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亲

谢父也很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谢玲是皇上赐的,他得一碗水端平。

谢父板着脸拧眉道:“长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事留一线,玲儿已经知错,你就别难为她了。”

“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呢?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刚才恶意揣测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指责她呢?我不过是教她做人的道理,竟让爹爹如此动怒,爹爹不知外人都说你什么吗?谢丞相对管家的儿女都比对亲生女儿好!胳膊肘往外拐!”

谢长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冷得像是腊月寒风,冰冷刺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掉落。

哭谁不会,别以为做错了事情掉两滴眼泪就能粉饰太平。

谢长歌不顾谢母的阻拦抱着汤婆子夺门而出,谢父呆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对管家儿女都比对亲生女儿好...胳膊肘往外拐...”

谢母眼眶微红地低骂道:“犟种,我劝你对女儿好点你就是不听,好了吧,听到女儿这么说你是不是心里不好受了,活该。”

谢玲弱弱开口道:“义父义母,你们别太伤心了,义妹她还没开窍,不懂你们的用心良苦。”

“你赶快自己的房间去,别火上浇油了。”

谢母罕见地对谢玲动怒,犟种总有意袒护这丫头,她对谢玲的厌恶程度不比谢长歌的少。

谢玲无助地看着谢父,发现他有意不搭理自己后含泪离开。

回到房间的谢长歌早已不见脆弱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

她知道爹娘都是爱自己的,但皇命难违,加上爹本来就一根筋不懂变通,所以就表现得一碗水端不平,两头落不到好。

谢长歌将使唤丫鬟都唤入房中,十几个丫鬟唯唯诺诺地站着,谢长歌的眼神如同利刃从她们身上逐一划过。

谢长歌指着身材圆/润的丫鬟说道:“你留下,其他人找管家领了月钱自行离开。”

谢长歌不顾丫鬟们的求饶声将她们都轰了出去,只留胖丫在房里。

伺候自己的丫鬟多少都有点歪心思,前世胖丫跟自己同去北燕,她把饭看得比命都重要,这样单纯的丫头好掌控些。

谢长歌看着直勾勾盯着芙蓉糕看的胖丫,无奈道:“桌上的糕点你想吃就拿吧,别忍了。”

胖丫立马松开紧攥的拳头,噔噔跑到桌前拿起芙蓉糕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感激道:“谢谢小姐,小姐以后叫我胖丫就好了,小姐你人真好。”

见胖丫如此憨厚,谢长歌忍俊不禁道:“吃完以后帮我办件事。”

胖丫左右手都抓着芙蓉糕连连点头,别说一件事了,只要包吃包住,就算是一百件事她也去办!

谢长歌跟她耳语了两句,初始胖丫面露难色,听到奖励后她激动得双眼放光。

目送胖丫离开的后,谢长歌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她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坐等心术不正之人上当。

劳累了一天的谢长歌心生疲惫,她将即墨寒的貂裘披风仔细折叠好后安然入睡,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要养精蓄锐。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

谢长歌睁开眼忽感恍若隔世,她起身靠在床屏上,垂眸深思,重生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身处梦中。

谢长歌无意识地看向安然躺在桌上的貂裘披风,她这才感觉到一丝真实。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谢母的贴身嬷嬷前来传话:“小姐,北燕质子带着媒人前来提亲了,老爷夫人让奴婢带您过去。”

这一切仿佛在谢长歌的意料之中,她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

“我知道了,劳烦嬷嬷进来帮我梳个发髻。”

谢长歌坐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从未尝试过的垂髫分肖髻,自然垂落的发须衬得她清冷出尘。

谢长歌特意戴上跟苏南风送她的定情簪子,在嬷嬷的带领下来到会客厅。

刚到门口谢玲就迎了上来,她看起来比谢长歌还激动,羡慕道:“义妹你可真有福气,我们才知道你求换皇上赐婚未果,义父义母正愁你以后不好寻人家呢,北燕质子大清早带着媒人跟见面礼前来提亲。”

谢长歌俯身贴在谢玲耳边低声道:“福气?让给你好不好啊?”

谢玲脸色爆红,等谢长歌掠过她走向谢父谢母的时候她才回过味来,脸色变得青紫。

谢长歌这是在嘲讽自己吧?自己又不是世家贵女,顶多能嫁给四品官员为妾,怎么可能碰得上身份尊贵的质子。

见谢长歌头上还戴着定情信物,苏南风惴惴不安的心总算静了下来。

“长歌,我来提亲了。”

谢长歌没有错过苏南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她按捺住手刃仇敌的冲动,走过去朝谢父谢母请安。

谢父谢母满意颔首,丫头长大了,见到心上人并未慌了手脚,闹出笑话。

媒婆身材圆/润,穿一身红衣活脱脱像红灯笼成了精,她一见到谢长歌就叽叽喳喳:“这就是丞相独女谢大小姐吗?闻名不如见面,大小姐当真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简直惊为天人啊。”

“长歌,我...”

被冷落的苏南风有些心塞,他上前想要跟谢长歌搭话,怎料谢长歌嗖得的一下将手收了回来,避他如洪水猛兽。

谢长歌偏过脸不去看他,冷声道:“我不嫁,北燕质子请回吧。”

媒婆苦口婆心道:“你们走到现在历经艰辛,何必...”

谢长歌语气不耐:“再聒噪我就让命人将你撵出去。”

媒婆准备的草稿全都卡壳了,她尴尬地看着二人,外界不都传闻这俩人情投意合,迟早要结为夫妻吗?难道中间闹了什么误会?

苏南风以为谢长歌心中还在介意手帕的事情,他急忙解释道:“长歌,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谢长歌紧咬嘴唇,发出隐忍的哭声,坚强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你已经不再是我心中洁白无瑕的苏郎了,还请质子自重,不要毁了你在我心中最后的那点情分。”