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看着他们二人这样一来一回,忍不住笑出了声。
“能有阿岁这样的体己人在身边关心着,你就偷着乐吧。”说着戳了戳陆渊的胳膊。
“阿娘,你就别打趣了。”李栖迟像是不好意思的低头吃饭。
陆渊这段时间忙的事情逐渐有了眉目,范思修找了个时机在皇上面前提起陆渊,说这人前些日子已经来了京城,不想让他一番武艺空置,范思修提议许陆渊一个官职。
“照你之前那么说,陆渊的确是个有才之士,朕一向爱才,自然不会冷落了他。”
皇帝一脸道貌岸然,范思修只低着头,什么也没多说。
他知道皇上若是愿意许给陆渊一官半职,那自己便不用再费心钻营,若不愿意,论谁来也是说不动的。
三日后,一道任命送到了陆府。
“所以说,你现在是龙虎校尉了。”
虽然校尉在六品之下,官阶和县令差不多,但陆渊能够一举当上校尉,已经在李栖迟的意料之外。
“嗯,五日之后便能走马上任了。”陆渊语气平淡,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校尉好啊,在禁军之中,若是你日后做的好,上升的空间也大着呢。”李栖迟笑的眉眼弯弯,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为陆渊感到高兴。
这对于陆府来说毕竟是件喜事,李栖迟先让陆渊去谢过范大人,随后在府中张罗着办一桌席面。
他们在京师中并无旧识,能请的自然也只有范思修一位,但不能因为人少就怠慢了客人。
“范大人来了。”李栖迟走向前去迎了几步。
“哈哈哈哈,今日是陆渊的好日子,我怎么有不来贺喜的道理?”陆渊一来府中请,他便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贺礼前来。
“说起来,还得多谢范大人。”李栖迟将范思修引至上座。
“长幼秩序不可乱,还是让老夫人坐上座吧。”
范思修推辞道。
“大人莫要客气,您可是我们渊儿的伯乐,理应坐这位置。”
刘氏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得眼角的皱纹开了花。
几番推辞之下,范思修最终还是坐在了上坐的位置。
“说起来,阿岁也是有官职在身的。”范思修笑道,“你们二人如今可都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见着我不必如此客气。”
李栖迟笑笑,范思修这么一提,她才想起自己还是皇上亲封的正八品医女。
但不过八品芝麻官,当时也是应急之策,想来皇上早已经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
“对了,皇上还与我提到,听说阿岁也到了京城,倒是挺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既能够治疗疹疫,又敢孤身一人深入盐场。”
他这么一说,仿佛李栖迟真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范大人就莫取笑我了。”李栖迟摇了摇头,“我哪里有您说的这般英勇。”
“这可是皇上亲口所说,我怎敢妄言?”范思修默默观察李栖迟的反应。
一提及当今陛下,李栖迟虽然神色如常,但握着酒杯的手却微微颤抖着,洒了些酒到桌子上都未觉察。
“陛下谬赞了,我不过是略懂皮毛,怎么敢班门弄斧?”
李栖迟说完这话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成想喝的太急,不小心呛着了。
“哪里有像你这样喝酒的女子?”陆渊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先缓一缓。
李栖迟咳得面红耳赤,但一直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范思修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觉得阿岁姑娘今日似乎有些异常。
前几次与她交流时,范思修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是个十分冷静,并且擅长控制情绪的人。
可今日不过是提了两句皇上说的话,她又是弄洒了酒,又是呛到了自己,难免不让人心生怀疑。
只是范思修将这一切记在心里,并没有点破。
“范大人慢走。”
一顿饭吃的李栖迟心不在焉,在送走范思修之后才算慢慢回过神来。
是她失态了。
只是一听到皇帝,就会想到他那些薄情寡义的话,还有刘贵妃小人得志的嘴脸,她才会一时出神。
“不过几日的时间你就要去禁军中任职了,想必日后一定会越来越忙,不如这几日一起到京城转转。”
李栖迟提议。
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刘氏在府中待了许久,连大门都没有迈出过一次。
也是怪她这段时间忙的没影,刘氏一人怎么会出门瞎走。
“这样也好,我熟悉熟悉京城的地势。”陆渊点头。
次日,李栖迟便扶着刘氏上了马车。
“阿娘也该出来透透气了,整日在府里待着很闷吧。”李栖迟通过马车看了看街上的情况,熙熙攘攘的,还和以前一样。
自从她进入皇宫,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从前在家时,她作为未出阁的贵女也是不能随意出门抛头露面。
只不过她有个好哥哥,只要语气软上那么几分,哥哥就拿她没办法,所以她出门的次数应该是姐妹中最多的了。
只是想到这里,又难免伤心。
刘氏见她黯然神伤,虽然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轻轻握住对方的手。
“阿岁待会想下去逛逛吗?”刘氏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好啊。”
李栖迟对着她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啊,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英国公府小姐,更不是皇后,自然是想逛就逛。
“你们去逛吧,我到这旁边茶馆里等着。”陆渊对于女人家的胭脂水粉实在是不感兴趣,也不想在一旁碍事,于是主动提出到一旁等候,并且让她们逛的开心。
“家仆会帮你们把东西提回来的,尽管买好了。”
作为陆家家主,若是连这话都说不出来,岂不是太失败了?
“好了好了,你先走吧。”刘氏笑着赶人。
她们来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带,这片的铺子多,想买什么东西应有尽有。
“我瞧着你总是戴这一个素银簪子,素雅倒是素雅,但也太朴素了些。”刘氏早就想要给她置办些新首饰了,这下逮着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