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个月都忍不了吗

顾砚清一夜没合眼,把宋筱筱安全送回家后直接去了市医院。

齐言初刚下夜班,整理着自己的包,正要开门离开,刚好撞见到满脸疲倦的顾砚清。

顾砚清随手拿了个椅子坐下,“你有没有认识的心理医生,我现在就要见。”

齐言初放下包,坐回椅子上,“是筱筱还是?”

顾砚清皱了皱眉头,“我。”

“你?”

齐言初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上下打量起顾砚清。

他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眼睛都不眨一下,商场上干完这个又干那个,斗劲十足,对手被逼着快跳楼了也一点不手软。

这强大的心理素质还需要看心理医生?

“你要不要先和我说说。”

顾砚清思忖了片刻,开口道:“宋筱筱昨天晚上和她那个石头哥哥出去,她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我可以理解,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齐言初听明白了,拍了拍手掌忍不住乐了起来,“这样啊砚清,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呢,有一个农夫,有一天一个猪要来拱他养的白菜,他本来就是养白菜来准备给猪吃的,结果真要到吃了的时候他却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砚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觉得这种无聊的对话在浪费时间。

齐言初接着道:“因为他太宝贝白菜了,就连自己都不舍得吃,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了呗。”

顾砚清绷着脸说道:“我一直把筱筱当妹妹看,她比我小整整五岁,你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齐言初知道宋筱筱就是他的雷点,说过了要生气的,连忙打着哈哈,“你别把自己架那么高,你就是在乎筱筱才会觉得自己年龄大,你要是喜欢其他家的白菜早就上了。”

顾砚清拍掉了齐言初的手,很明显他这一趟白来了。

推门出去,和拄着拐杖突然冒出来的崔韵撞个满怀。

崔韵见到顾砚清,就好像霎时没有骨头了一样,抓住他的衣领人要往下倒。

顾砚清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剑眉蹙起,正要发怒,见是崔韵,只得心平气和地单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扒开。

崔韵站稳身形,惊喜道,“阿清,你怎么来看我了,都好几天没来了。”

顾砚清现在没什么心情,和崔韵说话就让他有一种疲于应付之感,“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江莱在顾砚清身边跟了很多年,听顾砚清说话的语气就能知道想法,此刻立马上去代替顾砚清扶住崔韵。

崔韵还想再说话,顾砚清已经走远了。

齐言初从办公室出来,又从江莱手里结果崔韵。

“别装了,人都走远了。”

崔韵站直了身体,慢慢挪到一边,“你别管。”

齐言初嘿嘿笑了两声,“砚清他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当我看不出来?”

崔韵高傲地甩了甩头发,“是吗,我一没抢二没偷,你看出来什么了?”

齐言初双手叉,“上次我问砚清离婚后会不会娶你,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无所谓。”

“你好好品品吧。”

一个男人对婚姻如此无所谓的态度,他知道崔韵高傲的性子,想必也会慢慢看开。

齐言初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此时只留下崔韵一人,热泪盈眶,浑身打颤,拿出手机打给陈丽姝,激动地说道:“妈!阿清说要娶我,真的,他说要娶我!”

顾砚清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顾宅。

不知道为何,心里冥冥之间就想回去见宋筱筱。

顾砚清一进门,吴妈指了指楼上,谦恭地说:“先生,夫人已经睡了。”

他走到楼上宋筱筱的房间,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床上的少女头发随意散落到枕头上,眉头紧皱,嘴里低估着什么。

顾砚清脱了西装外套放在一边,双手撑在床上,微微压低身子靠近,听清了她在低估什么。

“不要打我...不要过来...”

顾砚清不了解宋筱筱的过去,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种噩梦,但她这副样子扯得他心也跟着难受。

他抬手把人抱在怀里,抚平了她皱起的眉毛,轻拍着后背安抚。

宋筱筱真就没有再做噩梦,砸吧砸吧嘴,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

顾砚清失笑,拉过一边的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上。

窗帘透着微弱的光,空调开着暖风,外面的风雪都隔绝在外,顾砚清突然心里那股子莫名其妙地悬空感又消失了。

昏暗的房间十分安逸,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几个小时后,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宋筱筱睡眼惺忪,在床上胡乱摸索,却摸到一个活体,顿时吓了一跳,心里什么狗血情节都想了一遍,抬头发现抱着自己的正是顾砚清,砰砰跳地心跳才缓下来。

她失神了片刻,记忆中两人还是第一次抱在一起睡。

冬天窝在同一个被子里交换体温,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宋筱筱心里酸酸涨涨的,她贪恋这一刻的美好,又因为知道只是昙花一现的而伤痛。

一想到三个月后就要离婚了,她就觉得五脏六腑扯着痛。

顾砚清被铃声吵醒,睁开眼睛和她对视上,她这才回过神想起来按掉手机。

顾子翟的信息弹了进来:敢挂我电话?

又发来一个定位,补充了一句:半个小时不到华御的报表我就烧了。

宋筱筱立马坐起身,身后的人似乎也醒了,手臂搂过她的腰,刚睡醒的嗓音有些沙哑:“再睡会吧。”

顾砚清的语气稀松平常,但话语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

宋筱筱感觉有两个小人在体内打架。

她要是拒绝了顾砚清,他会不会以后离自己更遥远?

但华御的事也刻不容缓,要是不能拿到直接的证据,她那微弱的力量撼动不了一个将倾的大树。

考虑了三秒,她还是坚定地起身下床。

顾砚清突然用力捏住她的手腕,不冷不热道:“马上就要离婚了,三个月都忍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