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样的情况,春兰怎么敢将姑娘一人抛在此地?
但那些人正在靠近他们,此时再不逃的话,到时候真的走不了了。
“春兰听我的,待会儿你趁乱逃出去。”李栖迟说完这话直接下了马车,既然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自己一出去肯定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栖迟一下马车没走几步,就被那些人团团围住。
再回头看一眼马夫,他已经晕了过去,但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
“你们是谁派来的?”
李栖迟看了看他们所穿的衣服,布料和样式都是一样的,大约是哪家的家仆。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只是我家小姐叮嘱过,不能让你好好的离开这里。”
为首那人恶狠狠的威胁道。
但李栖迟无动于衷,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只是自己眼下没有防身的武器,若他们真想做什么,她该怎么应对才好?
紧急之中,她想到了头上的簪子,这还是今早春兰给他梳妆时特意戴上的。
足金打出来的簪子,想必硬度不会差到哪去。
“惹了我家小姐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其实他们也不想欺负一个弱女子,毕竟这事儿说出去也不光荣。
但既然小姐交代过,那他们就一定要照办。
小姐的原话是,在这女子的脸上留两道痕迹,让她下半辈子都不敢见人。
“真是对不住了。”说着,这人举起了一直拿在手上的匕首,向李栖迟走去。
被团团围住的她无路可退。
就在这关键时刻,正要动手的那人痛呼一声。
“是谁!”他捂住血流不止的手掌大呼小叫。
陆渊从马背上翻身下马,来到李栖迟身边。
“天子脚下,你们竟然在此为非作歹,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陆渊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神色慌张的春兰,她跑地气喘吁吁,从她的嘴里得知李栖迟的事情,他便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好在阿岁没出事,陆渊看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松了一口气。
“官爷误会了,我们都是刘国公府的,如果不相信的话,您可以看看令牌。”
当中一人急急忙忙的想要掏出令牌,可忘了他们现在被摁在地上没办法动弹。
陆渊让自己的手下将这些人都带走,这才询问李栖迟,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已有猜想,但不确定,还是让你手底下的人审问一番。”李栖迟秀眉紧蹙。
她如今在京城还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仇家。
所以,显而易见,刘小妹的嫌疑是最大的。
“刚才似乎听到那人提起什么刘国公府。”陆渊在脑海中一番搜寻,刘国公府,那岂不是当今皇后的母家?
阿岁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你放心,这里有我。”陆渊将她送上了马车,担心她害怕,又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这时才发现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发簪,陆渊心中一紧,若刚才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阿岁会怎么做呢?
“我让人先送你回府。”陆渊又说了一番让她宽心的话语,这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的他来说已经十分不易。
“嗯,我没事了。”李栖迟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你也早些回府。”
陆渊今日已经奔波了整整一天,但面上不见疲态。
两人就此作别,陆渊掉头去往关押犯人的大牢。
“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陆渊一脸严肃。
回话的狱卒也听说这新来的陆校尉不苟言笑,办起事来更是六亲不认,所以在他面前格外恭敬。
“陆大人,他们的确是刘国公府中的下人,今日此举是受到刘小姐的吩咐。”
陆渊皱眉,这刘小姐和阿岁之间有什么渊源?
“还有没有说其他的?”一定要让他们吐地干干净净。
“陆大人,其实今日这件事情不必如此较真,刘小姐的脾气向来如此。”
狱卒似乎有想要调解的意思,毕竟刘国公府不是谁都能得罪起的,他们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陆渊挑眉。
什么叫脾气向来如此,难道因为她的大小姐脾气,就要让阿岁受委屈吗?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闹脾气那么简单,若自己晚那么一刻,阿岁的脸就毁了。
“陆大人,你上任没多久,所以可能有所不知,刘小姐还有刘家背后靠着的可是当今皇后娘娘,得罪了他们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狱卒将陆渊悄悄的拉到一旁,“刚才刘家那边已经派人来过了,您看。”
陆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刘家出手还真阔绰。
“你竟然如此明目张胆?”陆渊冷声说道:“没想到我们禁军中像你这样的蛀虫无处不在。”
陆渊立马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陆大人,你可千万莫怪罪,我没有提醒你,刘家小姐在京城中横行霸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您偏偏要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让我们都不好办啊!”
狱卒刚才忍痛将刘家送来的银票拿了一大半孝敬陆大人,结果对方根本不领情。
“这件事情必须彻查到底。”陆渊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回到府中已经是半夜三更,陆渊轻手轻脚没有惊动任何人。
临睡之前他又到阿岁的院子里看了看。
“家主。”负责夜间巡逻的护卫向他行礼。
“你们辛苦,从今天开始给姑娘院子里再增派四个人,从早到晚的巡逻一趟都不能少。”
“是,家主。”
房内的李栖迟还未入眠。
今晚这事虽然是虚惊一场,但那歹人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已经天光大亮,李栖迟干脆披衣起身。
“姑娘,今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春兰一直守在外间,由于放心不下,她也没有合眼。
“不了,怎么也睡不着,干脆起来找点事情做。”李栖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我给姑娘梳洗打扮吧。”
李栖迟轻轻点了点头,坐在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