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铜镜这张还有些陌生的脸,李栖迟扭头看向了其他地方。
“姑娘,你说家主会怎么处置那帮人呢?”春兰一边替她挽着发髻,一边关心的问道。
“大约就是秉公处理,他们该如何治罪,律法里写的清清楚楚。”
李栖迟相信陆渊能够处理好。
只是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和刘家扯上太多关系,他们在京城还没有站稳脚跟,若引起了继后的注意,绝对有害无益。
“不行,我得去找陆渊说说。”李栖迟自言自语的说道。
陆渊正要出门就被人喊住。
见是阿岁匆匆忙忙赶到他的身边,他急忙让小厮先将马看好,先听听阿岁找他所为何事?
“陆渊,昨天那些人,你放他们回去吧。”李栖迟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为何?”陆渊不解。
昨日虽不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但也是在京城的大街上,他们公然拦住阿岁的马车,意图极其明显。
更何况昨日也已经从他们嘴中问出了供词,今日只消给他们定罪,这件事情就能结束了。
“我也不知该如何和你解释,但刘国公府势力强大,我们不该和国公府正面交锋。”
陆渊安慰她道:“若只是因为这个,你不必担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犯了错自然该罚。”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国公府的下人罢了,岂有纵容他们的道理?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的性子。”李栖迟无奈的叹气,“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陆渊本性刚正不阿,让他轻易的向强权低头是不可能的。
“阿岁,这些事情你不必担心。”陆渊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李栖迟正在出神,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动作。
“好了,我走了。”陆渊和她辞别之后翻身上马,今日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今夜也不必等我回来用晚饭了,你与母亲好好休息吧。”
李栖迟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咱们回去吧。”春兰将她拉回现实。
“春兰,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李栖迟若有所思,那天知道刘小妹的身份之后,她不应该与对方纠缠才对。
这样三番五次闹下来,两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了,此后怕是不好处理。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刘小妹此时在继后面前哭哭啼啼。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亲爱的小妹是受了什么委屈?说给姐姐听听吧。”
继后虽然为人十分嚣张跋扈,但对这唯一的小妹还算宠爱。
“姐姐,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遇到一个人。”刘小妹亲昵的拉着继后的手,添油加醋的将自己与李栖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人叫做阿岁,似乎还是什么医女。”但不过是个八品官职罢了,刘小妹根本没有将她的官位放在眼里。
“阿岁?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继后想了一会儿。
一旁的宫女提醒道:“皇后娘娘,大概是前段时间立了两次功劳的那个阿岁姑娘吧。”
她们时常能够从皇后娘娘身边听到前朝的只言片语,虽不关心,也记在了心里。
“哦,的确是有个这样的人。”
“什么功劳?”刘小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复杂。
“你不要担心,也算不得什么。”继后看见自己的小妹面露难色,便和她说起了这位阿岁姑娘。
“一是治好了夷人的疹疫,二是告发了一处私人盐场,不过皇上也没有给她加官进爵,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医女罢了。”
她作为堂堂皇后娘娘自然没有将这号人物放在心上。
“只不过不知道她竟然已经来了京城。”继后又对一旁的小宫女说道,“你让人去打听打听,她到京城来做什么?”
刘小妹仍然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不过是个八品医女罢了,难道你搞不定吗?”
自己妹妹的战斗力什么时候这样弱了?要知道她在京城那些贵女面前,可是毫不畏惧,那张嘴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可她偏偏喜欢自己妹妹这样的性格,她认为做人就是要个性张扬一些,否则岂不是让人觉得好欺负?
如今她已经成了皇后,若是刘小妹畏手畏脚,她才会觉得心烦。
“我让人去教训她了,可没想到她居然有帮手。”现在府中的那些下人还被扣着,没有放出来呢。
刘小妹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交代,继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本宫说啊,还是你经验不足,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若是直接将人拖到黑暗的巷子里解决,怎么会有后面这么多事端?
偏偏要在大街上行不轨之事,那些巡逻的官兵不抓他们抓谁呢?
“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帮妹妹想想办法吧。”刘小妹抓着她的胳膊晃个不停。
“好好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和禁军那边打个招呼就行。
不出两个时辰,便有人前来提人。
陆渊却把着牢门不让他们开。
“陆大人,咱们都是替主子办事的,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吧。”
面前这人官职与陆渊差不多,但他资历老些,在陆渊面前不自觉的用高人一等的姿态说着话。
陆渊是个新人,偶尔出现这样不近人情的情况,他倒也能理解。
“李大人,这些人是我带回来的,便应该由我负责到底,您这样无缘无故的要将他们放走,才是让我为难。”
陆渊依旧坚持不将刘家的人放走。
“陆大人,上头都已经发话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你省了不少麻烦,难道还不好吗?”
李大人耐着性子和他说道。
“李大人,依我看,这事还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陆渊说着便将头扭到一旁,没有再看他。
“陆渊!你怎么就这样不知变通?”即便皇后娘娘今天没有让人送过来,刘家的人还真能处置不成?
李大人觉得这个陆渊真是活腻了。
见对方油盐不进,他没办法,只能另外找机会将人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