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宝当即承诺道:“张家姑娘你放心,但凡我知道的,一定据实相告。”
我点了点头,“李老爷,你曾经和什么人结仇?”
李天宝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眉头纠结了一会儿才道:“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如果是和什么人结仇的话,好像是没有,顶多有时候手下人和外人之间会产生一些口角。”
“你确定吗?”我又问了一遍。
这时,裴琀在旁边提醒李天宝道:“如果不说实话,你这条命,我们能选择救,我们也能选择不救。”
李天宝无奈道:“我确实说的是实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我府上任何一个人,再不行的话,你们就在大街上找人问,这都关乎性命的问题,我属实没有必要隐瞒啊!”
看着李天宝这个反应,我感觉也不太像装的,于是便又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
“李老爷,你既然说你没有什么仇人,那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李天宝哎哟了一声,“小姑奶奶,我连个仇家都没有,又怎么好端端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冷冷地看了李天宝一眼,说道:“李老爷,我明白一点告诉你,在背后害你们李家的人,是冲着你们家的男丁来的,说白了就是让你们断子绝孙,家族覆灭,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说什么人会费劲心机做这些事情?”
李天宝听我这样说,攥紧了拳头,冷汗直直地额头上方流了下来。
李天宝道:“如果要真说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件事的。”
我和裴琀对视一眼,感觉可能线索就要露出一些苗头了。
李天宝叹气道:“这件事,那也不能全怪我一人,说起这件事,那还得从我那新娶的二姨太太说起。”
原来,李天宝娶的二姨太阿姚,未出阁的时候就与邻村的一个男子有过婚约。
当时的李天宝并不知情,媒人上门之后,阿姚的父母嫌贫爱富,也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直到后来阿姚过门之后,才和李天宝提及此事。
“所以,你等于就是强行娶了阿姚,让她和心上人被迫分开,是吗?”
李天宝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那个男人说实话,也算不得阿姚的心上人,两人是娘胎里里面定的娃娃亲,期间也没有什么感情,而且,我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也给了那人补偿,当时他也没说什么啊!”
的确,如果那个人真的怀恨在心,那当时可能有反应才对。
退一步说,这件事李天宝并没有什么大错,如果那个人真的要记恨的话,也应该是记恨阿姚的父母亲才对。
我叹了口气,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
李天宝思忖了半天,“我小时候钓青蛙,将青蛙剥皮,用油炸了吃,算不算伤天害理。”
裴琀冷冷道:“伤天害理算不上,但是怪恶心的。”
李天宝顿了一下,又说道:“那要不然就是长大了偷看过村里的姑娘洗澡,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路过那边,那时候我太年轻了,就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还有……”
我打断了李天宝的叙述,他说的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不疼不痒,既算不得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又不可能因为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和人结下血海深仇。
我有些无能为力道:“李老爷,虽然我们知道那个登门拜访的风水师大概是有问题的,但是你当初既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一时间让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头绪。所以我们现在也只能从你这边开始查起,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遗漏了什么东西。”
李天宝叫苦不迭,“张家姑娘,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李天宝的反应,也不像是在说谎话。
这时,我转念一想,“李老爷,既然你说你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或者是和人结仇生怨的事情,那你的祖上呢?你的父亲或者是祖父呢?”
李天宝皱起眉头,思考了半天,突然间以拳击掌道:“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李天宝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这件事还需要追溯道李家发家的那段时间。
那是大约在五十多年前,李天宝还是个小孩子,很多事情放到现在已经记忆模糊,但是李天宝却记得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那一天,他在花园里面玩耍的时候,突然听到院落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还伴随着爷爷的叫骂声。
李天宝于是便停止了玩乐,跑到了院落外查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去了外边时,才发现,原来是爷爷将在家里做长工的一个青年赶出门,还叫人将这个长工打的半死不活。
李天宝便问身边的奶娘为什么爷爷好端端这样对一个长工。
奶娘小声对李天宝说道,“听闻是偷了值钱的东西,刚才你没看到,他在府中还不肯承认,是账房查账,硬是给查出来的。”
李天宝哦了一声。
奶娘又说道:“账房都查出来了,他还是不肯承认,老爷才叫人教训他的,小少爷,做人要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像这种贪心到能在主人家偷盗的人啊,你可千万别学他,以后遇上了这种人,也要离得远远的,懂了吗?”
李天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表情依然有些疑惑。
因为这个长工自己是认识的,他偶尔闲暇的时候,会陪自己玩,而且这个长工性格单纯,一直以来也勤劳肯干,遇见谁都是笑嘻嘻的。
怎么到了爷爷的那里,这样的人就成了偷盗贼了呢?
怎么到了奶娘的嘴里,就变成贪心的恶徒了?
这件事,李天宝一直十分不解,后来他时常会想起来这件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终于逐渐淡忘。
听完了李天宝的叙述,我问道:“这个人,你还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李天宝说道:“鲁管家那边有名册,查一下应该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