样:“大小姐,劝你好好在房里反省,老奴不困,必定会好好守着大小姐的!”

另一个老婆子也附和道:“你要是诚心悔过,夫人良善,兴许会赏你一顿好吃的,还是别在这耍那些小聪明了……”

话音戛然而止,两个老婆子身子突然宛如烂泥一般,瞬间瘫软在地,闭着眼睛,睡得人事不知。

孟怀音点了点插在两人穴位上的银针甜笑:“我说你们困,你们就得困。”

她一路贴着墙壁小心摸到墙下,趁着夜黑风高,直奔秦家而去。

此时秦家烛火未熄,秦禛端着一碗熬得浓稠的药汤走到母亲床前。

赵氏看着儿子这般孝顺体贴,满眼都是愧疚:“都怪娘亲不中用,拖累你日日困在家中,不能一展拳脚……”

秦禛眼里没有波澜,皱眉道:“您生我育我,照顾您原是儿子的本分。”

“况且,”他微微一挑眉,“这方寸之地,还困不住我。”

赵氏叹了口气,又咳了几声:“我是操心你的婚事,眼见你将将弱冠,还是孤身一人……”

她咳嗽止不住,一声叠着一声,几乎快要咳出血来。

看着秦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若不是当初靖难,你原该是天潢……”

“砰!”

屋外陡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惊响!

秦禛脸色微变,一手扶在腰侧,几步迈出房门,正欲开口喝问,突然听到院墙上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秦公子晚上好啊!”

抬头一看,孟怀音半个身子伏趴在墙头,下头晒干菜的架子被她踹了一地,她似是也有些抱歉,朝着秦禛腼腆一笑。

“方便给拿个梯子吗?”

秦禛他双手环臂走到墙下,嘴角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孟小姐,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孟怀音正欲说话,突然闻到了空气中极浓的一股中药味,她疑惑道:“这药……你家有人得了痨病?”

秦禛眼神微闪,“你会医术?”

废话,她孟怀音在现代可是首席医学天才!一听这话里有戏,孟怀音也不直接回答,只说:“你先带我去看看情况。”

秦禛微顿,还是帮着孟怀音进了屋。

一进屋,孟怀音便瞧着床上半倚着床头的病美人,赵氏年过四十,长年病中,却半点不减风韵,通身气派瞧着竟像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侯小姐!

赵氏瞧着孟怀音有些眼熟:“这不是……禛儿,你何时与孟家小姐相识?”

秦禛尚未开口,这头孟怀音自顾自坐到赵氏床头,一把抓着赵氏柔弱的玉手,满眼真诚:“婆婆,前日秦郎在河边救我,我对他一见钟情,此生非他不嫁,求你成全我们!”

骤然而来的消息打得赵氏措手不及,她懵在当场,孟怀音趁机一手摸到她的穴位,听着她的脉象,不由皱起了眉。

赵氏下意识瞧了秦禛一眼,结巴着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母亲说一声?”

秦禛一时无语,这头赵氏拉着孟怀音的手,倒有些不好意思:“你……咳咳……你父亲知道吗?”

眼见着赵氏咳得愈发厉害,孟怀音从袖子里摸出绣花针,摸着赵氏的手腕便要刺,秦禛立时死死攥住孟怀音的手腕,厉声喝问:“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